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确实很丑。”洛甘棠感觉到了陆离的沮丧和溃败感，“但是，只要是你，我都可以接受。”
陆离默默的将头用袖子遮住，脸埋在洛甘棠肩上，“棠棠......”
“是因为我吗？”洛甘棠模糊着泪眼。
轻轻的抚上陆离狰狞的脸。
“......”洛甘棠心里不是滋味，她醒来的时候就再也没见过陆离。
如今怀疑终得到证实，陆离被折腾成了这样子，她自然能猜到陆离当初的想法。
只是现在当务之急是为了采药的，脸上的情况比右手的情况要轻一些，还差几味药，就可以动手制作解药了。
于是洛甘棠情绪恢复了一些就开始傲娇起来了，“你不是三年多都不出现么，现在出来干嘛？”
“......”陆离不说话，只用左手牵着她的手摩挲，又把面具给戴上了。
“在我面前不要戴。”洛甘棠以前觉得作为广泽戴面具就戴了，可是现在知道他是陆离了，却不想他戴这个。
于是洛甘棠又动手取了下来，陆离无奈，只好由着他。
“头发也是毒素的原因吗？”洛甘棠捧着他的脸，丝毫不介意，看到他的头发，又问。
“......”陆离抚摸着她的头发，面目狰狞，眼神温柔。
虽有三年多的时间没见，两人依然没有隔阂。
“不想说就算了，毒素可以慢慢解开的，有我在，不用担心。”洛甘棠这句话安慰到了陆离的心坎上了。
陆离紧紧的握着洛甘棠的手，千言万语堵在喉咙里，最终只叫了一声，“棠棠。”
......
华丽的大殿，只有一盏灯在微微的闪烁着，透着两个对立而坐的人，面容恍惚不清。
“他还是去了。”
“是的娘娘，公子有他自己的想法，由他去吧。”
“由得他去，由得他去，他又能得到什么呢？他想从她那里得到什么呢？他从来就不信我，从小到大。”女子沧桑的声音传来，在夜里飘忽不已。
“说句不好听的话，娘娘您也没给过他什么，除了他那条残缺的命。”隐在光背影里的人道。
“我......”
“所以，还请娘娘莫要插手了，如果您不插手，他也不至于如此。”
“他毕竟是我的儿子......”
“不，你的儿子是当朝的二皇子，娘娘还请不要乱认儿子了。”那人不等她话说完，就立刻开口。
“娘娘儿女双全，是多少人羡慕不来的好福气，还请娘娘珍惜这份福气才是。”
那苍老的声音一刹那的面容露在烛光里，如果洛甘棠在的话，就会发现，竟是那时牢里一起逃出来的，给她拍了一个玉简的女人。
华服女子缓缓起身，面露微笑，缓缓道：“儿子？”
“儿子？”
她缓缓的走至窗前，看向窗外，透过漆黑的夜色，张开五指，抓了一下，发现终究是空。
“这半辈子里，到底拥有了什么？”抚着眼角的细纹，喃喃的道。
“儿女都是债，处处为他们好，不想他们接触一些肮脏事事，可是慢慢的，他们也到了这个年龄了，果然苍天不饶过任何一个人心存善念的人。”
她心里苦的很，“处处为他们好，到头来落得了什么，还要外人来提醒我，少管事？”
“娘娘，孩子大了，自然都有自己的路要走。”
“我欠他良多。”华服女子的眼眶渐渐湿润了起来。
“说句不恭敬的话，他小时候娘娘就没在，他大了自然也不会领你的情，他的苦楚，无人能懂娘娘还是专注于二皇子的基业为重，其他的事情还请娘娘不要再插手。”
那女子的神情恭敬，语气却丝毫不客气。
“若娘娘再次贸然出手的时候，想想现下二皇子的处境罢。”
夜色越来越浓，总归有些人彻夜难眠。
彻夜难眠的人，正贪婪的倚在榻前，看着熟睡人的睡颜。
第二天，天刚亮，卞雨就披散着一头湿发，脸色苍白的守着洛甘棠的山洞口，旁边站着默不吭声的百里闻香。
卞雨知道自己昨天贪心惹祸了，内心惶恐不安。
除了百里闻香站在他身后，一言不发，其他人都没理他，想想昨天真的是心有余悸。
他们本来是想给洛甘棠帮忙的，结果还是打乱了洛甘棠的计划。
其实洛甘棠根本就没有怪他，“卞兄，恢复的怎样了？”
洛甘棠一身淡紫色的纱衣，翩翩从山洞的结界处走出来，看到卞雨失魂落魄的站着，便问道。
“甘兄我......”卞雨一腔愧疚在看到洛甘棠女装的一刹那，被堵在了嗓子眼。
哇，甘兄原来穿女装竟是如此的美貌，用什么词形容才好，花见花开？貌美如花？此刻的卞雨，只恨自己除了药理，诗词歌赋学的太少。
看他呆滞的样子，洛甘棠笑笑，“卞兄今日可还去采药。”
卞雨：“......”
“卞兄，卞兄？”洛甘棠手在他眼前挥挥。
百里闻香看不下去了，一巴掌劈在卞雨的肩头，卞雨回过神来，“甘兄，你说什么？”
江都书院的人早在三年前就知晓洛甘棠是女儿身，她还担任了江都书院药剂组的特约教授。
只是百里闻香和卞雨，都是第一次见洛甘棠着女装，女装的洛甘棠行事依旧洒脱，只是多了一份娇俏，多了一份明媚。
“去叫江兄来，商量今日的行程。”百里闻香无奈的看着卞雨呆愣愣的样子，忍不住又劈了他一掌。
“哦，好好好。”卞雨一步三回头的去找江滨白。
江滨白扛着一棵枯树，穿着一身深蓝色的窄袖劲服，打扮的甚是利落。
他昨天一身洁白的衣服已经被草汁泥巴给脏污的不能穿了，今日便涨了教训，换了一身深色的衣服。
卞雨讪讪的神情并未引起他的好奇，当看到洛甘棠娇俏的为紫衣人整理领口的时候，他愣住了。
那棵枯树落下来，砸到他的脚，他也“斯斯”的抱脚跳起来。
“甘兄女装竟俊美如斯。”他出神的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