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眼神仿佛是在说，你现在才知道啊！
嘲讽之意满满，让秦正脸上有些挂不住。
所以……
他们之前一直试探来试探去，想要琢磨出小将离的真实用意之举，其实就是在作无用功是吗？！
敢情他们之前那么努力的在边缘线疯狂的试探，其实在小将离眼中，就是在看他们自娱自乐是吗？！
想清这一点的秦正，心下懊恼不已。
同时又觉得面上有些臊得慌，有种想要立刻，马上拔腿就跑的冲动。
在这里待的越久。
感觉面子里子什么的，随意都可能掉光光……
秦正面露不愉。
有种想要转身就走的冲动，他现在一刻也不想在这里多待，尤其是……不想跟小将离待在这里！
这个话题已经足够了。
不管小将离说的究竟是真是假，可话都已经摆在那里了，秦正就算是不信，也得“信”。
且他现在迫切的想要离开，满心满脑子都是在想着，该如何找一个合适的借口，跟小将离请辞。
“殿下就是急了？”
小将离清幽的声音从身侧传来，顿时让秦正起了一层鸡皮疙瘩，周身寒毛乍起。
小将离见他这样，低声笑了笑，道：“殿下这是做什么？莫不是以为我是那深夜吃人的妖怪？”
呵呵！
秦正心底冷笑一声。
是不是吃人的妖怪他不知道，但秦正知道他要是在这里继续待下去，那他的面子里子就会被她“吃”了。
看着秦正兴致缺缺的模样，小将离笑了笑，并不引以为意，反正今天说的这些已经足够了。
至于秦正心底怎么想，那是他的事情。
小将离才不会去管。
且她今日与秦正所言，皆出自肺腑，其可信程度，远超出小将离以往与之打交道的任何一次谈话。
就是不知他回去之后，对今夜这番夜谈会信上几分了，不过……不管对方是信还是不信，小将离都不在乎。
反正她现在也只是在走一个捷径罢了。
若秦正他们不信，或是违背他们当初的协定，那小将离放弃他们，另择一个方向也未尝不可。
大道三千，殊途同归。
小将离未必要认死了这么一条路来走。
都说山重水复疑无路，柳暗花明又一村。
若秦正他们真不行，真与她所预想的有所偏差，那小将离也愿意放下这些，再试一次。
虽说从头再来，有些麻烦。
可这最初的目的，却是不变。
只要能达到她想要的，那么这其中的一切，以及所经历的那个过程，其实也并不怎么重要。
只不过……
因为心底留存的那一丝善念在作祟，所以小将离更愿意用“温和”的手段去施行。
而不是用那种极端暴戾，让人无法接受的狠辣手段去实行这一切。
想要这天下归一，想要盛世太平，那么就必须要付出些代价。
她不清楚这个代价究竟是什么。
但小将离也乐得在这盛世开始之前，给予他们一些美好的“念想”。
思及此，小将离自嘲的笑了笑。
她道：“殿下若是乏了，那便请回吧，微臣明日还要领兵，便不在此恭送殿下了。”
说罢，小将离面露困乏之意。
她抬手揉了揉眉心，示意秦正请自便。
是去？是留？
随意！
当然了，若秦正想要留在将军府，那小将离也是不介意的，毕竟……只是腾出一个卧房给他而已。
又不会如何。
况且只有明天日里头，秦正离开时不要那么高调，那么这坊间便不会，留存任何乱七八糟的桃色绯闻。
小将离这段日子忙完，便会有很长一段时间不在京都。
这“桃色”传出来虽然对她的名声有影响，可她人又不在这边，自然是受到的影响甚微。
可秦正却是不一样。
若他不小心经营的话，这朝廷之上，那些“后来居上”的文官，还不知道会怎么参他一本呢！
那时。
小将离身处边境在外征战，自是不怕，怕就怕秦正在京都这边，会饱受那桃色绯闻的“侵蚀”。
秦正眉峰一挑，对小将离这般随性之举，倒是有些意外。
他还以为这话题还要继续进行下去呢。
他这都已经做好准备，随意陪小将离继续谈论之前那些个，并不怎么美好的话题了。
“将军……”
见小将离毫不犹豫的起身就走，秦正当下开口便唤了一句。
小将离闻言脚下微顿，未曾回头：“殿下唤微臣做甚？时辰不早了，殿下还是早些歇息吧。”
说完，朝着卧房走去。
刚走一步，她似是想起了什么。
旋即又道：“哦，对了，如果殿下想要在此留宿的话，那我唤管家过来，替殿下安排一下客房。”
小将离这般说着，作势便要将那管家唤起来，让他招待秦正下去休息。
他们这夜谈并没有任何侍人在旁侍候。
从始至终，从秦正翻将军府外墙进来开始，这院落里面便只有小将离一人在，还有……
那盏冒着袅袅轻烟的香茗。
如此也能看得出，他的到来，并未惊扰到将军府内的任何侍仆。
那些个看家护院，侍奉的奴仆，大多都已经睡下，小将离也未曾去唤他们起来侍奉。
那么……
桌上那杯摆放的香茗，怕也是对方亲自动手冲泡的，这让秦正心下多少好过了些。
虽然吃了瘪，但好歹……
秦正在心底自说自话，给自己找了点理由，好让心里舒坦些：“不劳将军这般麻烦了，我这就回去，夜宿将军府，不好。”
说完，秦正也不好在此停留。
当下怎么来的，便怎么回去，三两下翻过墙头，没一会儿便出了将军府。
管家雇来的那些守夜的看家护院，却是从始至终都没发现，将军府来了这么一个外来客。
听着身后的动静消失，小将离回头撇了眼秦正离开的方向，勾唇轻笑了一声，回房休息去了。
——
将目光转回眼下。
那夜的夜访，暂且解开了秦正与小将离之间的疑惑，也解开了他们之间可能存在的疑虑。
在得知小将离“无意”于秦国的江山。
或者说……是暂时还对这江山没有想法的情况下，秦正与太子二人自是稍微放心了些。
如此，他们现在相处的自然也是相当和睦。
现在的关系也算得上是一荣俱荣，一损俱损。
小将离在这头查抄那些土老爷们的厚实家底，秦正那边自然也跟着沾了光。
如此，她后面行军的军用，粮饷自然也不会落下。
经此一道。
他们后面便没有理由，可以苛刻她这方面的用度！
只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