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盛盯着庆阳看，但他并不掌握望气方面的能力。
这种能力或者要依靠专有的道具物品，或者实力程度达到一定地步时，可自行解锁。
曾经小镇里的婆婆是这方面的高手，但此时也了无影踪。
庆阳这位灰雾小镇的四掌柜，再不复曾经意气风发、精明能干的模样。
此时吃饱喝足的他委顿在靠椅上，身体几乎蜷缩成一团，看着都有一种苍凉的感觉。
邙山公主朝着这里扫了一眼，开口道：“他的种族只剩下他一个人还活在世界上了，其余人全部死亡。”
“其身上仅剩下种族气脉的最后一丝绝唱，随时随刻都有可能因为任何意外而彻底消散。”
“到那时，他或者加入其他种族势力，重启一段新的人生，或者依旧只身一人，不过没有种族气脉的人都是厄难之体，无穷无尽的厄运和灾难会轮番降临，十死无生。”
黄盛刚才听庆阳说小镇完了的时候还能勉强镇定住，毕竟庆阳的实力说破天也不过A级，曾经在他面前高高在上的，现在也不过尔尔。
庆阳所说的小镇完了，或许是受限于实力不足的一种推搡说辞而已，小镇其他人可能是被困起来了、关起来了。
然而邙山公主的话却彻底打碎他心底的一切妄想。
“不可能，灰雾小镇除了庆阳之外，见婧不也活得好好的吗？”
黄盛想了想最近见到见婧的模样，似乎并未从她身上看出什么异常。
庆阳喃喃道：“见婧已经是你的人了，因为长期生活在你们之中，并被接纳，将会慢慢融入到你们的族群里。”
“真正的小镇，几百口人，如今确实只剩我一个人了。”
他一边说话一边眼泪如决堤般：“不过我不会那么轻易赴死的！总有一天我会变得强大，回来给族人报仇！”
黄盛先是替庆阳自身的求生意志坚定而庆幸，否则对方说不定根本就活不到现在。
随后他连忙问道：“大掌柜他们……到底是灰飞烟灭了还是寻常的死亡？骨灰呢？尸体呢？”
“到底是谁在对付你们？”
庆阳打起精神说道：“过去我们正常生活在小镇里时，长期与一个叫做天秤人魔的存在进行交易。”
“族人死后被炼制成的坚不可摧的僵尸体态，就是由我们一次次消耗种族气脉，由对方帮忙炼制的。”
“包括见婧上次死亡，我们令其复活且保全魂魄，也是去求助的对方。”
黄盛瞳孔一缩：“消耗种族气脉是什么意思？你们把这东西抽丝剥茧的抽取出来，然后换得对方的出手？”
黄盛早早就听说过种族气脉的说法，婆婆也告知了他这东西的重要性，这玩意简单来说就是一个种群的运势、大局。
一个种族人口越多，精英所占比例越多，则气脉越旺盛，种族运势一片旺盛，发展大局更是一往无前。
反之，灰雾小镇就是一个例子。
人口越来越少，尽管因为寻常镇民的死亡，变相使得精英所占比例开始增加，但种族新增人口入不敷出，新一代也迟迟不出天资妖孽之辈，偏偏又生活在如此恶劣的世界……
所以为什么黄盛一定坚持要浊杨村和灰雾小镇合并，就是因为两者的过往经历和生存难度都太像了，两者合二为一的话，可以一次性使双方的力量凝成一股绳。
庆阳开始说起所谓的“天秤人魔”的情况。
神秘的大厅，撑天的巨型天平，刻着巨型人像的石壁，吸纳了他们的种族气脉后陶醉至极的人像表情……
对方说完时，黄盛不由自主想到了刚才那个连法号都没有问的长脸瘦僧人。
这二者虽然完全不同，但做法又何其相似？
都是为人实现愿望，只是双方索取的东西不一样。
一个只要种族气脉，一个只要人身上的东西。
这一看两者要的东西好像都不极端。
但如果是像灰雾小镇这样种族路已经快要走到尽头的族群面对种族气脉的交易或者可以说是掠夺呢？
如果是庆阳这种走投无路、又不愿拿出嗜死之虫进行交易的人呢？
庆阳喃喃道：“我们打败了纸丸山以后，纸丸山势力被赶出了山谷，不甘失败的它们最终也找到了天秤人魔。”
“纸丸山哪怕是败了，族人数量也是我们不敢想的，存余的种族气脉更不是我们能比的。”
“纸丸山余孽们提出的要求很简单，那就是把我们……灭族！”
黄盛眯了眯眼睛：“然后呢？”
“灾难来临的太过突然，普通人已无力保护，几大掌柜拼命将最年轻的我送出险境，而他们……最终被天秤人魔全部杀死，并将他们的尸体镶入山体，制作成了一个大幅的石壁画。”
“这天秤人魔对于灭种的种族似乎有一种收集癖，特别是曾经无数次饮鸩止渴一般的求助于它，最后因为各种原因灭亡在它手里的种族，更是会嘲笑一般专门修建一座石壁画。”
黄盛也不知该不该高兴：“换句话说，所有人都死了，但是并未被挫骨扬灰，尸体还在，还被集中封印在了一座石壁画里？”
光有尸体的话能让人复活吗，这黄盛不清楚。
但这叫做天秤人魔的玩意既然这么喜欢为人实现愿望，不妨到时候便让它来试试？
“天秤人魔……什么实力？”他眯眼道。
事已至此，只能干死它了。
庆阳浑浊的目光盯着黄盛看，突然只感觉后背一凉，随后满脸便是不可思议：“你……你什么时候晋升A级了？！”
庆阳如同见鬼了一般盯着黄盛，怎么都不敢相信。
他甚至给了自己两耳光，确认自己现在不是在浮梦里。
上次高危副本时，犹记得对方说当时在抵达的列车上，都是拉了一群人才对付了一个b级的敌人，当时对方还是c级进化者。
虽然副本之后他们之间也在断断续续的联系，但黄盛又没有给他们随时报告自己实力提升程度的义务，使得他们对黄盛印象大致还是停在之前的程度。
结果现在几个月不见，灰雾小镇没了，他却坐火箭一样蹿升到A级了？这什么速度，还有人管管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