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这一刻，白悦笙可算是知道。
冯意是真的无时无刻不在提防着江顶峰算计自己的可能。
就连他们谈到孩子这件事。
白悦笙一直只是防备外人。
但冯意却在第一时间已经防到了江顶峰头上。
白悦笙的眼神，不由自主地看向站在不远处的人。
冯意顺着白悦笙的视线看过去，“她是我的人，没事。”
听到冯意确切的保证，白悦笙这才敢开口问：“外公，他真的那么冷血无情吗？”
白悦笙很担心自己因为母亲的事而记恨江顶峰。
她都能原谅冯意，照理江顶峰这把年纪，她还有什么仇恨好过不去的呢？
但是她就是觉得江顶峰并不像冯意一样，对过往有明显的后悔。
他更多的……
只是嘴上的后悔而已。
加上墨谨彦对江顶峰的态度，还有冯意时刻叮嘱她提防江顶峰。
这让白悦笙陷入了非常纳闷的境地。
到底是怎样一个人，才能糟糕到让所有人都在阻止她去跟他接触？
这些话，当真冯意的面，白悦笙真的不敢问出口。
因为她想问的远远不止这些。
她更想知道，当初母亲是怎么被逼的离家出走。
逃婚的时候又是什么样的境况。
还有江顶峰到底怎么追逼母亲的。
等等，等等……
太多想问的，又怕牵扯出前尘往事，引来冯意难过。
毕竟过去的事，既然母亲选择湮灭，她没必要再去挖掘出来。
但是人的好奇心总是有的。
白悦笙是真的很想知道。
冯意看着白悦笙一脸犹豫，沉沉地舒了一口气。
“我跟你说说你母亲小时候的事吧。”
白悦笙没想到冯意会主动提起，自然是乐得。
*
听完冯意说的往事，白悦笙才知道，原来妈妈跟周珉岩是从小就定下的婚姻。
两家联姻，是妈妈从出生就背负的使命。
而在妈妈认识爸爸之前，她也一直恪守着本分，把周珉岩当成未婚夫对待。
直到她在大学的时候，认识了父亲。
那个叫做宋岳祺的男人。
妈妈开始跟命运反抗。
江顶峰为了保住跟周家的合作，选择强迫妈妈跟周珉岩在一起。
最后妈妈触底反弹，跟着宋岳祺，也就是白悦笙的爸爸私奔了。
一个从一开始就注定悲伤结局的故事。
寥寥数语，说尽了江如歌的一生。
所有人都知道她天之骄女，从小就受尽江家跟周家的宠爱。
但也只有个中人才知道，当了一辈子的提线木偶，她也仅仅为自己做过一次决定。
就这一次，付出了一生的代价。
白悦笙的眼角，不自觉的掉下了泪水。
为母亲的悲凉，也为母亲的勇敢。
“我妈妈是个勇敢的人。”
白悦笙抬手擦去泪水，笑着对冯意说出这句话。
冯意先是一怔。
旋即也跟白悦笙似的笑了，“谁说不是呢？当初她跪在我面前，说出她逃婚，我都慌了，除了看着她毅然决然离去的背影，我什么都做不了。”
“是吗？”
白悦笙笑着，没拆穿冯意的谎言。
妈妈身怀巨款，还是在江顶峰追查不到的情况下带走的。
这手笔，在当年有几个人拿得出来？
又有几个人敢在那个时候对妈妈伸出援手？
除了眼前这个白发苍苍的老人。
白悦笙想不到第二人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