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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希！快把衣服穿上！”
从来没叫过一声妈妈，光凭依文现在笑那么一下不可能改变菲特的想法。何况脾气再好的孩子也有火气，菲特还在抱怨依文这出太过分的恶作剧呢，哪有功夫跟她玩‘温情’？菲特一个箭步跨过茶几，顺手把有希叠好放在那的衣服捡起来。
“穿上衣服？菲特，那么着急为什么？”
应该是‘为什么这么着急’才对吧？尽管有希还没把‘装备’穿戴好，但菲特现在站的位置正正好阻挡在他跟有希之间。莱维庆幸着自己的好女儿果然不负所望，提到嗓子眼的心放下去之后他也有心思吐槽了。
“为什么？当然是女孩子不能在别人面前脱衣服露、露出身体呀！”
平常一贯说话语气都是柔柔的，菲特现在的表现十分反常这点连有希都看得出来。但她却仍然没理解菲特之所以如此表现的原因。有希看了看菲特手上的校服，又看了看依文不知何时重新捧起来的那个盒子。很显然，比起每天都穿在身上的校服，外星人少女对依文从网上买回来的丰胸塑形内衣更感兴趣。
“地球的女孩子不能随便在别人面前露出身体，我知道这个。”
有希不急不慌地说着，菲特倒是让她给拖得没脾气了，本就不是冲动爱发火的性子，让有希这么一磨，菲特举着校服的手都往下垂了点。猛然见她看见有希胸前那羞人的地方正挺翘地突起着，菲特想起现在已经算是进入冬季，房间内没开暖气温度并不温暖，她连忙拿起有希自己的内衣，不由分说就拉起她的胳膊往她身上套。
“你所在的世界也有跟这个世界地球相同的伦理认知吗？”
由于内衣已经套到一半，正好卡在了脑袋上。有希说话的声音被内衣挡住变得有点奇怪，依文看着这一幕轻笑出声，还在生气她过分恶作剧的菲特下意识回头瞪了她一眼，依文瞬间捂着嘴装作若无其事。看来即便真的成了母女，这一对也会是母亲被女儿管教的奇怪状态——远处旁观的梦梦注意到了这个小细节，暗自在心头盘算是不是有可以利用的地方。
“当然啦！不管在哪个世界都一样吧？女孩子要好好保护自己。”
对着有希完全没法生气，菲特的语气也渐渐恢复了以往的温柔。她稍微使了点劲把套在有希头上的内衣拉了下来，帮她穿好总算遮住了外泄的春光。菲特盯着有希那张没表情的脸，她仿佛从这张无机物般的脸上看到了过去的自己，禁不住心生怜意。
长门有希，有希，有机物的‘有’，希望的‘希’，难道这个名字仅仅是碰巧从字典里翻出来的吗？菲特忍不住伸出手轻轻在有希的脸蛋上捏了一下，她还记得莱维说过，这个看起来跟自己差不多大的女孩实际可能从诞生至今才三四年，怎么忍心欺负这样的女孩呢？菲特对依文的怨气又见抬头，好像察觉到了似地，依文在菲特背后顽皮地吐了吐舌头。
“资讯统合思念体是以纯资讯的形式存在，并没有实体，是没有他妈的超感知性生命体。我们最初诞生的时候就不存在他妈的概念，自然没有露出身体、或者身体不能被别人看见的伦理规制。”
好像感应到了菲特的真心，尽管仍不太明白，有希还是听话配合地张开双臂，好让菲特帮她把衬衫的袖子套到手臂上。以往这般听话的模样只会出现在莱维面前。千万别以有希在莱维身边时的举止判断她的日常，在班上有希可是出了名的‘一旦惹到就很麻烦’的类型。尽管本身没有所谓的‘恶意’，但有希固执起来光那打破沙锅问到底的个性就足以让同学们吃不消了。
“但你现在是人类。”
“这具身体只是对有机生命体接触用的联系装置，为了方便行动才塑造成符合地球人类的外表……”
“不，不是那样的。即便是人工制造出来，只要拥有了这副身体和‘心’，你就是人类，永远都是。”
菲特帮有希系好衬衫的扣子，手掌轻轻覆盖在她的胸前。从那里能感受到外星人少女的心跳以及和自己一样温暖的皮肤。自从千辛万苦找到莱维之后，菲特已经很少想起小时候的自己，即便有希提起了令她不得不回忆的话题，她却并没有像过去那样感伤。
“你和我有点相似，还有伊芙，等哪天有时间，我告诉你我的故事吧。”
有希点点头，她不理解菲特的动作跟表情各代表什么意思。但少女掌心的温暖让她有种奇特的感觉。看过的每一本书的内容在有希脑子里高速闪过，她想从中找到一个简单又最适合的形容词。‘安心’，这个对吗？
‘菲特！说得好！’莱维恨不得冲上去一把将自己的乖女儿抱在怀中好好疼爱一番。有希说起自己的身体时他还担心菲特会触景伤情，没想到反过来是菲特开解了有希。以往一直努力让她接受而不是遗忘，在这一刻莱维深切感受到了自家女儿的成长。即便眼前这个菲特和自己最后记忆中一样的娇小，他却从中看到了贤惠温柔的成熟。
“来，把外套也穿上吧，今天晚上有点冷。”
在家里，领结就算了，但外套还是得帮她穿上。虽然菲特也知道有希或许和普通人不一样，不会因气温变化而染上感冒之类的病症。但女孩子本就应该被保护起来，不是吗？
“好了，以后记住了哦，千万不能在别人面前露出自己的身体，明白了吗？”
果然比起没正经的依文，纵然外表同样是萝莉，菲特也比她适合当妈妈起码一百倍。菲特帮有希整理着衣领跟袖口，如同妈妈在孩子出门上学之前的样子。
“什么人都不可以吗？”
“这个……”
有希的问题实在不好回答。并不是这个问题的答案有多难找，而是在这么多人面前，菲特怎么好意思开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