虽然在世人看来,这个世界风平浪静,没有所谓的超自然事件。
可在那些不为人知的角落里,深藏着无法窥视的浓重黑暗。
自称魔人的浮士德的出现,已经是前天的事情了。
但就在这两天内,异生兽的出现突兀地频繁了许多,而且每次出现还是在相隔甚远的两个地方,仿佛幕后黑手在有意分割战场。
在郊外的一座山脚下,一家四口正在仓惶逃窜,仿佛身后有什么东西在追赶着他们。
树叶摇晃,沙沙作响,远处鸟儿被惊地飞上天空。
一只巨兽正低空飞在树林上方,头颅缓缓地下,看着地面上那四个正疲于奔命的猎物,嘶吼一声后,从嘴里弹出一根细长的舌头,一下子就将那四个人捆住,即将送入口中。
“救命啊!”
他们发出的求救声,如石子掉进大海,毫无涟漪。
在这个家庭里担任父亲角色的男人本能地把两个孩子抱在怀里,紧紧闭上了双眼,等待着死亡的到来。
“嗬哈!”
一道战吼声传来,异生兽被突然出现的一个银色拳头打中额头,倒飞出去。
而那一家四口精准地被另一只手握住,缓缓放在了地上。
他们大喘着气,后背冒出冷汗,四人抬起头一看,一个五十多米高的巨人正矗立在树林之中,与那巨兽对峙。
安洛狄忒回头看了一眼正处于震惊中的四人,回过头冲向了面前那只异生兽。
「甲虫型异生兽——拜格巴尊」
巨人的脚步重重踩在地面上,震起一大片泥沙,奔跑的途中用力起跳,炙热的火焰包裹着右腿,自高空坠下,发出阵阵音爆。
「安洛狄忒爆炎踢」
砰——
重重的一脚正中拜格巴尊的面门,强大的力道让它后退数步后重重瘫倒在地。
安洛狄忒在半空中扭转身体,以后空翻的形式稳稳落地,随后右臂擦过左腕的护腕武装,抬手射出几道切断光刃,将拜格巴尊左手那长长的利爪击断。
利爪断裂,所带来的痛苦让拜格巴尊发出哀嚎,还没等它缓过来,一道身影在面前一闪而逝。
紧接着一声炸响,安洛狄忒已然靠近,侧踢在拜格巴尊的胸口,将其踢退两步,紧接着双手握拳,火焰燃起,一个箭步靠近后狠狠打在拜格巴尊的胸口。
顿时产生了剧烈的爆炸,让拜格巴尊倒飞出去,撞在一座山头上,发出凄惨无比的哀嚎声。
“别叫了,很难听你知不知道!”
心烦意乱的安洛狄忒听着这犹如鬼哭狼嚎的刺耳噪声,磅礴的能量自彩色计时器流出汇聚在双腕,两手合十,斯派修姆粒子与十字射线·奔流融合,化作橙蓝交织的射线直接捣入拜格巴尊的口中。
「斯派修姆·奔流」
半晌,拜格巴尊便化作漫天粒子飘散。
战斗结束,安洛狄忒紧绷的神经也不禁松垮下来,疲惫感席卷全身,使得她不得不半蹲在地上。
距离上一只异生兽出现,仅仅在两个小时之前,她刚吃完早饭,就马不停蹄地赶到这里。
还好没来晚一步,安洛狄忒看了一眼那边被几个人围住的一家四口,顿时感到不对劲。
双手抬起,身躯逐渐消失,来迟一步的夜袭队扑了个空。
树林中,躲藏在大树后面的诗仪观察着那一辆厢型车旁的几人。
为首的女子拿出一个类似手机的物体,将其打开后放在男人的面前,白光绽放,男人的眼神变得迷离。
其他三人也同样如此,在被这道光照射过后,他们压根忘记了来这里遭遇了什么。
“删除记忆?”
将那边的情况尽收眼底的诗仪顿感后背一凉,眼睛微微眯起,视线定格在那个奇怪的装置上。
“原因应该是异生兽以猎物的恐惧为食粮,他们想以这种方式消除人们的恐惧,不过,这终究不是一种良策。”
体内的闪耀核心适时给出解释。
“和tpc截然相反的做法。”
诗仪不禁回忆起几年前与胜利队的大家并肩作战的时候。
……
tLt日本分部总基地,自由堡垒深处。
仍然一袭白衣的吉良泽优噙着笑意,双目紧紧盯着面前地电脑屏幕不放。
屏幕被一条线分割为左右两个部分,分别呈现着夜袭队所收集到的奈克瑟斯和安洛狄忒的战斗数据。
“有意思。”他的目光停留在奈克瑟斯身上,“会随着战斗越来越强吗?下次让夜袭队去试探一下吧。”
吉良泽优转移目光,看向屏幕右侧的安洛狄忒,上面显示的战斗数据比奈克瑟斯要高出一截,但与后者不同,她的战斗数据一直在缓慢下降。
“外来者,你的身上究竟藏着些什么秘密呢?”
……
诗仪回到住处,看了眼隔壁房间,发现准正坐在椅子上,聚精会神地盯着手中的进化信赖者,完全没有发现她已经走进了房间。
不如趁着这个异生兽出现的空档,好好了解一下眼前这位始终怀揣着心事的伙伴吧。
笃笃笃——
诗仪抬手轻轻敲了敲门,准抬起头,看见来人后下意识地收起原本自责的神色。
“你回来了,没受伤吧?”
诗仪摇着头走到他面前,拉过一个凳子坐下,随后用一种谈论微不足道的小事一样的语气开口:
“你觉得……奈克瑟斯是从哪里来的呢?他为何会选择你作为他的适能者呢?”
准缓缓摇头,他并不知道这些,看着进化信赖者中央的菱形水晶,他缓缓张开口:“我不清楚这些,也不知道他为什么会选中我。”
“你有什么心事吗?你不介意的话,可以跟我说说,或许我能帮到你?不管是什么,我都会和你一起面对的。”
话音未落,诗仪就主动握住那个充满沧桑感的手掌,温热感通过手掌传到对方的手上。
准愣了愣,颤动的双眸第一次正视起眼前这个可爱的少女。
他在犹豫,说实话,他并不想把心事告知眼前人,不是因为不愿,而是因为不想让她背负这份于他而言的罪孽。
但,诗仪那双在这个光线不足的房间里都在闪着微光的紫眸,却不夹杂着其他情绪,只有那份对于伙伴的珍视和关心,以及热烈的真诚。
时间仿佛停止流动,两人都没有主动打破沉寂。
片刻后,准轻启嘴唇,将自身的过往经历娓娓道来。
早些年,他作为一名战地记者,在某次偶然的机会结识了于战场中生存的女孩塞拉,两人相处融洽,很快便建立了兄妹一般的羁绊。
不幸的是,在后来他拍摄照片时,却目睹了出来寻找他的塞拉被炮弹命中的瞬间,摄像机的镜头将那个女孩的死状十分清晰地拍了下来。
这件事,成了他心中最大的阴影,这让他陷入深深的自责当中,认为塞拉的死一切都是因为自己的错。
令人讽刺的是,这一张他最不愿意面对的照片,却受到全世界的好评,这让他更加地难以释怀。
之后的一段时间,准因此神秘失踪,淡出了人们的视野当中。
之后,在光芒的呼唤下,他于一座昏黄色的洞穴中看见了形状类似川字形的石之翼,自那之后他便得到了光,也就是奈克瑟斯的力量。
一直以来,他都将这份光视为对自己的惩罚,每一次战斗都竭尽全力,以此进行自己认为的“赎罪”。
听完这些话,诗仪看着准的脸庞,握着谆的双手不由得更紧了些。
半晌,她露出温柔的笑容:“准,你知道吗?物理意义上的死亡并不算真正的死亡,遗忘才是,只要你一直记得她,她就一直活在你的心里。
而且,我想她从未怪罪过你,光芒也不是惩罚,你看。”
说着,她张开右手,一缕白色光辉在掌心迸发,虽然微弱,但带给人一种平静、温暖的感觉。
“光,可以为迷途者照亮前方的道路,也可以充当热源,为那些被寒冷折磨的人们带来温暖,我觉得,奈克瑟斯选中你,并不是巧合,而是他也想拯救你。”
准一言不发,没有一丝的回应,眼睛紧紧盯着进化信赖者。
“我的一位挚友曾说过,每个人都能凭借自己的力量变成光,所以……”
诗仪缓了缓,右手再次握上准的左手,将其举到两人的脸前方,“所以,不必感到哀伤,她也一定变成了光芒与你并肩作战,而用着这份光芒与异生兽战斗的、竭力保护人们的你,才是塞拉想要看到的,而不是因为自己的死亡而陷入自责的你,我相信,她一定在某个地方注视着你的一举一动并为你感到自豪。”
“谢谢你,诗仪。”
准露出久违的真诚笑容,虽然还是没完全想明白,但对于这份力量,他已然有所了解。
“那么接下来,想听听我的故事吗?”
诗仪看着准不再是那副苦大仇深的表情,也发自内心地笑了笑,随后眨了眨眼睛,问道。
“洗耳恭听。”
接下来的时间,一个人在说,另一个人在听,时光悄然流逝,异生兽也识趣地没有出现。
将自身经历言简意赅地诉说给眼前人后,诗仪长舒一口气,再次扬起笑脸:“所以,支撑着我战斗至今的,是伙伴们的支持和我的信念,尽管奥特曼的力量不是无所不能,但我还是要尽力去做,努力去做到最好。”
“因为淋过雨,而想要为别人撑伞……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