感慨不过一瞬间，方国辉就冲着凌飞笑道：“这里面一半的收入是用来收买所谓周董的支持者，就是那些帮他摇旗呐喊的媒体咯。”
“只有媒体吗？”凌飞轻声问道。
被凌飞这么问，方国辉皱起了眉头，想了想，不太肯定地说：“据我所知，周朝先到现在都没有建立政治献金的渠道。”
这话说得委婉，就差明说周朝先没有保护伞了。
凌飞叹气：“以前是没有，从这次蓝营推他出来开始，他就有了。”
方国辉神色一滞，如果按照凌飞所说，那他的调查肯定没那么顺利了，难怪调查局长让他“养案”，“牵扯众多”、“戒急用忍”真不是骗他的。
“怎么？怕了？”
“怎么会。”方国辉年轻又热血，才不带怕的。
方国辉信心十足的样子，让凌飞看得都有些痴了。
不过很快凌飞就回过了神，拿出那份柏青哥的报道，一脸严肃地对方国辉说：“我是来提醒你，如果你主功赌博电玩，还得搞定这个！”
方国辉看完报道，脸色越来越失望，如果周朝先能搞定相关部门，意味着就算他们调查到证据，最终也可能定不了周朝先的罪。
“怎么办？就这样放周朝先过关，然后当上立委，既往不咎？”方国辉使劲摇头，一脸失望。
凌飞叹气，她是能接触到高层的，知道百年烂党早就烂进根子了。
但凌飞仍然给了方国辉一个鼓励地眼神：“超点新闻会帮忙的！我会在近期做电玩的校园影响调查，争取发动学生家长尽快倒逼教育部门出台条例，明显电玩和赌博的界线，不会让你们的努力付诸东流的！”
“谢谢！”方国辉感激地点头。只是他还不知道对方可能弄巧成拙。
凌飞的本意，是因为她怀疑周朝先已经有了法律部门的保护伞，想要另辟蹊径。在她看来，既然赌博电玩的方式是街机，那就一定有引诱青少年赌博的风险存在，发动家长看起来是最可行的方案。然而这样一来，反而让教育部门介入了赌博电玩的界定，最后降低周朝先游说的成本。
此时的方国辉还不知道凌飞好心办了坏事，狠狠点头道：“嗯，我也会努力，尽快行动，争取在周朝先选上立委之前，把他给拉下马。”
凌飞指着桌上的咖啡，笑着说：“行了，别搞得像誓师大会一样，咖啡要冷了。”
方国辉笑呵呵地抿了一口咖啡，这麦当劳的咖啡，咖啡味虽然不足，但足够甜。
喝完咖啡，方国辉火速回到调查局，召集了人员开会。
“美丽，把这份报道复印几份，大家传着看一下。”
“什么报道啊？女主播又在夸司法界战士啦？”美丽接过报道，笑容立马消失了。
调查组之前确定的调查方向就是电玩城，因为周朝先的电玩城数量众多，建好了之后又不可能随意搬迁，是最好的靶子。
“怎么办？按照蛙岛遇事不决问扶桑的风格，我们的调查方向从一开始就错了吗？”还没复印，梅美丽就看报道看到入迷，最后一脸沮丧。
一旁凑在梅美丽身旁的倪健国看到报纸内容，气得哇哇大叫：“靠！方哥！真要这么搞，就没人治得了周朝先了咯？”
“时来天地皆同力，运去英雄不自由。”方国辉莫名冒出了这样一句话。
“方哥，你说什么？”调查小组里的技术人员华恕堂听到方建国的话，有些不解。
“现在上头有人撑周朝先，是因为他们认定周朝先能当上立委，所以立法审判部门都会有人帮他站台，令他更加无懈可击。”
“我明白了！”美丽连连点头，“可一旦周朝先露出颓势，那些保护伞绝对第一时间离他而去，甚至还会反过来踩他一脚。”
代号尼古丁和开水的两名调查员齐声符合：“所以，这看上去是一场调查的事，其实跟选举有关！”
“对！我们这次不能搞秘密调查了！要公开调查，看着周朝先的民调做！”方国辉敲着桌子，“要通过我们的调查，把周朝先的民调打下去，到时候自然有人会跟着痛打落水狗！”
“好！”方国辉的话，让众人精神一震，重新变回信心满满的状态。
……
台北电玩中心，工头王重海刚输光了手下工程队的工程款，一脸颓丧，默默走到路边的一家海鲜大排档喝起了闷酒。
盯着他很久的倪健国和梅美丽对视一眼，梅美丽扭动着蜂腰翘臀，把醉醺醺的王重海扛了起来：“亲爱的，你又喝多了！”
海鲜老板走出来，指着梅美丽吼道：“喂！你们还没给钱呢！”
听到老板的话，梅美丽一把拿起王重海的包，翻了翻，结果连个钢镚都没找到，气呼呼地连人带钱包一起扔在了地上：“靠！原来是个穷鬼！”
“喂！你少装了！”老板一见梅美丽要走，连忙冲出了铺子，“你不是他老婆吗？别跑啊！还没给钱呢！”
梅美丽充耳不闻，踩着高跟鞋一路狂奔，冲上了一辆伪装成面包车的监控车。
倪健国一看梅美丽回来，连忙在她摸来摸去：“美丽，你没事吧？那醉汉没有揩油吧？”
“干你屁事！把你的猴爪子拿开！”梅美丽狠狠瞪了倪健国一眼，后者立马缩回了手。
随后，美丽从胸口掏出一张卡片：“得手了！”
这张卡片，正是王重海进入赌博电玩城的会员卡。
这几个调查组员不知道的是，他们前脚离开，后脚海鲜店就有一群人马出现：“干恁娘诶！工头在这里！”
“王重海，你把我们的工钱拿哪里去啦！”群情激奋的一群人，一拥而上，像拖死猪一样将王重海从海鲜店拖上了一辆黑色面包车，扬长而去。
这群人马自然是丁瑶的安排。因为周朝先对赌客的管控非常严格，所有的赌客都是会员邀请制。每个会员手里的会员卡都是定期更换磁条，一旦超过三天不赌，就会注销会员卡并取消会员资格。一旦取消会员资格，必须由新的介绍人介绍才能再次加入。如果是会员卡丢失，必须由本人和介绍人同时到场才可以补办。一般来说，赌客一天不赌都会浑身难受，丢了会员卡肯定会立刻选择挂失补办。
如果不安排人控制王重海，等梅美丽几个人利用已经挂失注销的会员卡进入电玩城，肯定会扑个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