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神商盟没有飞艇业务，所以可以做。
返回私心堂后，石铁的脑袋，已经被对飞艇的联想给填满了。
他知道飞艇的设计原理，只需要将城里的公车稍加改造，就能满足飞艇的要求。
而且，城里的公车司机，可以直接胜任这份工作。
但问题是，核心动力在哪儿？
风属性灵晶从何而来呢？
海神商盟船上用的水属性灵晶，来自于深海挖掘。
以海神商盟对海域的控制力，还有他们背后神秘莫测的海神山，要在深海中挖掘灵晶，并非难事。
而风属性的灵晶，书上说，通常产自于狂风汇聚之地。
在石铁的浅薄地理知识里，风最大的地方应该是极地和海洋。
带着满腹的问题，他飞出私心堂，进入了图书馆。
根据《万地书》的记载，万国世界的南北两端，确实存在类似于极地的冰雪环境，但由于紧邻十大绝境其二，故而根本没有生灵存在。
根据这几十年在绝境附近生活的经验，石铁不相信两个绝境附近会存在灵晶，死亡气息与灵力的碰撞，两者会直接湮灭。
手里的《万地书》上，一行字，刺痛了他的眼睛：
圣雪帝国拥有全万国世界里，最大的风属性灵石孕育矿。
灵石矿和灵石孕育矿有本质的区别，这一点，很多书都记载了，石铁也很清楚。
所谓的灵石孕育矿，就是在天生灵石矿的基础范围上，将周围一大圈的土地，划为禁区封锁，再布上许多的大阵来加强灵力汇聚。
灵石孕育矿的灵石产量，会常年稳定在一个数值，且几乎永恒不变。
当然，这种布置，不仅需要大量的土地，还需要大量的人力和配套的管理，来驻守在禁区周围。
再看对圣雪帝国的地理描述，它看起来很像是处在了低温带上，即便是海滨地带，也常年飘雪。
其疆域，完全占据了一整个大陆。
故而，那片大陆，也被命名为：圣雪洲。
圣雪洲距离星武国所在的这片陆地，还隔着几片海域，石铁推测，直线距离应该有数万公里以上。
这样的距离，若是要与其做灵晶贸易，不仅运费不便宜，途中可能遇到的海贼盗匪，乃至大小国家势力，都是巨大的麻烦。
石铁扶额轻叹一声，心中明白，若要与圣雪洲做生意，就必须把沿途的一干势力联络上，最好全部经营出商业贸易网络。
只有让沿途的大小势力认为自己有利可图，他们才会抑制盗匪，或者抑制势力本身去劫掠商船。
石铁再翻开一本《万国编年史》，找到了圣雪帝国。
它建国于万国纪元八千年，距今已经有十余万年光阴，是大国中的大国。
终止于最后一本《万国编年史》的记录年份，其国境内，现存有五个元婴老祖坐镇，实力为万国世界人族的前三。
看到这里，石铁迅速地合上了书本，意志消沉地离开了图书馆。
回到私心堂，他才长长的叹了一口气。
他发现自己还是把万国世界想得太愚蠢了，风大的地方产风属性灵晶，只要是聪明人，都会把风大的地方，找机会占为己有。
万国世界的历史已经十余万年，不是十几年，他能想到的事情，早就被前人想到并且做成了。
一想到这些，他整个人就像是，刚刚经历过了一场大战般的虚弱。
躺在私心堂的长桌上，他两眼望空，什么心思都没有。
就这么安安静静的躺了一会儿，石铁的脑袋里又开始构思起飞艇的设计来。
要开设一条跨越两万公里的航线，必须有充足的灵力供应，风属性灵晶是最好的消耗品。
而如果没有风属性灵晶，那城内擅长于风行术的强人，或许也可以胜任这个工作，只是消耗可能有些大。
实在不行，那就在海域中找些岛屿来做休息站，同时配几个驾驶员。
回想起自己跨越重洋的情景，又想起铁雪他们离开城市时搭乘的飞舟，石铁在心里确定了这个想法。
距离下一次例会还有两天时间，他就躺在长桌上，一边操控着一根软鞭在空中飞来飞去，一边思考让人来给飞艇供能的可行性。
很快，例会上，众多官员将例行汇报做完之后，城主将这两天想的事情说了出来。
没有人提前接到过通知，也没有人给他们透露过信息，他们听到城主的想法时，所有人全都是相差不多的惊讶表情。
其中，金造厂的代理厂主余年，用明显看病人的表情凝视城主。
然后，他被城主怒瞪了一眼，似乎是吓到了，立即就趴在了桌子上，只偷偷通过缝隙来瞄城主。
这件事没有经过什么讨论，没有官员表示反对，也没有官员表示赞同，他们的一致意见是：需要研究和实验。
于是，石铁便将这个任务交给了通行总长，并给了他大量招人的权力。
城内从上个纪元留下来的公车和货车，这几十年来，一直在持续运行。
每一台车的灵力消耗，都是由驾驶员来供应，他们最清楚飞艇对灵力的消耗程度。
但这位官员的表情，却完全没有喜悦可言，他皱紧的眉头，甚至能夹死停在上面的蚊子。
在离开私心堂时，堂堂金丹境的他，操作风行术时，甚至都有些乏力似的，还撞上了一个同僚。
一如既往，在把问题交给手下之后，石铁浑身轻松，好像飞艇已经造出来了，并已经可以顺理通航了一样。
他完全不再关心那个官员会怎么操作，只会在下次例会时询问一下进度，具体的细节，他也完全不去想。
他很清楚手下的人不会不做事，城里有一大堆人，在随时监视着每一个官员，只要有人渎职，就会有告状的消息传到他这里来。
并非所有金丹都做了高层官员，能进入私心堂开例会的金丹，只是全城金丹里的一小部分而已。
为了保住自己的工作和地位，官员们根本懒惰不起来，特别是战后的这些年来，他们经常比最基层的小吏还要辛苦。
数十日后，通行总长满脸虚弱地落进私心堂，带来了一个坏消息：“城主，我们做了实验，结丹境驾驶公车在海上飞行，装满人的情况下，最多只能持续飞行一万公里。”
“之后，就要静养至少三月时间，才能完全恢复状态。”
“再加上海水的风暴，也需要有人来防御。”
“根据我们推测，要在巨人湾城来回飞行，一辆飞艇，至少需要十名结丹的人员配置。”
“我们实验的时候，在距离城市一万公里的海域里，还碰到了海盗袭击。”
“他们最高只有几个结丹境，有我在，才没造成什么影响。”
“但如果只有结丹境驾驶，没有金丹坐镇，恐怕需要更多人手护卫。”
“这样一来，乘客位置就太少，每个人的成本就太高了。”
“如果把公车体积扩大成飞艇，足够满足城主会上所说的千名客人，那一辆飞艇光是结丹境的驾驶员，就要配置一百人以上。”
“以现在城里的状况来看，这个人数就不可能。”
听到通行总长这番话，石铁哑口无言地点了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