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说她想光明正大地站在人群中活着，而不是作为实验品7374，成为某个人的替代品。”
姬宁扫了眼屋内所有人，平静地说出这句话。
会议室内的七个人的表情都有些许的变化，有惊诧的，有深思的，有紧张的，唯独没有怜悯。
眼前这群久居高位的人，或许早就习惯了生命的逝世。
姬宁沉默了片刻，继续问：“所以她是谁的替代品？又是谁让她成为了替代品？”
办公室内死一般的安静。
安全部的高层们此时表情均已收敛，看向姬宁的目光带上了审视。
坐在她身边的小顺，额头上不满了汗水，如果有可能，他真的好像晕过去。
他快被自家组长的问题吓死了。
眼前这七人可是掌握华洲安全部的巨头，消息最为灵通。
组长竟然敢问这种不怕死的问题，不愧是那人的后代……
太牛了！！！
小顺压抑着心底的紧张与激动，使劲攥着衣角，屏住呼吸，竖起耳朵，想要将这些人的话听得更清楚些。
但屋内许久都没有人回答。
直到姬宁轻呵一声，才有一位领导率先说道：“姬探员，这个问题稍后再议，现在问题的关键是她为什么会突然失控，并攻击客轮？”
姬宁看向他，说话的男人身上没有任何异能波动，脸上戴了一副金边眼镜，是分管华洲东部区域安全的副部长。
姬红出事的那片海洋正好在他的管辖范围内。
“原因我已经说了。”
“姬探员，那个怎么算是原因呢？”男人脸上扬起一丝轻笑，目光却很锐利。
姬宁直视他的眼睛，冷声问：“如果这个不算原因，那什么算原因？”
“我听说姬探员你还是高阶精神系异能者吧？应该很容易控制别人的精神……”
话音刚落，傅临海突然打断了他的话，“文忠，你可能不了解当时船上的情况。姬红当时攻击客船时，神智十分清楚，且姬探员是为了阻止她引来的海啸，才与她在船上动了手。”
“临海，有的时候受害人也有可能是加害者。谁知道是不是为了隐瞒什么而对其灭口？”
叫文忠的男人，脸上挂着一副“经验之谈”的浅笑。
姬宁轻笑了一声，淡淡道：“我要想杀她，她现在坟头已经长草了。”
“但你还是杀了她……”文忠颇有几分揪着姬宁不放的架势。
首位上的厉文鑫微皱眉头，瞥了他几眼，“没有证据，有些话需慎重。”
文忠转头看向厉文鑫，脸上带笑道：“厉部长，我只是想要了解一些情况。我想姬探员应该不会在意这些寻常问题吧？”
姬宁见他一心想把脏水往自己身上泼，反问道：“你是控制姬红袭击客船的幕后黑手吧？”
文忠一愣，立即否认：“你胡说什么？”
“你很紧张。”
“谁紧张了？”
“你双眼微张，呼吸频率乱了。说明我刚才问的问题戳中了你心底想要隐瞒的事情。其实你就是屡次破坏华州和加洲关系的幕后黑手吧。”
“你瞎说八道什么？”
文忠有些生气。
“你很清楚姬红的身份，便利用她接近莱恩家族的人，想让她作为杀害加洲外交官员的替罪羊。你这个幕后主使便可以不费吹灰之力，破坏加洲和华洲的外交关系，给华洲带来负面影响，同时也破坏了安合120周年庆典……”
“住口！你在信口开河什么？”
文忠感受到屋内同僚怀疑的目光后，怒得重重拍了一下桌子，瞪大眼睛怒视姬宁。
“姬探员，华洲有一条法律是针对诬陷他人行为，我想你应该好好看看。”
“我只是根据你的行为进行推测，我想文部长应该不会在意这些寻常的推测吧？”
“你……”
文忠被姬宁噎得瞪了她半天，姬宁懒得理他，看向厉文鑫，“姬红准备同归于尽之前说了一句话，不让她活，就全部去死。究竟谁不想让她活？那个人的目的是什么？与船上安装炸弹的幕后之人是否有联系？这才是重点吧？”
***
夜幕下的大海，伸手不见五指。
几艘渔船，开着探照灯，犹如渺小的萤火虫在森林中闪着微弱的光。
“深哥，你给个准话，二爷让咱们这么晚在这片找什么宝贝？这他娘的找了两个小时了……阿……阿嚏……真他娘的冷……”
海上的夜晚很冷，海风吹着渔船上的几人冷得直缩手。
“少废话，赶紧找！二爷给的坐标就是这片海域。”
“那咋不白天找？大晚上在海上找东西，就这光线，找个毛球啊？也不怕招来女鬼讨债来……”
“滚犊子，大晚上讲什么鬼故事？”
“哈哈哈……爷们就喜欢晚上讲故事，要不要听……”男人哈哈大笑，逗着旁边胆小的同伴。
突然——
探照灯下，水面出现一个黑影。
一直认真观察水面的深哥“啪”的一声，打断了正在吓唬人的男人，对着对讲机道：“关掉引擎。”
很快，前进的渔船停了下来，随着海浪摇晃飘荡。
没有引擎声，周围的海域静得有些可怕，刚才大笑的男人都有些紧张地咽了咽发紧的喉咙，小心地将头探出。
“深哥，怎么了？”
他看着距离他两步远的深哥，移动着探照灯，照着船下的水面。
“嘘——水里有东西。不是鱼……”
男人瞳孔瞬间睁大，吓得已经头皮发麻，声音颤抖，“什……什么……东西？”
当探照灯再次找到水里的背影时，男人已经蹿到了深哥身后，声音变形地尖叫：“啊啊——啊——鬼啊——”
就见水里的黑影已经露出了半个头，漆黑的头发遮住了整张脸……
深哥算是出海的老手了，此时也被海里突然冒出的人吓得不轻，但他不像身后小弟那样失态地尖叫，只是控制探照灯的手微微颤抖，腿有些轻飘飘的。
就见海里的人抬起湿漉漉的手，扒拉了一下遮眼的假发，露出一张被海水泡久，惨白无血的脸。
刚要询问，就听“咚——”的一声巨响，渔船晃了三晃。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