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珅可是人精中的人精啊,他听完冯保解释了过来的背景之后,立刻就猜到了用意!
看来这次冯保过来,不是他自己有事到访,而是代表着太子有事找自己呢!这和和珅之前心里的预料差不多,但是他还是主动确认一下为好,有些话还待让领导说出来,自己主动说出来那就不好了。
“原来如此!那请冯大人放心,您在我这内府里,谁也不可能知道的,我这里平日几乎没人来访,您可以安心住下。不过呢,不知太子有何事吩咐?只要我和珅办得到的,一定肝脑涂地,在所不错!”
冯保笑了笑,对和珅的回答表示满意,确实是聪明人,不需要废话太多,他也就开门见山了:“既然这样,我就有话直说了,这次太子派我前来呢,只为了一个事情,那就是……”
冯保说到最后,还故意卖了个关子,没有继续说话,反而从兜子里拿出一小块银子,放在了桌上。
这个时候拿出一个银子摆出来,可是要比说一万个字表都管用!当然,这也是张富私底下跟冯保交代过的,跟和珅对话不用废话,直接进入主题,省的被他三拐两绕的,给带沟里去。
和珅看到这个银子后,明显身体一愣,眼神里第一瞬间是有些疑惑的,但是很快,眼神里的疑惑就变成震惊,继而又变成害怕了……
这也是和珅最真实的反应,眼里的不解是不知道冯保话说一半突然拿银子是做什么;但是和珅脑子转的够快,瞬间就猜到了冯保,或者说是太子的意思了。
很明显,冯保拿出一个银子,就代表着是钱,那总不可能是太子要给和珅钱啊,所以结果只有一个,那就是想让和珅吐出点钱财。
而且再联想到冯保为什么一个人偷偷摸摸来到长安,到了长安还直奔和府而来,冯保是什么人?他可是太子身边的绝对近臣啊,日后太子登基之后,冯保的位置只会更高。
众所周知,太监的官职可能和大臣还不一样,可能官职俸禄不高,但权利可是非常大的,加上是皇帝近臣,话语权也是非常重的,所以各朝各代的外廷大臣都不会去招惹一个位高权重的太监的。
而冯保不可能是自己没事来找和珅聊天了,他背后肯定是太子的旨意。换句话说,今天冯保到这里的一行一言,甚至包括每一个动作,可都是太子的意思!
正是因为想到这里,所以和珅眼神里的神情再次发生转换,这次是由震惊转变为害怕了——他害怕太子知道他的事情,专程派人来制裁他了!
和珅的所有微表情变化和眼神变化,都被冯保尽收眼底,冯保也不着急说话,一边玩弄着和珅刚刚送给他的玉带钩,一边继续眯着眼睛瞅着和珅。
过了一会儿,估计是和珅被一直注视着受不了了,也可能是心里已经权衡好了该怎么回答了。
于是和珅便笑着端坐到了冯保对面,依旧是满脸笑意的说道:“冯大人啊,您从一进门开始,就一直在试探我,我这天资愚笨,实在不知道您所说何意啊……”
“还是请您明示吧,我还是那句话,只要是太子的安排,我一定无条件照做,竭尽全力去配合太子的工作!”
冯保点了点头:“好,咱们就开门见山吧。”
这句话说完,他又从兜子里摸出来一块银子,摆到了桌子上,将两块银子并排摆放到一块,然后他迎着和珅不解的面容解释道:“和大人,这上面原来是只有一个银子,现在呢,变成了两个银子。”
冯保说着继续动作,将一个银子推向前道和珅的身前,然后另一个银子推到了东边,虽然东边并没有坐着人,但是还是意有所指地说道:“现在这两个银子呐,你可以留一个,另外一个呢,就送到洛阳去了……”
冯保的意思是给到东边的太子,张富现在在洛阳,洛阳就是在长安的东边。冯保这里很细节,并没有将银子分到自己身前,哪怕他是代表着太子呢。从这些小细节中就可以看出,冯保无愧是老油条,绝不留下任何把柄和不当之地!
其实到了这里,和珅也彻底明白冯保的意思了,之前他就隐隐约约猜到了,只是不敢确定,也不敢主动去问啊!只有一步步试探,让冯保自己说出来意,和珅才好接下来接招或者出招。
就像去买东西,讨价还价一样,都是等着卖家先出个价,然后客户决定要不要或者继续砍价;若是客户直接开一个价格,万一卖家直接同意了呢,客户心里肯定觉得亏死了,应该再砍砍,都是一个道理……
到了这个程度了,和珅也不想再装了,适当装装迷糊是聪明,要是一直装下去,那可就是不识抬举,给脸不要脸了!
所以,和珅也接着话茬道:“太子的意思是,哦不,冯大人的意思是我这里的银子,要分一半给大人您是吧?”
冯保没有说话,只是简单挤出两个语气词:“嗯哼……”,意思是你和珅是个聪明人,说的没错!
和珅突然笑道:“哈哈哈,冯大人,我还以为什么事呢,这事简单啊,我这个屋子里的东西,别说分一半给您了,您全拿走都行啊。或者我可以派人分批次送到洛阳去,一次送一部分,也不会被人怀疑了!”
这次算是和珅的出招汇合,他并没有再装糊涂了,再装酒不礼貌了,而是很巧妙的来了一个偷换概念。既然你冯保拿出来钱了,想要分一杯羹,那就将现在的东西分给你啊,一半不够一屋子都给你,应该满足你的胃口了吧?
可不曾想到,冯保丝毫不上当,听到和珅这样说,他反而冷笑一声:“呵呵呵,和珅啊,我要你这间屋子的东西干嘛呢?这些东西都是人家送你的,我肯定不能夺人所爱啊!我想要的是什么,你还不清楚吗?是非让我一字一句说出来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