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到什么？”
谭勇听到柳玄的话气笑了。
“柳玄，难道在你心里，我为你做的所有事情都是为了得到什么？！”
“不然……”柳玄认真思考后反问道：“你是为了让自己开心？”
谭勇伸手搓了一把脸，喉结上下滚动，无奈的呼出一口气。
“我承认想要得到你的关注。”谭勇垂眸直视柳玄，“不过，我不想用要挟的方式来得到。”
“你想让我自愿？”柳玄轻笑一声，眼底泛起寒意，“恐怕你要失望了。”
他没办法回应谭勇的感情，只能在火苗燃起来的时候，狠心扑灭。
娘抽取情丝的时候，他已经封心锁爱，不想去触碰令人痛苦的感情。
“我给不了你什么。”柳玄狠下心继续说道：“你还是不要在我身上浪费时间。”
“谁要你给。”谭勇不满地嘀咕一声。
“那就好。”
“哎，不是。我说了你就信？！”
“谭勇。人族寿命本就短暂，你现在正值壮年，看不出你我二人的差距。但等到你四十岁、五十岁，甚至七八十岁，满头白发，走路颤颤巍巍，那时候我们站在一起像爷孙辈，你……”
“停！”谭勇打断柳玄的话，“我还有事先走了。”
柳玄看着谭勇的背影，心道：走吧，走吧，离我远一点儿，不要和我有情感上的纠缠。
奢望没有情丝的人，给予自己爱意，本身就很残忍。
他逃似的离开柳玄，狂奔到自己的房子里，郁闷地坐在床边，恨不得大声哭出来。
但男人的自尊心让他忍住哭的冲动。
谭勇垂头丧气的嘟囔道：“柳玄，你太伤人了。”
此时，柳玄站在庭院里，望着天空浮动的云朵。
“希望这一次，谭勇彻底对我死心。”
柳玄低头苦笑一声，从怀里掏出传音符咒，看了许久才鼓足勇气说道：“赵源，好久不见。”
他放飞了手里的传音符咒，视线追随符咒去。
“去玄机宗拿古籍藏书时，发誓再也不要和这些人见面。没想到呀，没想到。”
柳玄嘴里泛起阵阵苦涩，“闭关翻阅古籍才发现，破天之阵需要这些人助力才有可能成功。老天爷，你是在戏耍我吗？”
明月高照，大地蒙上一层轻纱。
月色下，一头黑豹一跃抓住粗壮的树干，快速向上攀爬；黑色的身子藏于树叶之中。
难闻的味道刺激黑豹的鼻子，黑色的爪子用力抓着树干，强忍着不适。
怪物的低吼声逐渐靠近……
黑豹压低身形等待偷袭的最佳时刻。
这时，天空划过一道光，直直朝着黑豹飞去。
黑豹瞪大眼睛，眼睁睁地看着符咒停在自己面前，照亮它藏身的位置。
怪物的眼睛占据身体二分之一，自然也注意到明显的亮光，那双丑陋无比的大长腿朝树上的黑豹狂奔而来。
黑豹和怪物面对面时，心里直骂：到底是哪个不长眼的东西，在本兽王忙着杀怪物的时候发传音符咒！
“赵源，好久不见。”
黑豹身形一顿，大脑片刻空白。
怪物兴奋地睁开眼睛裂成上下两瓣，从里面露出无数獠牙朝黑豹咬过去。
黑豹一跃擦着怪物的眼睛落在旁边的树冠上，利爪裹挟神力挥下，“去死！”
怪物的身体切成巨大的两块腐肉轰然倒在地上，炸成无数碎骨烂肉泥，飞溅的液体腐蚀周围的一切。
黑豹油亮的皮毛散发出阵阵恶臭，刺激的气味熏得它眼泪直流。它痛苦地甩了甩头，一跃落在树冠上。
它踩着树冠飞跃，很快来到兽族王城城楼前，用利爪抓着墙壁急速向上攀岩。
“兽王！”一头胖小猪手握大刀向黑豹行礼，“您终于回来了，怪物的来历查出来了吗？”
“没有。”黑豹一跃落在胖小猪的面前化成人形。
“胖小猪，今日王城发生了什么？”
“今日，怪物攻城十次，我等斩杀怪物二十头。但是，两名同伴被吞噬。”胖小猪担忧的说道：“兽王，我们被吞噬融合的同伴越来越多，我怕以后……”
“以后的事情，以后再说。”赵源一脸疲惫的说道：“我们如果放弃抵抗，王城里所有的兽族都会成为怪物口中的粮食。”
“是。”胖小猪低头应道。
“好好看守城门。”赵源伸手拍了拍胖小猪的肩膀，“有一天我们会结束这样的生活。”
“嗯。”
“这个破烂的世界，早晚会被颠覆。”
赵源咬牙仰头看向天空，像是要透过云层、月光看向宇宙深处。
“我们都会离开这里。”
“什么？！”胖小猪抬头略微惊讶道：“要离开王城去哪里？！”
“没什么？好好站岗。”
他说完转身离开，回到宫殿之中，疲惫地靠在王座上，低头看着身上的伤，侧身将王座旁边放着的兽皮毯子抱在怀里嗅了嗅。
“柳玄。”赵源喃喃自语，“五年了。我整整找了你五年。柳玄大人，你擅自离开，让我发疯了找你；现在，你又任性的联系我。”
他的眸子里迸发出浓浓的恨意，“我是什么随时可以抛弃的人吗？我和你是同类啊。”
“这些年我发出多少传音符咒都没办法送到你面前，全部飞回我的面前，一张又一张的销毁。”招远咬牙切齿道：“如此任性怎能成就大业！”
赵源脑袋里闪过一个恶毒的念头，让柳玄失去意识，肉体成为玄凌大人的容器，消失于天地之间。
啪！
突然，他抬手狠狠扇了自己一巴掌。
“赵源，你疯了。”他颓然地埋头蹭了蹭兽皮毯子，“柳玄大人，好久不见。你为何不告诉我，你身在何处。我又该怎么见到你？！”
月落无声。
柳玄放下手中的刀，伸了伸懒腰，揉了揉眼睛。
嘎吱一声，门从外面打开。
“早。”
柳玄瞧着走进来的谭勇，惊讶的“嗯”了一声。
谭勇心中微微刺痛，但还是硬着头皮走进来，将托盘放在桌子上，“吃点儿？”
柳玄瞧着热腾腾胖乎乎的包子，嘴瘾又犯了。他放下手中的刻刀，洗干净双手，坐在桌子上，拿起包子咬了一口。
谭勇欲言又止地看了柳玄好几眼，才道：“昨日，对你有心思，我其实有点尴尬。但还是想一大早给你送早点。想着你这么好看，要是饿坏了可怎么办才好。”
“……”柳玄错愕地抬头，“你……”
怎么能这般直白的说出来。
“你说的那个年龄问题，我考虑好了。”谭勇鼓起勇气说道：“在我看来那都不是什么问题。但是，如果我的感情成为了你的负担。那我好好藏着便是。你也不用回应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