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回来快三年，姜凝几乎是没有睡过这么踏实的觉。
虽然已经养成了晚睡早起的习惯，但姜凝并不是不需要睡眠——这个年纪的人哪个不喜欢多在床上躺一会儿的——她之前是一直鞭策自己时间不够用，能多学一分钟是一分钟，现在高考的重担放下了，也就毫无心理负担地睡到了自然醒。
从昨天晚上十点睡到今天早上十点，是整整睡了十二个小时。整个人的精气神都被补回来不少。
简单煮了个青菜鸡蛋面作为早午饭，姜凝便开始拾掇自己。
洗头吹蓬松然后扎成丸子头、选一条颜色鲜艳但是又不会显得过于隆重的小裙子、去掉嘴唇的死皮后涂上裸色的哑光唇釉……
昨晚和谢愈知约好了，下午去咖啡馆对答案估分，然后一起看场电影庆祝她高考结束。
就他们两个人哦。
虽然聊天时的语气和内容都与之前没什么差别，但女孩子的直觉告诉姜凝，下午可能会有些特别。出门前，她还往挎包里塞了一个拍立得，姜希琴送给她的高考礼物。
谢愈知习惯早到，姜凝踏进咖啡馆时便发现谢愈知已经在角落处的小桌点完单了，正皱着眉头回微信消息。
“姜姜，这里。”余光看到姜凝的身影后，谢愈知便舒展开了眉，息屏反扣手机。
他给姜凝点了一杯冰可可——今天实在是太热了，给自己点了一份焦糖拿铁。还有一块慕斯蛋糕和一碗布丁也很快端了上桌。
谢愈知把甜品推到桌子的一旁，微微地吸了口气，然后从包里拿出打印好的四科带答案的试卷和红笔。对比看着电子设备算分，他们两人都更习惯在纸上勾勾画画。
姜凝撇了撇嘴：“这答案也出得太快了，昨天才考完，今天带答案的完整卷子居然都能在网上下载到。”
谢愈知轻笑，说：“每年高考都是全民关注的热点，每科一考完，不用几小时就有完整的卷子和答案了。说不定高二的学生们今天会考完晚上就能做上真题试卷了。”
姜凝赞同地点头：“去年会考完那晚，我就有看到班上好几位同学在做最新的高考数学试卷的。不仅做一卷，二卷三卷都打印了出来。”
也没有心思继续闲聊，姜凝紧张地抿唇，打开笔盖开始估分。
从最擅长的英语开始。
阅读理解全对，短文填空没有错的，完形填空也没有问题，语法填空都对了，改错有一个地方和答案不一样。但姜凝仔细看了看这个知识点，感觉她在卷子上的是对的，应该是这份非官方的教辅机构答案有问题。
英语属于正常发挥，哪怕那个改错真的没改出来扣1分，也能有146分以上。
然后是语文，接着对数学，最后才估分理综。
最后一道选做题改完后，姜凝不敢置信地揉揉眼睛，然后把卷子推到谢愈知面前：“愈知，你帮我再对着评分标准看看。我估计是没有记错答案，你看看我是不是哪个点给分给得太松了。”
谢愈知也神情严肃，接过红笔，一题一题地对过去。
“没有问题。”甚至连他的声音都有些颤抖。
这简直是姜凝高三来发挥得最好的一次，哪怕按照最严格的标准去扣分，似是似非的都当做没做对，也能够上700分。
姜凝几乎是毫无意识地瞬间红了眼眶，捧着脸止不住地傻笑。
谢愈知同样满心满眼都是喜悦，他伸手拍了拍女生头上的那颗小丸子：“别说是上清华了，我看你这个分数应该能清华的专业随便挑。”
姜凝重重地点头。今年高考总体来看是比去年难度要高的，去年粤省690分以上便是理科前二十名能够任挑专业，所以她今年肯定也可以。
虽然还是没有确定要念什么，但选什么是一回事，能不能够选又是另外一回事嘛！
两人又乐呵了一会儿，姜凝抬起左手手腕看了一眼表：“走吧！电影快开场了诶。”
正准备起身却被谢愈知按下。
男生看起来很是紧张，喉结上下滚动，而后深深吸了一口气。
“姜姜，卢老师在去年的寒假就问我，我们两个是不是在谈恋爱。我说还没有，我不会耽误你学习的。“
姜凝没想到谢愈知是这般的打直球选手，晶亮的杏眼不住地眨。
气氛暧昧又局促。
“现在高考结束了，你愿不愿意和我试一试呢？”
似乎觉得这样问太轻飘飘了，谢愈知立刻补充道：“我说试一试是因为我们现在都太年轻，我担心姜姜你觉得这样节奏太快了，或者叔叔阿姨会不放心我。但之后的每一天你都可以当作是对我的考验，而且我目前所做的接下来的人生计划里都有你的位置。”
向心爱的女生表白这件事实在是太难，纵使是我们的学神，辩论场上能让对方哑口无言能感动底下全场观众的最佳辩手，也会在表白时失去逻辑和冷静。
姜凝没有说话，站起身来，走到他身边。
短短的几秒内，谢愈知脑海里浮现出无数以前陪谢母和妹妹看的狗血剧情，姜姜该不会一杯水泼到他脸上吧？
姜凝笑得很甜，直接便把手塞进了男生骨节分明的大手中，穿过他的指缝。
谢愈知愣了两秒，转头看她，用力地回扣住。
“走吧，男朋友，去电影院约会。”姜凝歪头笑道。
谢愈知对身份的转变没有姜凝接受得这么快，虽然之前两人也显然是友情以上，可现在作为男朋友正式上岗，就代表他能够牵她的手了，能够肆意地把她拥进怀里了，还能够...能够亲吻她了。
想到这，他耳根都在发热。不行，不能这么急，要一步一步地来。
“刚刚真是我这么多年来最紧张的时刻，其实我昨晚提前打好了草稿，今天出门前也对着镜子练习了几次。结果实战环节脑子直接一片空白。”谢愈知用另一只手尴尬地摸了摸鼻子，语气很是懊悔。
“没关系，你今晚回去把稿子发给我看也行呀。”
“嗯，那我还得好好修改一下，做成带表格的pdf，把我的竞争优势一项项列出来。”
“神经，谁会和你竞争。”
谢愈知听到这握人的手更用力了些。他的竞争对手可不少，只是姜凝平日里在学校一心执念圣贤书，没注意看那些小男生的神情。
姜凝在心里想，哪里需要情书和提前的演练，只要是谢愈知，哪怕他只是沉默地向她伸出手，她都会毫不犹豫地把自己的手放上去。只要他是谢愈知。
等两人赶到电影院时，果不其然，电影已经开场好一会儿了。不过没关系，这两人，没有一个心思是放在电影上的。
谈恋爱第一天，一起看了电影，对电影内容一点也没留下印象，只记得坐在身侧的恋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