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后，男人瞪着愕然和不可置信的眼彻底没了呼吸，卓雾栖收回脚，抬手遮住自己猩红的双眼。
她背对着那群尸体而去，背影像是久居高位的王者，无人撼动。
……
回到小区，卓雾栖并没有着急进屋，而是靠着小区大门冲散一下身上的血腥味。
燕京的，如果今天没有出景致这事，她可能想不到燕京那边，但偏偏就是这么巧。
燕京的，除了景愿心就是景驰，既然你们先动手了，后面，就别怪我不客气了。
转身走进小区，看着这一闪一闪的路灯，她暗暗蹙眉，拿出手机给盛予打了个电话。
“帮我在南中附近找个房。”
家里，雾博远见到受伤的雾薄铭，眼里心疼，却又无奈，只说了一句话，“男孩子总要吃点苦才能成为男子汉。”
——
第二日，一辆普通私家车停在校门口，后座门打开，最先出现的就是穿着宽松阔腿裤的女生，一截细腰盈盈一握。
灿烂的阳光撒在她身上，身影消瘦修长，露在外面的皮肤白得如玉石泛着光泽，脖子上，那一截红绳也像红宝石一般发着光，整个人都是无法言语的美。
由于不放心雾薄铭，卓雾栖亲自送他进的教室才离开。
她丝毫不知道，早已在教室的景致看见她出现时有多惊讶，怎么也不敢相信，居然会失手。
***
高三十班本就不是最差的班级，看着明天要考试了，一个个都十分安静。
韩尧翘着腿，耳朵上别着一支笔，眉头紧锁看起来很难费解，他同桌谢迹也是一样。
黎湘见到卓雾栖，招了手，有点热情，“卓同学，你来啦！”
“怎么了，有事说。”
黎湘：“……”
她干笑两声，然后指了指桌上的卷子，眼神看着她，似乎在问：我有些题不会写，你帮帮我呗。
黎湘和十班都是相处了两年的同学，跟他们虽然好意思，但这样有便于和新同学培养感情。
卓雾栖看着那卷子，沉默了几秒，在黎湘期待的目光下从抽屉里掏出卷子。
黎湘：“嗯？？？”
看到干干净净的卷面，黎湘表情复杂看向卓雾栖，她同桌看起来挺聪明……但也就看起来。
把桌上的卷子非常豪迈的往卓雾栖桌上一拍，表情认真，“放心抄，绝对错不了多少。”
卓雾栖：“……”
没有负担的拿起黎湘的卷子看了几眼，然后在自己卷子上随便选，目睹了全过程的黎湘：“……”
不是，要排答案也不是这样排的吧？！！！
最后写完，黎湘回忆着卓雾栖的答案，嘴角抽了抽，神色有些崩溃，“完了……”
黎湘虽然成绩不是班上最好的，但也是排在中等的，作业这些也有同学愿意找她借……
早自习下课，黎湘的桌上被丢上作业，那人急急忙忙的，“湘姐麻烦帮忙交个作业！人有三急！”
黎湘：“……”
拿上卷子，求助的看向卓雾栖，看女生黑白分明的眼睛望过来，身躯一震，强装镇定，“卓同学，我怕挨批。”
卓雾栖：“……”
黎湘看卓雾栖点头了，转头吆喝，“韩尧，谢迹走啊，一起闯办公室。”
怕他们不答应，还指了指已经站起来的卓雾栖，“卓同学也一起。”
经过暴打景致的事之后，学校也怵了这位校霸般存在的美人儿，尤其是对方用一双氤氲着冷气的眼睛看你时，更是让人不寒而栗。
结果意料之中，知道卓雾栖也要去，谢迹二人还不犹豫的同意一起了。
高三办公室在隔壁楼，卓雾栖四人下去的时候，就看到了重点班景慕倾和林姝羽手里抱着好几叠作业出来。
景慕倾是重点班班长，各科课代表把作业收起来就交到她这里，然后一起送到办公室去。
“倾倾，你还是这么厉害，前两天的作业都第一。”林姝羽语气羡慕。
景慕倾看着笑笑，“只是平常作业而已，真看成绩的话还是等明天后天的考试过了再说吧。”
话说的很谦虚，却难掩骄傲。
“对了，前几天我堂哥说要给我寄笔记回来，到时候给你看看，很有帮助。”
她朝前面看去，卓雾栖依旧是双手插兜的背影，看起来没有被影响到。
黎湘拉着卓雾栖快步往前走，走着走着脚步忽然慢下来，只见办公室门口站着几名警察。
这年头，谁看到警察心里不慌的？
拉住卓雾栖，一手紧紧抱着手里的卷子，“卓…卓同学，我们等会儿进去吧。”
谢迹和韩尧本就是闲不下来的人，看见有警察在这儿，默契对视一眼，然后一起上前，很想知道是哪位老师犯事了。
结果还没走进办公室，季央先走了出来，在看见卓雾栖时，朝她招了招手，“卓同学，你进来一趟。”
谢迹和韩尧一脸懵逼“？？？？”
“不是，为啥找卓雾栖啊？”韩尧挡在卓雾栖面前，忽然猜到了什么，表情变幻莫测，“老师，该不会这些警察是来找着同学的吧？”
这时，一名警察上前，拿出警证，“我们接到一通匿名短信，说你与城郊杀人案有关，还请跟我们走一趟。”
这一幕被刚好走过来的景慕倾和林姝羽瞧见，一人眼底闪过精光，一人眼底幸灾乐祸。
幸灾乐祸的林姝羽瞧着这一幕，捂唇笑了出来，“杀人案啊，要被关好几年的吧？”
前方，卓雾栖勾着唇眸底深处闪过危险，“您也说了是匿名短信，想要我接受调查，也得有我和这起案子有关的线索才行吧？如果没有，光凭一条短信就要我配合，说不过去吧？”
“还有，”她回头冷冽一笑，“诽谤，也是罪。”
望着那幽深的黑眸，林姝羽闭嘴不敢再说什么。
那名警察有些欲言又止，景慕倾看见了，眼里划过什么，上前一步，用两个人能听到的声音道，“堂妹，我看这位警察似乎有什么是不能说的，可能是想与你私底下说，去一趟又不怎么样，堂妹是心虚吗？”
微微侧身，看着景慕倾带笑的眼睛，眼眸一眯，“改天我也给警局发条短信，让他们来请你，到时候景小姐可别拒绝，会让人觉得心虚。”
景慕倾快意的表情僵在脸上，暗暗捏了手指，又是这招！卓雾栖，你等着！
最后一个人安静下来了，她也想看看到底是谁在她眼皮子底下给她找事。
还有郊区昨晚发生的事，一大早就有民警过来抓人，知道的还挺快。
于是点头应答，“可以。”
卓雾栖和那些警察离开后，景慕倾没有急着进办公室交作业，而是把手里的作业给林姝羽，表情有些担忧，“卓同学再怎么说也是景家养女，我有些担心。”
林姝羽一听就知道她要做什么，接过那些作业，很体贴的道，“你快给景阿姨打个电话吧，万一真出什么事呢。”
还没走的黎湘三人瞪了林姝羽一眼，“果然狗嘴里吐不出好话来。”
等他们全都进办公室后，景慕倾才走到一边，拿出手机，抿了抿唇，想到自己这几次吃瘪，还是把电话打了出去。
“喂，伯母。”景慕倾看了眼往校门口去的方向，高三部门里高一高二部门有点距离，就是不希望别的同学打扰到高三复习，她手指紧了紧，“没什么，就是想跟您说一下，刚刚我看见堂妹被警察带走了，说是牵扯到郊区的一件案子……刚走。”
***
卓雾栖走出校门，视线一个交错，她仿佛看到了站在奶茶店的迟淮衍。
没有犹豫地弯腰坐进去，她不知道在奶茶店的迟淮衍看到这一幕，五官矜贵的脸有些沉，细碎头发下黑眸渐渐变得幽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