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毛陷入了回忆当中。
有一些话根本就不知道怎么说。
但是说出第一句的时候。
好像其他的话都简单了许多。
大毛抬起了头，眼里竟然有泪光。
“阿祖，你知道我活得多苦吗？
我如果要是像鹰似的遇到了你这样的一个人。
也许我还会苦苦的挣扎的活着。”
“不想说就不说，阿祖帮你报仇好不好？不要伤心。”
白云看得出来。
这孩子有一半是伤心，一半是怕。
大毛摇了摇头。
心里却想着我还是说吧。
不说的话我都快憋死了。
如果说的话。
我也许真能像你说的似的轻松点儿。
最起码你知道我受了多少苦，遭了多少罪。
不会就这么成天的搪塞我。
我想学点本事。
在你眼里好像就要祸害什么人似的。
大毛的心理一方面是想报仇。
另一方面是想强大。
真的想强起来，让任何人都不敢瞧不起自己。
如果有人要瞧不起自己的话。
自己就让他看看什么是瞧不起人的下场。
“我不是不想说。
我是不知道这话应该从哪里说。
要是说出来以后大家都有啥感想。
但是又有谁能相信。
好像我重活了一次。
我不知道应该怎么说。
我也不知道应该跟谁说。
我就算是说了又有谁能相信我呢？
阿祖你相信我们？”
大毛认真的问着白云。
双眼一错不错地盯着白云的眼睛。
白云看着大毛的这个样子点了点头。
“只要你说我就相信你。”
大毛咽了一口唾液。
想了想那种生活，好像全身的骨头都疼似的。
“阿祖你知道吗？
咱们以前没有白凤族。
咱们的白族也没有走到这里。
咱们都成别人的俘虏了。
但是阿祖挺幸运。
阿祖不知道被谁带走了。
整个族里都不知道。
大家成为俘虏的第二天阿祖就已经消失了。
白天好像知道阿祖去了哪里。
但是无论别人怎么对他。
他从来就不说。
白天是被别人砍断手砍断脚扔在那里喂野兽的。
那是活活的被咬死的。
咱们的族人死的太惨了。
没有一个人是囫囵的。
更不要说我那傻爹傻娘了。
他俩死的虽然没有白天惨。
但是他俩遭罪遭的多。
不管怎么说他俩走的早也算是福了。
其实阿祖不要对那个蓝
兰族的族长有那么多偏见。
他虽然人不怎么滴。
但是不管怎么说他也把叶带走了。
叶起码活得比我像个人。
虽然是奴隶吧，但是也只是他一个人的奴隶。
谁都不能碰一下，他对叶还算不错。
起码也活得像一个人。
我呢，我活得像一个什么”
大毛说到这里。
情绪非常的激动，脸色通红。
好像想怨谁。
但好像又不知道该怨谁一样。
“其实我不知道这事怨不怨你。
但我知道如果上辈子要是你像现在似的。
没有人敢动咱们。
你那么有能力你为什么不早点出手。
为什么要留着。
难道大家都死了你就开心了。
其他人死了行你不伤心。
我死了也行，你也不伤心。
那你亲生的孩子他们死了。
难道你也不伤心吗？
他们死了你也不回来看一眼吗？
你就那么心安理得的跟别人走了吗？
谁也不知道你去哪里了吗？
你知道吗？
后来在我大荒。
跟着我那所谓的主人走遍了整个北荒都没有见到你。
但是我听别人说了应，该那就是你。
好像你活得非常自在。
而且还非常的受人尊重别人。
根本就没有人敢轻视你。
为什么呢？
你为什么那么有能力？
那么有本事，你为什么就不帮帮咱们的族人呢？
如果你要是伸一下手。
咱们的族人也不至于全族覆灭吧，也不至于……”。
大毛说到这里，声音虽然不哽咽。
但是泪竟然噼里啪啦的往下掉。
就好像现在说话的是一个人。
哭了的又是一个人。
白云看着这个样子的孩子。
他那是真的伤心了。
一个人伤心到一定程度是不会嚎啕大哭。
也不会有着哽咽的声音，他只会流泪。
大毛满眼泪水的看着白云。
“阿祖我最怕疼了，你知道吗？
我当时就挺怪阿父阿母他们把我生出来干什么。
难道就是让我来受罪的吗？
我那一生没吃过一顿饱饭，没喝过一口干净的水。
我根本就不想再重活一次。
我从来不相信人能有重来一次的机会。
但是没有想到竟然让我碰上了，当我出生的时候。
我就想着我再死了好了。
但是没想到你竟然带大家走到了这里。
虽然你能力不咋地吧。
但是你挺会煽动人呢。
有的时候大家挺听你的话。”
白云看得出来。
大毛的眼里，心里真是怨自己。
白云其实想告诉大毛。
那真不是自己。
那是你真的阿祖。
但是白云想到这里感觉心痛了一下。
就好像那些事真是自己做的一样。
大毛看白云的脸色不怎么好。
心里想着“该”你终于知道你做的不对了。
如果你上辈子就像现在这么努力。
咱们何至于全族覆灭。
何至于让我们活得人不人鬼不鬼？
想到这里心里非常的痛快。
本来有一些话都不想说的。
但看白云这么痛苦。
大毛竟然有了一丝报复的快感。
觉得我让你多听听我们多苦，我们受了多少罪。
要不然你永远不知道我们在地狱里是怎么活的。
凄惨的一笑。
那张小脸上露出凄惨的笑容。
让白云感觉非常的心疼。
“上辈子也是我们三个孩子一同出生的。
我们挺幸运，没有一同死。
我们长大了，但是我们三个的活法。”
大毛停了半天，抬头看着远方。
不知道在看什么，也许是看着远方的云。
也许是看着远方的天。
也许是看着那个世界的自己。
“我们的活法都没有畜生好。
那些野兽起码能有一个痛快的死法。
我们就连想要这种想法都没有。
阿祖你知道吗？
我，二毛，三毛我仨咋活的吗？
你知道族里剩下的那几个人怎么活的吗？
所以我才说叶虽然成了俘虏，是最幸运的。
起码她的那个男人对她还算不错。
虽然叶那男人后来又找了别的人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