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匹银灰色的狼在粉色的月见草间穿梭。
它竖着尖尖狼耳，看起来威风凛凛，如墨玉一般的狼眸直发亮。
宽阔的狼背上，坐着一个头戴黑纱，穿着黑色婚纱的妩媚女人。
那女人细腰塌成一个曼妙的弧度。细腻瓷白的肌肤在黑纱中若隐若现。
“老婆…………”
“老婆。”
沈南星猝不及防地停下来，在苏明雪身形不稳快要跌下来时。
沈南星恢复了人形，攥着苏明雪的手腕将她牢牢地抱在了怀里。
沈南星的怀抱不再像以前一样炙热。而变成了像血族一般的冷。
苏明雪听着他激动地不断喃喃地念着老婆，终是伸出手臂抱住了他。
沈南星身体一僵，继而白皙的面容落下泪来。
“老婆。”
沈南星低头吻她的唇。
“老婆，我们以后好好的，好不好。”
“我的病已经治好了。”
“以后也不跟你闹脾气了。你不是最喜欢男大学生吗。我以后都是这样年轻了。”
沈南星从前的傲气都已消失不见。
但苏明雪知道他本性难改，稍加刺激就会折磨她，折磨自己。
她勾起唇回吻沈南星。
沈南星激动回吻，闭着眼睛和怀里的女人唇齿交缠。
熟悉的馥郁香气，让他恨不得直接扑倒苏明雪在这里就狠狠占有。
可比起别的，他竟更想吻苏明雪的唇。
他沉浸在这个吻里，舌尖却突然麻了一下。
浑身突然不能动弹。
他猛得睁开眼，漆黑的乌鸦围着他打转，释放着黑气。
苏明雪环着他的腰，那双勾魂漂亮的眼睛无悲无喜地看着他。
“南星，你为了我变成异类，不会被任何人接纳。”
“我们就算在一起也不会幸福的。我给不了你想要的。”
“我帮你恢复正常好不好，让你成为平凡的人类。”
苏明雪的声音是从未有的温柔，但他的身体却直发冷。
他有种强烈的不安。
他看着苏明雪咬破指尖在他的胸口，画着双头鱼的形状。
他的瞳孔剧烈收缩，苏明雪之前就是这样抹去同学看到他变成狼人的记忆。
现在苏明雪要抹去他的记忆。
意识到这个事实，沈南星的眼泪不受控制地涌出。
全身的血液仿佛都被抽干，全身麻痹。
不要……
他不要忘记苏明雪。
就算看着苏明雪和别人在一起，忍受痛苦和妒意，他也不要忘记苏明雪。
那样活着和行尸走肉有什么区别。
……“明雪，求求你，不要抹掉我的记忆……
以后我再不会出现在你面前，你和谁在一起，我都不会再干涉，只要能够远远地看着你就好。”
他想对苏明雪哀求，可是麻痹的神经，让他连动舌尖的力气都没有，苏明雪听不到。
她只能眼睁睁地看着苏明雪的指尖在他的胸口处画完了符咒。
苏明雪在画完符咒的瞬间，忽然托不住沈南星的身体，甚至扶了几下，都没扶起来。
沈南星的身体变得死气沉沉，像是一摊烂肉。
像是极度悲伤的小脑失灵反应。
她看着沈南星跪在地上，毫无血色的脸泪流满面，也不再去扶他。
只微微弯下腰，手搭在他的脖颈上，轻柔地抚了抚他的后颈。
在她让沈南星第一次带她来沉雾森林，注意到沈南星的狼爪小心地避开月见草时。
她就知道沈南星骨子里其实是个温柔的人。
如果不是因为从小寄人篱下，真正的沈南星应该就是笑起来脸上有甜甜梨涡的温顺青年。
可她让沈南星变得比以前更偏执，更阴戾，成为了不被任何种族接纳的人。
也许忘了她，忘了一切。
沈南星就不会像现在这样痛苦了。
可不知为什么，在看到沈南星含泪望着她的绝望眼神时。
她的心突然传来阵阵绞痛。
好像是她做错了。
可她想不出最优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