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想到那堆积如山的文书，夏挽歌只感觉精神立时萎糜不振，整个人都蔫哒哒的。
“……”
小将离默不作声地看着夏挽歌，也不说话，就这样直勾勾地盯着她，夏挽歌被看得面上也有些挂不住了。
才恍然惊觉自己方才失言，她干笑一声，转移话题道：“对了，夏日临近，防止洪涝旱灾，似乎也应该提上日程了吧？”
她也不提刚才的事情，直接转移话题。
若话题继续下去，好像……也有些越发不可收拾，她才不想被摁回去处理文书。
这一刻，夏挽歌那是无比怀念起关津来。
想着，她还幽怨的看了小将离一眼，如果不是这人三天两头的，便找理由，把关津发配到不知道哪个犄角旮旯里挖煤，她也……
想着，夏挽歌深深叹了口气。
真是可惜了。
如果关津在的话，她就可以偷懒了。
又或者……自己找个理由，直接把事情全推关津头上，反正对方也处理的过来，处理一件是处理，处理两件也是处理。
关津在这方面，好像有些来者不拒。
当然，之所以这般态度，好像也跟小将离有着不小的联系。
想着，她又偷偷看了小将离一眼。
小将离被她看得着实有些莫名其妙，不免摸了摸脸，有些疑惑出言：“我脸上有什么东西吗？”
她总觉得夏挽歌的眼神怪怪的，好像透露着什么，但等她细看时，又看不出什么。
“……没，没什么。”
夏挽歌不自觉地挪开视线，正襟危坐起来，左看右看，就是不敢看小将离。
小将离见此，也没有叼难她。
毕竟这事情吧，小将离也懒得去深究什么，至于对方之前有没有失言，她也懒得去理会。
在眼下这种两人洽谈的情况下，言语有失，算不得什么，只要不是在大场面失言，妄言，失了礼法就行。
哪怕是关津在人前，人多的时候，也会买小将离一个面子，配合一番，不合归不合，但没必要整到明面上，闹得人尽皆知。
有些事情你知我知，天知地知便可。
没必要闹到人尽皆知的地步，也没必要闹到人前，给其他人看了笑话。
关津以往是文臣，在这方面自然也知道的更多，顾虑的也更加周全一些。
小将离端起茶水一口饮尽，润了润嗓子，缓解了一下嗓子的干涸，这才看着夏挽歌，顺着对方转移的话题，踩着台阶下去。
“夏日临近，洪涝旱灾也确实应该提上日程，你有什么好的建议吗？”小将离倒是没有直入主题，反倒是询问起夏挽歌的意见来。
有些事情，她自然也有能耐处理。
但很多时候，她更愿意听听别人的意见，正所谓集思广益，有时候……也许别人的方法，可以做的更好。
闭门造车，不是不可以。
只是相对于局势变化万千的现在而言，不太适用。
“我？我能有什么意见……”
夏挽歌伸手指着自己，撇了撇嘴道：“虽然我也想在这方面出一份力，但说句实在话，我真的没有什么好点子可用。”
她笑得有些苦涩，对她而言，缺失的那些记忆，终归是如同一根鱼刺如哽在喉般，让她有些食不下咽。
虽然小将离愿意迁就她，可夏挽歌却不愿意迁就自己，因为缺失的那些记忆，让夏挽歌觉得自己在很多时候都显得有些愚笨。
明明很多事情，她都应该是清楚的，都应该是知道的，都应该是知道该如何应对的，可偏偏……
她什么都不记得！
对一切一无所知。
即便从头再来，可终归……夏挽歌还是觉得少了点什么，这让她不免有些厌弃自己，厌弃自己的无能为力。
“放松点。”小将离说道。
“想不出来，也没必要强迫自己，有时候……思绪就仿佛灵光一闪，飞速流逝，抓得住，也许那便是个好点子。
抓不住，也没必要太过强求，再重新想一个就是了。”小将离看得出夏挽歌对此有些苦恼，温声劝慰了一句。
有些事情，得她自己想清楚。
她这边就算给的建议再多，其实……如果夏挽歌陷进了死胡同里，她说再多也是无用，起不到半分作用。
“你又在安慰我了。”
夏挽歌苦笑一声，却是心底发酸：“你愿意迁就我，可我……不愿意迁就我自己啊！
明明很多事情，我都应该是知道的。
都应该是会的，可哪怕从头再来，我都始终感觉少了点什么，找不回曾经的那份感觉……”
更找不回曾经属于她的那些记忆。
本来接触这些事情接触的越多，她回想起相关的记忆也就越有可能，可是……
这两个多月下来，她并没有想起任何相关的记忆。
也就与小将离南下那会儿，依稀想起了些有关于北境的，可除此之外，再无其他。
在北境驻守之时，她还没有任将军之职，亦没有担当副将的职位，好像……还在当百夫长和千夫长。
那时候，勉勉强强算得上是一个小统领。
但那时候接触的，跟现在接触的还是有着不小的差别，这让她也有些难以适应。
即便找回了北境的一些记忆，但北境的一些记忆也就只能让她走马观花一般，草草看完，却是并不能给她多少帮助。
也就北境的恶劣环境，让她始终有种记忆犹新的感觉，这让她想要去北境走上一遭，想要去了结一些什么。
“还是想不起来吗？”小将离问询道。
她自然很清楚夏挽歌在苦恼些什么，不过这失忆于夏挽歌而言，究竟是好是坏，小将离也说不上来。
如果可以跟烨王撇清关系的话，毫无疑问，失忆其实是好事，可失忆，却也造成了夏挽歌对于面前的事情颇为苦恼。
好像无形之中，也变成了坏事。
当然，小将离会觉得能跟烨王撇清楚关系是好事，自然也是因为夏挽歌失忆之故。
虽然她不太清楚究竟是什么原因导致，但多半跟烨王有关，而且……她忘记了烨王这个人，这一点便很耐人寻味了。
如此，好像也能看得出对方有心想要遗忘，只不过……不可控的因素太多，夏挽歌忘记了太多。
这件事，小将离思前想后一番。
好像也就只是那一次宴席过后，她才变成那般的。
而那次宴席之上，唯一称得上是变故的，便是上官凌月与烨王的婚约，当时，小将离也被迫被老皇帝乱点鸳鸯了一次，所以……
她倒是记得挺清楚的。
夏挽歌摇头道：“记不起来，有些事情依稀有个模糊的印象，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