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潘韩手里有几块试验田，用来验证人之法则。
第一块是北冥仙界，正常的修仙位面。
进阶路径和上限都很明确，资源和人口匹配合理。
按说这种位面，修士应该最舒服。
可恰恰相反，因为能看到仙帝，还有希望，总觉得自己行。
不知不觉间，卷了起来。
潘韩给北冥仙界定下的目标，是觉醒后反霸权。
如果还想进阶，就要摆脱内卷。
释放出被压榨走的资源，回归普通修士。
第二块是末法位面，苦寒之地，资源锁死，仙帝带着仙尊离开。
这里大多数修士已经开始放弃进阶，能活下去就很知足。
这种情况，再保留不切合实际的目标，没有任何意义。
应该将重点，改为关注当下，舒舒服服的活着。
进阶虽然很难，但作为修士，要想过得开心快乐，办法有的是。
第三块是食光位面，这里应该是后末法位面。
修士们早已躺平，绝对认命。
反而每天快快乐乐，比末法位面生活质量不知高到哪里去了。
面对绝望自暴自弃，互相倾轧，并不难，甚至是人的本性。
可与命运和解，与众生和解，才需要高超的智慧。
盘点完毕，潘韩缓缓睁开眼睛，看着窗外的落凡宗。
可他还有一个问题没有想明白。
十亿仙王位面，到底应该做什么实验。
这里似乎是反霸权成功的北冥仙界。
大量资源流入普通修士，经过一段很长的高光时刻。
在那段时间，人们心智开启，修炼速度集体增加。
稍有天赋的人，脱颖而出，飞快进阶。
可当仙王增多后，再次进入瓶颈期。
资源支撑不了那么多仙王进阶仙尊。
仙帝更别想了。
于是，位面再次达成微妙平衡。
“头疼！”潘韩胸中憋了一口浊气。
脑中飘过一个大大的人字。
潘韩缓缓躺下，将人字投影到虚空中，死死盯着。
人字周围，萦绕着法则之力，颇有些浑浊。
潘韩知道，自己还没想明白。
靠人之法则进阶仙帝说起来容易，可到底要创建什么样的位面呢？
每个仙帝掌握创世法则后，都要首先想明白这个问题。
可潘韩只是仙王后期，他怎么知道这个问题的答案？
他甚至怀疑，仙帝们是否想明白。
搞不好只是随性创建位面，当成试验田呢。
比如末法位面的仙帝们，直接去创建新位面了。
一根烟后，潘韩弹飞烟头。
“想不通就不想，时机成熟的时候，自然会想明白。”
“关注当下吧。”
……
时光飞逝，一眨眼，又过去七百年。
距离和宁仙王谈判，整整一千年。
宁仙王疆域内，肉眼可见的大发展。
大家上交的钱，一层一层的减少。
各国缴税不足之前的十分之一，对玄仙，真仙和散仙们来说，足足少交四分之三。
留在自己手里的资源多了，修士们自然争相冒头。
原本每天打工赚钱的天才们，突然发现机会来了。
进阶玄仙境界之人，越来越多。
落凡宗俨然成为疆域内普通修士的圣地。
众多修士，冲击瓶颈前，都要来吴国游历一番。
会冲着潘韩洞府方向，拜上一拜。
落凡宗散出去的弟子们，在各地开枝散叶。
建立了大大小小的根据地。
修士们逐渐团结起来，互相帮助，互相关爱。
反抗当地的横征暴敛，反抗不合理的规矩。
潘韩可以感受到，人之法则越来越强，越来越亮。
一切都朝着更好的方向发展。
北冥仙界形成了8+1仙王新局面。
潘韩没有取代任何人，他就坐镇落凡宗，甚至都不出去。
可北冥仙界，到处都有他的传说。
甚至有传闻，他是隐藏仙帝，一直隐忍不发，就是为了积蓄力量，取代北冥仙帝。
但也有人不信，每个位面，从来都只有一个仙帝。
可也有人反驳，说之前新王立，旧王死呢。
结果潘韩也没动手。
总之，说什么的都有。
潘韩也没兴趣出面解释，不过烦恼确实增加许多。
之前他是小角色，怎么折腾都没人在意。
无非就是做做生意，赚点仙石。
纯赚钱，能有什么威胁？
对高层来说，是肉都烂在锅里。
可谁想到，潘韩已经开始掀桌子砸锅了。
……
仙帝宫殿内，两名仙尊，分列左右。
几亿年了，他们都没有开过会，今天破天荒，仙帝将两位爱徒召集过来。
北冥仙界，发生的所有事情，仙帝都了如指掌。
哪怕是只蚂蚁摔了一跤，他也一清二楚。
可现在，他手头有七份奏疏。
是其他七位仙王，分别的写的，但内容一模一样。
就是要求仙帝主持公道，不能让潘韩再闹下去。
两位仙尊自然知道一切，奏疏内容，也都看过。
仙尊乃仙帝分魂，当年位面初创，仙帝闲的无聊，顺便造出二人。
一男一女，帮自己做些事情。
时间久了，便生出自我意识，仙帝索性封二人为仙尊。
论斗法能力，两位仙尊和顶级仙王，没有太大区别。
不过二人参悟了创世法则，对位面的理解，微微领先。
别小看这一点，高手过招，差一点都不行。
此时，三人已经半天无语，互相看着对方。
从面相看，三人有些神似，不分男女，均为中性面容。
自带庄严法相。
“你二人看着办吧。这个叫潘韩的，看来是想进阶仙帝，到时候自创位面。”
终于，仙帝开口道，声音也是非男非女，听不出任何情绪。
“直接摁死可好？”男仙尊道。
“没意思，不如好好玩玩。”女仙尊嘴角闪过不易察觉的微笑。
这三人，经常几百亿年一动不动，就在这杵着。
可能是过于无聊，女仙尊居然生出一丝玩味之意。
“不妥吧。此人五万多年前才出生，如今已经是仙王后期。一千多年前传播人之法则，现在已经开枝散叶。”男仙尊眉头微皱，似乎有些忧虑。
对他们来说，无论是一千年，还是五万年，根本就是眨眼之间。
太快了！
一切都发展的太快了！
“所以才好玩。如果他没本事，玩起来有什么意思。”
女仙尊说完第二句话，已经幻化成女相。
言出法随，相由心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