修仙世界的灵根源自天道。
最常见的，非金、木、水、火、土五行灵根莫属。
五行之法，包罗天地万象。
而五行灵根普及程度之广更是惊人——饶是凡俗中那些没有灵根的人，也能随口说出它们相生相克的关系。
除此之外，还有冰、风、雷三种较为罕见的变异灵根。
这类灵根千万人中难出其一。一旦现世，往往天赋斐然，极为珍稀。
珍稀本就意味着稀少。
比起寻常到几乎泛滥的五灵根，变异灵根虽然天赋超群，可因修行前辈寥寥，可供学习的法诀，资源远不及五灵根那般充裕，修行之路也自然要艰难得多。
变异灵根本就很少，能修到高位者，更是凤毛麟角。
这也是为什么，吴忆的天品冰灵根一经确认，当世第一法修倚风真人就忙不迭地赶来将人带走。
再有，就是传说中的光、黯、时、空、言五种灵根。因只存在于上古传说中，没人亲眼见过，所以多被视作虚无缥缈的妄言。
以至于凡俗之人，乃至近百年来的许多年轻修士，根本不知道还有这五种灵根的存在。
如果说冰、风、雷三灵根已是世间珍奇，那这五种灵根就堪称传说中的传说了。因其罕见至极，对应的修炼秘法更是难觅踪迹。
而这类灵根，也因为过于稀罕，不仅难以被察觉，修炼法诀极度匮乏，代偿性地出现其他灵根在修炼前不会有的天赋外溢之象。
譬如温娘子，幼时便能无意识地回溯时光，虽然只是转瞬即逝，但正是天赋外溢的典型表现。
也是因为这样，她在误认为自己是水灵根，苦修多年之后，当遭遇灵根被夺的危机关头，竟能以灵根天赋强行抗衡境界远高于她的修士，最终以灵根破碎的代价，将对方击伤。
这种事在五行灵根，甚至变异灵根身上，是根本不可能发生的。
对于空灵根，林凡的记忆里最深的烙印就是钱老手搓黑洞的那一幕。
至于空灵根的外溢表现是什么，她不知道，也没机会问。
但言灵根倒是有记载，是会随机应验的言语效果，达成某种程度的“言出法随”。
只是因为未曾修炼，在林凡看来，其最显着的体现，大抵不过是乌鸦嘴和所谓“先知”罢了。
至于光灵根和黯灵根，则是比上述三种更神秘的存在了——除了名字，几乎再无其他记载。
林凡倒是从字面上联想到先前那个神魔乱像的星球，猜测这两种灵根是否与净化、堕魔所关联。
而长天门猜测她是“无论修哪个属性，灵力都会十三倍同步增长的全属性混沌灵根”，以及太虚宫猜的“能融合万物，将所有入体灵气化为己用的融合灵根”，听着都更像神仙话本里编造的美好愿景，不切实际，却又足以让人趋之若鹜。
林凡心里清楚，自己之所以晋升快，是因为体内磅礴的世界树能量。
在珀囵世界，天道等同于世界树的情况下，她相当于开着作弊器——只需要通过学习修仙体系，将自身能量过滤转化，使其契合此间天道的运行模式即可。
而在道法被天道认可之后，或许是天道由此察觉到她体内同源的能量跟逻辑，直接开放了“流量通道”。这也是后面，大家都看不清她修为的原因。
毕竟林凡的能量上限，是以整颗星球为单位的。
就像珀囵星的人看不透天道一样。某种程度上来说，她也算得上是半路介入的另一个“小天道”。
单论能量，她能将这颗因辐射而折损过半能量的珀囵星直接灭了。
但诺亚号来珀囵星的目的，主要还是为了送还玢泽，拿到混沌珠，以及获取系统的修仙体系。
更何况，林凡也不是那种弑杀的人。
再说回那个上古空灵根打开的空间通道。
之前说过，这种灵根几乎没有现成的修炼秘法，全靠资源堆砌和灵根传承，一路摸索着前行。
大乘之后，修士相当于“小飞升”，几乎脱离了世界对人的大部分制约，也能调用天地灵气为己所用。再加上他天生能利用空间规则，在珀囵世界可以说无处不可去。
随着他能力日渐精进，寻找天外之域的计划也渐为世人所知。
对此，部分人支持，绝大多数在观望，但无一反对。
于是，在这种万众瞩目下，于虚空中成功撕开一个不属于当下世界的通道，那兴奋可想而知。
那是一个狭长的漆黑缝隙。从外面望去，隐约能看到里面蓝紫色的云彩和闪烁的星辰。
只是撕裂空间对刚入大乘的空灵根来说，也是极耗费灵力的行为。没多久，通道就闭合了。
这次成功的尝试转瞬传遍整个上古世界。而缝隙中并没有显露出任何危险，也被鼓吹者视为极好的信号。
再往后，等空灵根能比较稳定地掌控通道开口和持续时间之后，终于有那早已按捺不住的人，组队踏入了那处空间裂隙。
“那不是直接进黑洞了？”安东尼奥挠挠耳朵，“这还能活？”
“未必都是黑洞。”林凡反驳他，“就像我们设置定位锚点一样，并不是撕开的空间缝隙都对应黑洞。如果定位点在本世界内，穿过去还是在原本的世界；若是落在宇宙中，那就不好说了。在星云里，还是别的星球上，具体要看锚点定在哪里。”
“落点是可控的？”临渊顿了顿，点头，“也是，瞬移的落点尚且能自主选择，原理其实相通。只是当时，我们并不知晓这一点。只当那背后，就是飞升后的上界。”
只要不是极端环境，人在太空中还是可以短暂存活的。当然，首先要有氧气，其次还要能御严寒。
这对珀囵世界的修士大能而言，并不算多大难题。于是几次之后，当真有不少人带回了稀奇古怪的物件，还向世人描述了上界星河的伟岸。
几次成功让所有人都放松了戒备。
虽然觉得缝隙之内的景象跟想像中相距甚远，但他们只当是自身能力受限，无法远离通道口，探寻更深的地域，才不知全貌。料想随着时间推移，总能找到解决办法，故而没有深究。
可还没等他们想出深入之策，某次空间打开后，突然挤出一头巨大的怪物。
围在入口外准备进入的修士猝不及防，瞬间殒命，成了这场灾祸的“一血”。
空灵根被这变故惊得迟滞了一瞬，本应立即关闭的空间通道，被怪物直接撕开，变成一个更大的缺口。
维系空间入口的灵力瞬间崩裂，空灵根修士遭反噬吐血，当场昏死过去。
他本就离入口极近，这一耽搁，险些送了“二血”。
旁边的人知道他是掌控缝隙开合的关键，拼了命把人救出去。
但彼时他已重伤昏迷。洞开的空间缝隙中，源源不断涌出各种巨型怪物。偏这些怪物防御奇高，珀囵星的法术竟然也难轻易伤其分毫。
“那肯定啦！”安东尼奥托着腮道，“抗性不够，怎么在宇宙里存活行动？你们也够倒霉的，怕是直接连上怪物老巢了。”
这一变故，骤然让原本祥和的珀囵世界天翻地覆。
不计其数的怪物通过空间缝隙涌入。它们甚至不需要有高超的法术，仅凭庞大的身躯和野蛮的力量，就足以令山川崩塌，河流决堤。
“那毒也是跟着它们一起来的，只是最初根本无人察觉。”临渊轻叹一声，仿佛又沉入遥远的回忆，“所有人都想尽办法，想要封住那处缝隙。可无论集结多少阵法师，布下多厉害的封印阵法，也只能暂作拖延。因空间的特异之处，导致其他人根本无法封闭通道之门。而唯一能关闭的空灵根被重伤，短时间内无法恢复。”
再往后，就是一波波修士前仆后继，以命相搏。
空灵根稍作恢复之后，灵力仍然不足，但那时候已经不能再拖了。
最后，他联合数十位大乘修士，以肉身为代价，用自身灵根彻底封堵住了那处缝隙。
出口被堵住，涌入的怪物终于被清剿干净。可世界已经变得破败不堪。
本以为一切就此终结，未曾想生灵仍然不断凋零，天地灵气持续衰退，修士修为受限，普通人更是像是感染瘟疫般成片死去。
“后来的事，你们也都知道了。”临渊从回忆中抽离，眼神中闪过一丝哀痛。“壁虎断尾，才总算让这个世界延续了下来。”
安东尼奥挠着下巴，暗自腹诽：这还真是自己作死。
潘多拉的魔盒啊，哪里是随便能开启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