笑够了，江依依站起来收拾东西，楚陶然夹着宽大的书，两手插在口袋里，站在一边等她，两人走出了C大图书馆。
“因为我之前和所有人说过，我大学不准备谈恋爱的，现在好了，误入红尘，罪过罪过。”
走在台阶上，楚陶然转头问：“为什么不谈恋爱？”
走完最后一节图书馆的台阶，站于地面，楚陶然颀长的身躯挺拔非常，夹着书，闲散的模样。
江依依随手扫了一把身旁的花圃，声音落在台阶上：“你不知道？”
“我不知道。”仰头望着江依依，楚陶然翘了翘嘴角。
江依依不说话，漫不经心四顾周围，背着书包拿着书的学生们脚步匆匆。
“你知道。”江依依仰望天空，稀薄的云层在蓝色的天空轻轻漂流，阳光寡淡，只见天高气爽。
楚陶然挑挑眉，望着江依依两手插在红色风衣口袋里的样子，一身镀华，眉眼之间层层叠叠的顾盼风流。
他摇了摇头：“不知，想听你来说。”
江依依收回目光，垂下眼帘，视线和楚陶然的交织在一起。
他笑了笑。
眸光一闪，江依依突然展开双臂，从四层台阶上跃下，红色风衣一展，楚陶然脸色忽而一僵，书册落地，他急急往前一步，一下把江依依捞在怀里，脖颈绕上了江依依的两只手才心安了一瞬，衣料摩擦，她的发丝就扑打在楚陶然的脸上，柠檬香气萦绕在他的鼻尖。交颈而拥，楚陶然往后退了一步才站稳，鞋跟用力踏在地上，两臂紧紧环在江依依的细腰上，飞起的红色在视野里煽动，楚陶然的心上惊出了颤栗。
“干什么？！”楚陶然语气重了，书册闷闷掉在了脚边。
“我生气了。”江依依不管，脸埋在他的肩上，蹭了蹭，侧过头，脸颊就在他肩头寻找着更舒服的位置。
楚陶然把她抱得稳稳的。
“气什么？”
“什么？你怎么还问我？你女朋友生气了你自己心里没数吗？这男朋友怎么当的？”
“我女朋友很讲理的，不随便生气。”
“你女朋友现在不想讲理了。”
“那她什么时候才能讲理？”
“再抱一会儿。”
“好。”
路过的学生暧昧不明地看他们一眼，甜蜜情愫惹人羡慕。
江依依扯着楚陶然肩头的衣服搭扣，手臂还着他的脖子，拽一阵，晃一阵，在楚陶然身上动来动去，她终于蹭到楚陶然耳边，小声说：“因为我那时候不敢和你在一起，但又只喜欢你，所以我自己知道别人都不行，就说坚决不恋爱了。但是你不要得意，我跟你说，我就是看上你的颜值了，等你哪天不好看了，变丑了，我才不喜欢你呢，哼……”
听着她的话，楚陶然嘴角的笑意逐渐扩大，手臂紧了又紧：“可我觉得我再怎么变丑，也会始终比你好看的。”
“你想什么呢？你可比我老几岁呢，我大二，你大四，你肯定比我先老，老了之后，肯定丑得厉害！”
“要和我一起到老吗？”
“不要。”
“那我和别人一起到老。”
“不行！”
“为什么不行？”
“你说要和我一起到老的。”
“我没有。”
“那就是我说的。”
“你也没有。”
“哎呀，你老了之后肯定特别丑，除了我没人要你，你只能和我凑合着过。”
“就不能说一句你会和我一直一直在一起吗？”
江依依眨眨眼睛，从楚陶然身上挣扎下来，又一头栽进他怀里，扶都扶不住，抱住了楚陶然的腰，粘在了他的身上，楚陶然好笑地享受着江依依的撒娇。
“一直一直在一起好艰难的吧。”就像自己的父母，江际扬和汤莹，即使是结婚了数十年，一经背叛，突如碎裂，便是朝夕之间的裂变。
她畏惧任何承诺，好像没有承诺，就避免了承诺遭到背弃的机会。
似乎这样，她会更安全一些。
一切的变数都太大了，把未来想得太美好，她怕有一天自己会承受不了某些变化。
“要是和我，就不难。”楚陶然揉了揉她的头发。
“如果我们以后分手了呢？”江依依问，捏紧了自己的手指。
“不会的，只要你对我坚持，我就不会放手，反正我，是永远不会想和你分手的。”
“要是哪天我和你提分手呢？”
“你为什么要和我分手？我是现在就不好看了，还是现在就没钱了？”
江依依仔细想了想，也是，逻辑上十分完美。
从楚陶然怀里抬头，江依依认真审视着面前这张带笑的俊美面容，伸手附上他的脸庞，放肆地揉来揉去。
“嗯……干什么……”楚陶然微微蹙眉问。
“你皮肤怎么这么好？”
“……”楚陶然眉头皱得更奇怪了，“不知道。”
“你是不是偷偷用我的面霜了？”
“……”楚陶然弯腰捡起了地上的书册，咬牙切齿说；“没有。”
“那你平时用什么牌子的？”
“不知道，不是你买的吗？”
“你没有自己买过吗？”
“不好意思，你拿我作拼单借口的次数太多了，我的使用还追不上你送我的速度。”
江依依干笑：“辛苦你了。”
楚陶然在书册上掸灰的手突然顿住了，一言不发地盯着江依依尴尬的笑脸。
“你妈突然给我寄了一件衣服。”江依依说。
“怎么了？”楚陶然拿过了江依依肩上的背包，大步往校门走去，留给江依依的背影充满了别扭。
“有点不好意思。”
“想回报我？”
江依依跑上去牵他的手，楚陶然顺其自然收在了掌心。
“我送你一个东西吧！”
楚陶然把她的手塞进口袋，瞥她一眼，笑得很是得体：“可我不想要面霜。”
江依依扯扯嘴角：“这次是很贵的，限量版包装，我拼命抢到的，斥巨资，真正的男士精品，用完你就是全世界最美丽的男人。”
“不要。”楚陶然坚定地摇了摇头。
江依依在口袋里挠挠他的掌心：“那怎么才要？”
“下个月A大学生年度人物，你来看我。”楚陶然朝她傲气一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