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李婆子将莫云梅的生辰帖收好，“大人，小人的毒能解了吗？还有小的家人们的性命……”
蒙面男子倚着车壁，漫不经心地扔出一粒药丸：“这是赏你的！”
李婆子想都不想，一口吞下。
蒙面男子拿出一锭五十两的白银：“这，也是赏你的！
待你送完生辰帖，你家人的性命就算保住了。非但保住，我还会再给你五十两，作为这件事的赏银。
不过，你要在其中周旋好，莫府知道真相的时间越晚越好。”
“是，是，小的明白。”
*
胡御医来莫府时，莫府刚用过午饭。
寒暄过后，莫长海便同他进了扶云院，给莫元昌看诊。
莫璃听到消息，让素霜提着让秀环特意做的糕点，也来到扶云院。
然而，她连扶云院的院门都没进，便被拦下了。
“请大小姐稍等，容小的进去通报一声。”一句本来很有礼貌的话，被小厮说出来，却是谁都能听得出的鄙夷。
素霜轻笑：“小姐，看少爷的院子多气派，还有门人通报。怎么您的院子却是谁想进就能进呢？”
莫璃瞥她一眼，低声道：“别贫了，再贫就派你去看院门。”
“别别别，奴婢还得在小姐跟前伺候呢。那小镯挺闲的，三天两头往夫人眼前跑，不如派她去守院门。”
莫璃看了看她提的糕点：“拿好了，这是在外面，要有点丫鬟的样子。”
她当然知道素霜打的什么主意，让小镯去守院门，若是再有什么人未经通报就进院，正好可以以此拿住小镯的错处，将她撵出去。有小镯在，确实有时候商谈事情不方便。
“是。”素霜像模像样地福了福身。
小厮很快就出来了：“大小姐请回吧，老爷在里面呢。老爷说心意已领，您就不必进去了。”他的神情间更加鄙夷与轻蔑，什么大小姐，不过是从乡下来的野丫头。
“你来做什么？”一道严厉的声音传来，莫璃转身，就看到吕心莲与莫云梅相携走来。
吕心莲看她的目光中有着警惕与防备，打量着她与素霜。
素霜乖巧地行了礼。
莫璃似没看到吕心莲不善的目光，乖巧笑道：“听说弟弟身体不适，胃口也不好，我特意让环姨做了些糕点。
环姨的厨艺很好，做的糕点特别好吃。”
“不必了！”吕心莲一口回绝，“宫里胡御医过来了，他自会医治元昌的病。
元昌身体不适，没有精神见外人，你别杵在这里了。”
说完，她与莫云梅径直进了扶云院。
素霜摇摇头：“唉，小姐，你被接到了莫府，却还是个外人。
看，同样是嫡女，莫云梅进去就没通报。”
莫璃轻笑着瞥她一眼：“走吧，没什么可计较的。
莫家人没把我当自己人，我也没把莫家人当自己人，谁都不亏。”
两人回到小院，素香见糕点被提回来，立刻接了过去：“太好了，环姨好久没做糕点了，我想念很久了。
小姐，既然前面的人不要，这糕点就赏了我吧？”
她刚要打开吃，糕点便被莫璃夺过来：“怎么就馋成这样？”
素香委屈巴巴地说：“小姐，这还不是近墨者黑，被您给传染了。”
“呸！”莫璃将糕点放到一旁，“明明是自己馋，非要赖我身上。赖我也没事，至少用词得妥当吧，那叫近朱者赤！
这糕点别吃了，里面掺了解药，你又没中毒。想吃糕点，自己去跟环姨好好请教，也免得环姨累。”
素霜扑哧笑了：“小姐，这么说，莫少爷没收这糕点，可是吃了大亏了。唉，这就叫各人有命，解药都主动跑到他面前了，他还往外推。
但愿他受到这次教训，以后能收敛点。”
*
一大早，素霜就神色不妙地跑进屋里：“小姐小姐，出大事了！”
莫璃正在梳妆，淡定地从镜子内看了她一眼：“什么事，慌慌张张的，天塌下来了？”
“可不就是天塌下来了吗？”素霜一把夺过莫璃手里的钗，放到妆奁里，“小姐，您还有空打扮？
左相府来下聘了！”
“什么？！”莫璃惊讶，她昨天在大街上亲密挽着男人的事，没传到左相府？不对，大师兄可是特意派人去左相府附近，说给左相府的下人听。
难道是楚左相为了给楚健找媳妇，竟然连名声都不计较了？
素霜又急又恼：“现在您知道急了？昨天您不是说已经处理好了吗？”
莫璃站起：“我是处理好了啊，可没料到楚左相脸皮这么厚，竟然不顾及未来儿媳的名声。”更没料到，左相府会这么急。
楚左相这是生怕莫府反悔吗？
“小姐，我现在去景王府找景王帮忙。叶公子吩咐过我们，有事找景王，景王毕竟是王爷，他如果要插手，楚相也不能不给面子吧？”
“不必。”莫璃将金钗插到发上，“若连这点事都处理不好，我真是拍白活了。”
听她这么说，素霜略微镇定了些：“小姐，左相府已经派人过来下聘了，若是这聘礼收下，就不好退婚了。
您一定要阻止莫大人收下聘礼。”
“走，去前面瞧瞧！”
莫璃才迈出院门，就遇到看守莫府后门的小厮：“大小姐，有人找您，说有急事，请您现在过去。”
“找我？”莫璃疑惑地挑挑眉，“谁？”
“小的不知，是位公子，公子请您现在就过去。”小厮再次催促，毕竟拿人钱财，替人办事。
素霜着急：“小姐，先去前面吧，大事要紧。”
小厮也再次催促：“小姐，那位公子请您务必现在过去，说有很重要的大事。”
“好。”莫璃片刻的衡量后，对素霜说道，“可能是叶公子来告别，他说这两天要离开京城。我去看看，反正聘礼已经送来，不差这一会儿了。”有外人在，她不好说是大师兄。
素霜急得跺脚：“好，奴婢陪您去。”免得两人叙旧情，绊住小姐的脚。
两人出了后门，就见大树下站着一个人，背对她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