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下车接应，你追？”眼看着中巴车越走越远，墨怀刑建议。
这时，方恒手机响了。
“老大！”电话里的声音有些沮丧，“我在他们的贼窝，除了我跟的人，一个影子都没看到。刚刚就听到他们打电话，没想到这么快。”
“你怎么样？”方恒问。
“我没事，人我扣下了。”
“你再搜查一下，带回去吧。”方恒挂断电话，简单道：“追。”
这一追，追出去半个多小时。中巴车驶入郊区一座废弃的工厂，里面停放着一辆黑色的商务车。
中巴车里下来一个带黑色鸭舌帽的男人，同时，商务车里下来一个满脸胡子的大汉。
距离太远，他们听不清两人在说什么，只看见胡子大汉往中巴车里走了一趟，下来时，一个咯吱窝各夹着一个孩子，扔到商务车里。
戴鸭舌帽的男人也赶忙上车，抱出来孩子放到商务车里。
一共6个孩子。
满脸胡子的大汉骂骂咧咧的将一叠厚厚的钞票甩给戴鸭舌帽的男人。
两辆车一前一后的开出废旧工厂。
确认孩子在车里后，方恒打电话求助，让交警将中巴车拦下。他们跟着商务车，见它往高速的方向驶去，率先联系高速收费口，让他们拦下商务车。
看着曾经最激进的兄弟越来越稳重谨慎，墨怀刑笑问：“不好奇，前面的车开到哪去？”
若是曾经的他，怕是会一路追到底，探个清清楚楚。
“我再好奇，也不能拿那么多孩子的命冒险。”方恒亦是心有不甘：“若问不出来，再想其他办法吧。”
只是，商务车并没有上高速，在即将上高速前，有一片废弃的烂尾楼。商务车驶入烂尾楼深处，停在最隐蔽的一座烂尾楼前。
前面的杂草高的，不仔细看，根本看不到隐藏的商务车。刚刚的胡子大汉还有司机一人抱着三个小孩往楼上走去。
方恒掏枪下车，墨怀刑抓住了他的手臂，提醒：“你知道楼里有多少人，好几个孩子呢。”
甘棠看着墨怀刑抓在方恒小臂上的手，离方恒的手枪不足十厘米，疑惑的蹙眉。
身为警察，最谨慎的应该就是手里的枪。可他竟然对一个只见过两面的男人，没有丝毫防备。
怎么可能？
除非……他们早就认识，而且关系相当亲密。
“你也知道都是孩子。”方恒气恼，可也知道他说的在理，收起手枪打电话请求支援。
可他实在等不下去，多等一分钟就多一分钟的危险。
“我过去探探，你们在车上等我。”
“我跟你去！”墨怀刑不放心。
方恒掏出枪自然的递向墨怀刑，递到一半意识到不妥，将一把匕首丢给墨怀刑，开门下车。
墨怀刑将匕首放到甘棠手心里，嘱咐：“坐驾驶座来，有危险直接跑。”
甘棠点头：“你也小心。”
两人离开没多久，一辆中巴旅游车驶来。为了隐蔽，墨怀刑停车的地方有些远，杂草又高，甘棠看不清旅游车的车牌，也看不清里面有几个人，心里有点慌。
这要是背后被捅一刀？
甘棠想给墨怀刑发消息，担心暴露他的位置，又担心他静音，看不到。眼看着中巴旅游车越来越近，她拿着匕首往楼上跑去。
隐隐听见孩子的哭喊声，然后是一道响亮的枪响。
甘棠急忙往楼上爬去，楼板间一道人影窜出。她侧身抬脚去踢，就见胡子大汉抡刀往自己腿上砍来。
轰的一声，胡子大汉歪着撞到一侧的墙板上。而她被粗鲁的拉进一个怀抱。
还好，动作虽然有些粗鲁，但胸膛还算温暖。
甘棠抬着缩回的脚，庆祝劫后余生，蓦地里头顶传来一声暴喝：“谁让你上来的？”
“有车来了，我担心……”
“有车来，我看不到吗，要你捣乱？”墨怀刑气冲冲的打断她的话。看着胡子大汉鼻青脸肿的逃走，他往下看去，由于枪声，那辆中巴旅游车已经掉头。
远处的警车渐渐驶来
墨怀刑往屋里看了一眼，回过头来，又是一声暴喝：“好好待着。”
甘棠气的真想抽他一耳光，只是手刚抬起来，人就跑了。
里面传来方恒的声音：“陆小姐，过来帮忙。”
瞧瞧，这话听的多让人舒服。
“来了！”甘棠走进去，见方恒持枪，盯着抱头蹲在墙根的三个男人。他的身后是一屋子的孩子，远不止六个。刚绑来的六个小孩躺在墙根，他们身边还有五个绑着手脚的小孩坐着。
与其相邻的一面墙边躺着七个睡着的小孩，可面容都有些痛苦。
甘棠急忙割断孩子们的绳子，丢给方恒。
房间中央，放着一张四方小桌和两只马扎。桌子上一堆黄色的糖丸。旁边墙角还有一堆。
一个满脸泪痕的小男孩坐在马扎上，看甘棠向他走来，吓的哆嗦：“阿姨，我真吃不下了。”
甘棠疑惑的看向方恒。
“是毒，打急救电话。”方恒绑好蹲在地上的男人，气的又踹了一脚：“畜生。”
“哦，好！”甘棠牙关打颤。打完电话，她半跪在地上，摸上小男孩浑圆的肚子，轻声安抚：“不吃了，不吃了。”
一只苍白的手出现在眼前。甘棠垂眸，看见一张苍白到极致的稚嫩的脸庞。小女孩扭曲着脸流泪。
“阿姨，我尿尿那疼。”说着，她缩卷身子就去掏。
“别让她动。”方恒的声音仿佛着了火，愤怒难堪的移开目光：“她那塞了毒，弄破了，人会死的。”
甘棠听着他的声音，急忙抓住小女孩的手。可她实在太难受了，双腿开始乱动。白裙子下隐隐有血流出，甘棠在她祈求的目光下，死死的按住她的双腿。
这是甘棠第一次亲眼看到毒，与它有关的不是吸毒的人，不是贩毒的人，而是被当成容器运毒，得不到快感也得不到金钱，只能被人摆弄的弱小无助的孩子们。
另一边，逃走的胡子大汉，慌不择路，竟然傻乎乎的往警车开来的方向逃。
墨怀刑揪住他拖进一旁的烂尾楼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