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依依还是穿好鞋子走了过去，笑眯眯站在了楚陶然的背后。
他低头洗碗时，把肩颈线条展示得十分漂亮，江依依很想摸摸楚陶然脑后的头发，但是忍住了，一言不发地站着。
“我真的和殷子缘没有丝毫牵扯。”
水声哗哗，竟有种静谧的感觉，楚陶然的手指在盘子和水的碰撞里，来回梳理水波纹路，江依依没说话，反而往后退了一步。
楚陶然低笑了起来，拿她没办法，说道：“但我确实知道是谁说她整容了。”
江依依没问是谁，问了一个另一个十分巧妙的问题：“你怎么会知道？”
“因为那个人问我怎么样才能平复气愤，我说无所谓，气愤不至于，只是觉得殷子缘给我太多莫须有了。”楚陶然把盘子排列在一边沥水，继续说道，“比如说我和她发生过关系，这个有点恶心到我了。”
“也很恶心我。”江依依靠在了碗柜旁边，觉得楚陶然干什么都很有气质，“然后魏一璋就亲手撕了自己的前女友？”
楚陶然把餐具摆成了一个很艺术的图案，转身把江依依困在了两臂之间：“是魏一璋也被恶心到了。”
江依依摇了摇头，叹了一口气：“他也是自己给自己找恶心，早说不就完了。”
“很多事情都是这样的，一个人以为这是与另一个人之间的美好羁绊，等那另一个人转过身来，那个人才看见原来这羁绊从来都是一厢情愿的，另一个人根本没有抓在手里过。”
江依依抬眼看了看楚陶然，问道：“你是不是在暗示我什么？”
“你很关注殷子缘，为什么？”
“她太漂亮了，我怕你骗我。”
“再想想。”
“真的。”
楚陶然迫近江依依，两手握上了她的细腰，笑了笑，低声叹道：“你怎么可能骗得了我。”
江依依舔舔嘴唇，又说了一遍：“真的。”
“说实话。”楚陶然毫不买账。
“好吧，实话其实就是我的凭空瞎想，也没什么有意思的，我想想也知道不可能。”
“我亲你了。”
“不行，下午有课，邵思琪肯定又要嘲笑我嘴唇肿的……嗯……”
“最后一次机会。”
“我吃完没漱口。”
“……”楚陶然皱眉退后了一点。
江依依抓住机会，立刻也皱起了眉头：“我发现你喜欢我喜欢得特别肤浅，还嫌弃我，爱都是无私的，你看你这样的话，等我老了，你肯定不会养我了吧，我肯定就会和电视新闻上那些被老伴虐待的老奶奶一样，坐着轮椅骨瘦如柴，还不敢和别人说……”
“我比你大，我觉得大概率是我老了你照顾，你能干好什么家务，肯定是我被你虐待。”
“我不爱运动，我肯定老得比你快。”
“那行吧，你快就你快，我给你报名养老院。”
“什么？!送我去养老院，那你呢？是住你家小别墅逍遥快活，还是和广场舞老阿姨夕阳恋？！楚陶然，你可以啊，竟然是把我送去养老院，也太冷酷无情了。”
“就去养老院，你和别人闹去，我老了正好过几年清静日子，多好。”
“我没老和你闹，我这些天和你闹什么了？不挺乖的吗？酸奶每天都喝，一天都没落，你还有什么不满足的？！”
“你不告诉我为什么那么计较殷子缘，你闹我这个。”
怎么又绕回来了，江依依忙活了半天跑开话题，眼睁睁看着楚陶然耐着性子又找回了关键词。
江依依抿着嘴，闷声不说话，缠上楚陶然的脖子，两腿也不使力了，挂在了楚陶然身上，楚陶然只好把她捞了起来，抱在怀里。
“撒娇没用，耍赖也不行，不交代清楚就别回去上课了。”
“不上课扣平时成绩的。”
“没事，我也不指望你在学习上有多大建树，挂个科正好巩固专业课。”
江依依缩在楚陶然怀里哼哼起来，有一下没一下地轻轻拽着楚陶然脑后的头发。
“你好像很爱摸我的头发。”楚陶然淡淡说道。
江依依循着这个转移话题的趋势，哼哼的兴致少了一些，配合地说道：“很舒服，手感特别好。”
“那你看过别人摸我头吗？”楚陶然依然淡淡的。
江依依下意识缩了手：“没有。”
确实没有，江依依见过A大那么多熟人，从没见过谁和楚陶然勾肩搭背的，以前上学的时候也没见过，即使是从小一起长大的漆与白，也鲜少和楚陶然肢体接触，似乎漆与白高兴起来搭着楚陶然，楚陶然也不会怎么样，但楚陶然的头，江依依回忆了一下，还真没见过其他人摸过，林静涵和楚建赫也没有过，即使是小时候。
“从小就不喜欢别人摸我头，家里人都知道，只有漆与白有次和我闹着玩，那时候我们十岁还没到，我说你别摸了，再摸我会揍你，他以为我在开玩笑，说他不接受任何威胁，又摸了一次，我就把他门牙打掉了，那牙他现在还收着呢，说我欠他一个大人情，以后让我还他，下次回家你可以问问他。”
江依依觉得自己被威胁了，呐呐道：“你总不至于也把我的门牙打掉吧，这几年，补牙和种牙还蛮贵的。”
“这个恐怖故事是告诉你，我给了你很大的特权，远比我告诉你的要多很多，你远可以更肆无忌惮，你就是再放肆，我也喜欢。摸我的头我都允许了，全世界独独允许你，所以和我要什么我都会给你，你再任性一点也没关系，怀疑我隐瞒了和殷子缘的事情也没关系，我确实和你不在一个学校，而且确实有你看不到的几年，我单身的那些年，你看不到我的生活，但我看得到你的，我知道这是你的失落，也让你不安。但现在你老实告诉我，殷子缘是不是还有哪里针对了你，你却没让我知道。”楚陶然把江依依按在怀里，直视着她躲闪的眼睛：“和我说实话，那么多女生纠缠我，为什么你偏偏在意殷子缘？”
江依依再次埋进了楚陶然的脖子里，闷闷说道：“你好烦啊……楚陶然……你太烦了……你说纵容我……却也只有你老是在逼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