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火烧连营?!”众人惊呼!
“军师!此刻正值秋冬之交,江上多为西北风!何来东风助火?”刘表失声道。
“是啊!陈烈水寨连绵数十里,楼船坚固,岂是寻常之火可焚?”孙坚也质疑道,眼中却带着一丝病急乱投医的希冀。
诸葛亮面对质疑,脸上却露出了高深莫测、甚至带着一丝神秘狂热的笑容。他缓缓抬起手,指向天空,声音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笃定和……一丝非人的空灵:
“天时?何须待天时?”
“亮,可——开——坛——做——法!”
“向——天——借——风!”
“开坛做法?借风?!”众人彻底惊呆了!就连孙坚、刘备都瞪大了眼睛,难以置信地看着诸葛亮!这……这已非谋略,而是……神鬼之术?!
诸葛亮不再解释,他转身,对着侍立一旁的亲随,声音斩钉截铁,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威严:
“传令!立刻收集所有火油、硫磺、硝石、引火之物!征调所有快船、小艇!拆卸西洋巨舰残骸上可用之木料、帆布!”
“于南屏山高台之上,设七星坛!备香案、黄旗、青幡、桃木剑、朱砂符箓!”
“亮,要——焚——尽——这——数——十——万——大——军!”
他的话语,如同带着某种魔力,让绝望中的孙坚、刘表等人,眼中重新燃起了一种近乎疯狂的、孤注一掷的火焰!哪怕这火焰,需要向鬼神借力!
“谨遵军师之命!”孙坚第一个嘶声吼道,眼中是破釜沉舟的疯狂!
“快!按军师说的办!”刘表也如同抓住了最后一根稻草,声音尖利!
诸葛亮不再多言,转身,玄色的道袍在江风中微微飘动。他遥望着下游那依旧喧嚣的战场,望着那如同胜利图腾般的“陈”字大纛,深邃的眼眸中,倒映着即将燃遍长江的滔天烈焰!
长江南岸,南屏山巅。
猎猎江风卷动着玄色道袍,诸葛亮独立于临时搭建的七星高台之上。他身披八卦氅,头戴纶巾,手持一柄古朴的桃木剑。香案之上,青烟袅袅,七盏长明灯按北斗方位排列,火光在风中摇曳不定。黄旗招展,朱砂绘制的符箓在风中哗哗作响。
他面容沉静如水,眼神却深邃得如同倒映着整片星海,不见丝毫大战前的紧张,反而带着一种近乎殉道者的决绝与……一丝难以言喻的复杂。山脚下,孙坚、刘备、刘表等人仰望着高台上那道身影,眼中充满了孤注一掷的希冀和近乎狂热的信任。残存的联军士卒屏息凝神,等待着神迹降临。
唯有诸葛亮自己知道,这份平静之下,翻涌着何等惊涛骇浪。
投奔陈烈?
这个念头,在他心中早已盘旋多时。陈烈横空出世,扫荡群雄,其势如烈火燎原,不可阻挡。其麾下兵精将猛,更有裴元绍这等深不可测、能窥天机之士。诸葛亮深知,若论治世之基、争霸之能,陈烈远胜于这内斗不休、暮气沉沉的孙刘联盟。良禽择木而栖,贤臣择主而事,此乃天经地义。
然而……
他诸葛孔明,卧龙之名,岂是浪得?他自比管仲乐毅,胸怀经纬之才,腹藏定鼎之策!岂能甘居人下?尤其……是屈居于那个手握金羽扇、行止怪异、仿佛能洞悉一切的光头军师裴元绍之下?他诸葛亮,有他的骄傲!他要证明,卧龙之智,不输于任何神鬼莫测之术!他要在这最后的战场上,与裴元绍一决高下!他要让陈烈,让天下人看看,谁才是真正的——算无遗策!
这份强烈的好胜心,如同熊熊烈火,最终压倒了理智的权衡。他选择留下,选择用这逆天改命的“借风”之术,作为他卧龙生涯最辉煌、也最悲壮的谢幕!他要赢!哪怕赌上一切!
“吉时已到!”侍立坛下的道童高声唱喏。
诸葛亮缓缓闭上双眼,摒弃所有杂念。他脚踏罡步,身形流转,如同暗合天地韵律。手中桃木剑引动,剑尖划过虚空,带起玄奥的轨迹,口中念念有词,声音清越,穿透呼啸的江风,直上云霄:
“天苍苍,地茫茫,七星指引,神鬼听令!”
“伏羲演卦,文王推易,弟子孔明,今叩玄穹!”
“三清在上,四御垂听!弟子借法,非为私欲,乃为涤荡乾坤,重定山河!”
“今有邪魔蔽日,戾气盈江!愿借九天之清气,涤荡寰宇!愿引三昧之真火,焚尽妖氛!”
“请——东——方——青——龙——显——圣!”
“赐——我——浩——荡——东——风——!”
随着他最后一个音节如同惊雷般炸响!诸葛亮猛地将桃木剑刺向香案上那碗盛满无根水的玉碗!
哗——!
玉碗应声而碎!无根之水四溅!
与此同时!
异象陡生!
原本呼啸的西北江风,骤然一滞!仿佛被一只无形的大手扼住了喉咙!天地间陷入一片诡异的死寂!连山脚下翘首以盼的联军士卒都感到一阵心悸的压抑!
紧接着!
“呼——!!!”
一股截然不同的、沛然莫御的狂风,自东方天际席卷而来!初始如呜咽,转瞬便化作咆哮!风势浩荡,摧枯拉朽!卷起漫天尘土,吹得山间林木疯狂摇曳,发出鬼哭狼嚎般的嘶鸣!
这风,温暖而湿润!带着大海的气息!正是——东风!
风越来越大!越来越急!吹得七星坛上黄旗猎猎作响,几乎要撕裂!七盏长明灯火疯狂摇曳,却顽强地未曾熄灭!吹得诸葛亮玄色道袍鼓胀如帆,纶巾飞扬!他站在狂风之中,身形却稳如磐石,仿佛与这天地伟力融为一体!他猛地睁开双眼,眼中精光爆射,如同两颗璀璨的星辰!他高举桃木剑,剑指苍穹,声音在狂风的嘶吼中依旧清晰,充满了无上威严:
“风——来——!!!”
“风来了!是东风!真的是东风!!”
“卧槽!诸葛亮!真神了!!”
“借风!他真的能向天借风!!”
“卧龙!卧龙出世了!!”
“天助孙刘!陈烈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