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他人是不会和殷哲抢位置的，但苏晏沉不一样，他是有能力和殷哲抢位置的，尤其是苏晏沉对殷辞并不是爱情，更让殷哲焦虑了。
单就作为一个兄长来来说，苏晏沉比殷哲，无疑是更加合适的。
苏晏沉可以帮殷辞处理麻烦，而殷哲只能给殷辞带来麻烦。
无论是谁都想要一个温柔靠谱的大哥吧？
整天无意识给自己挖坑的大哥谁想要啊？
苏晏沉听见殷辞的回答，眼中流露出几分茫然。
殷辞的答案是他没有想过的。
“我不是太阳，我是人，是人就会有感情需求，把你当哥不奇怪吧？”殷辞问。
苏晏沉笑了，道：“是很合理。”
漂泊的浮萍终于找到了停靠的地方。
“现在没问题了吧？”殷辞看着苏晏沉。
苏晏沉迟疑了一下，下意识看向殷哲的方向，但硬生生被他克制住。
“你哥知道吗？”苏晏沉问。
“应该是知道吧？”殷辞回忆起殷哲的表现，也有些不确定，你说他不知道吧……他又只针对苏晏沉，你说他知道吧……他没表现出来……
这就很迷惑来着。
苏晏沉想说什么，最后还是什么都没说。
“嗯，对了，我应该没有再说什么吧？”殷辞问。
“你让我想尽办法让你去黑童话，但我现在感觉不需要了。”苏晏沉道。
……
这是殷辞第一次出门。
准确来说，是第一次走出安全范围内。
所以，殷辞相当乖巧地牵着殷哲的衣角，跟在他的身后。
一个脖子上只有一只大眼睛的人坐在路边的椅子上，色眯眯地看着周围路过的女人。
一个一张嘴巴占了大半张脸女人穿着红色的高跟鞋，嫌恶地一脚踢爆了只长着眼睛的人。
眼睛人哀嚎着，在地上打滚。
长着一双狗眼睛的服务员点头哈腰地将大嘴巴女人请进了餐厅。
殷辞踮起脚尖，扯着殷哲肩膀上的衣服。
殷哲顺着殷辞的动作低头，看向殷辞。
“哥，你看见了什么？”殷辞小声地问。
殷哲蹲下来，语气严肃而认真：“不要告诉其他人你可以看见什么。”
“笨蛋才乱说。”殷辞毫不犹豫地道。
殷哲也没有细说，只说了两个字：“眼睛。”
殷辞：懂了，老哥可以看见。
苏晏沉正趴在殷辞背着的书包里，将笔记本上一些重要的评论保留下来。
『真相大白』：我们看见的是一个长相正常的女人一脚踢瞎了一个男人的眼睛。
『晨曦』：族里的孩子看见的是一个长着眼睛的人被一个穿着红色高跟鞋的大嘴巴女人踢爆了眼睛。
所以，只要是孩子，就可以看见奇怪的世界？
而大人只有一部分特殊的人才能看见奇怪的世界？
比如，研究艺术的人？
殷哲带着殷辞赶公交。
殷辞对这种公交是有点陌生的，因为在他记忆中公交车都是有站票的，但直到看见长着兔子脑袋的司机将手里提着她备胎包包的女孩儿赶下车后，殷辞才看明白公交车已经没有站票了。
开始殷辞只是觉得这种新型的公交车新奇，没有把手，现在才知道，原来是没有站票的缘故，所以取消了把手。
而且，不仅仅是这样，还有有轨电车。
殷辞：虽然我是一个现代人，但并不代表着我接触过这些东西。
要知道，这些东西出现的时候，殷辞的所有时间都花在科研上了。
看着殷辞一脸看新奇的表情，不知道为什么，殷哲觉得有些难受，但却找不到难受的源头。
似乎就是单纯的，莫名其妙的难受。
“哥，这个怎么用的？”殷辞指着地铁表问。
殷哲轻轻摸了摸自己的胸口，然后将殷辞抱起来。
殷辞下意识搂住了殷哲的脖子，疑惑地看着殷哲。
这些不是你该知道的。
殷哲将这句话咽了下去，重新组织语言，道：“回来的时候我们再坐这个。”
殷辞乖巧地点头。
兴许是周末的缘故，黑童话，啊不，木偶戏院的人很多，尤其是小孩子，外面还有一个大木偶在和小孩子拍照。
“小朋友，要气球吗？”一个小丑模样的男人给殷辞递过来一只黑色的气球。
殷辞眨了眨眼，乖巧地摇头。
“不要钱。”小丑模样的男人继续道。
殷辞顿了顿，摇头摇得更坚决了。
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
小丑模样的男人还想说什么，但被殷哲瞪了一眼，尴尬地闭上了嘴，去找其他小朋友了。
苏晏沉也从书包中探出了脑袋，盯着人山人海。
苏晏沉看见木偶戏院的展示海报，有些意外，然后抓住了殷辞的胳膊。
殷辞正看一个工作人员做看得津津有味，突然被苏晏沉抓住了胳膊，一脸一疑惑地看向苏晏沉。
苏晏沉抬起爪子指向木偶戏院的海报。
一个穿着黑色貂毛大衣的青年靠在电杆上，戴着黑皮手套的手半插在兜里，目光在黑色礼帽的遮挡下有些晦暗不明。
天空是灰暗的，看起来十分阴沉，似乎要下雨一样。
整个海报呈现黑暗风，色调以冷色调为主，看起来带着几分紧张感。
但这不是重点，重点是……
海报上的那个青年和殷辞现实中的样子一模一样！
殷辞：这是上次来“界”世界的残留问题吧？
殷辞完全不记得他是怎么和黑童话剧院扯上关系的了。
殷辞觉得，自己第一次一定要和黑童话扯上关系的原因，一定是黑童话和“界”有关。
但是，“界”那么大一个世界，怎么就和一个小小的剧院有关？
殷辞是想破了脑袋也想不出其中的关系。
总不能是人生如戏，戏如人生……吧？
殷辞沉默，完了，这个可能性好像还真有点大。
“你是想在这里等，还是和我一起去买票？”殷哲将殷辞放在一张长椅上，问。
“我在这里等吧。”殷辞笑着道。
“注意安全。”殷哲点了点头，然后身影消失在人海中。
殷辞盯着人群，开始观察这些人究竟可以长得有多奇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