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后，我要你杀了我，无论用什么手段。”
……
苏晏沉看着自己毛茸茸的手，上面似乎隐约间还残留着血迹。
鼻尖隐隐环绕的血腥味让苏晏沉完全无法冷静下来。
殷辞看着盯着自己手发呆的苏晏沉，沉思片刻，薅了一把苏晏沉的头发。
殷辞：手感没错，咋这副模样？受啥刺激了？
苏晏沉突然按住殷辞的手，殷辞抽手，没抽动。
殷辞盯着苏晏沉，也不说话，就是等着苏晏沉反应。
苏晏沉也注意到了自己的动作，慢慢收回了手。
殷辞盘了一把苏晏沉的脑门，道：“挺正常的，也没问题呀。”
苏晏沉沉默。
殷辞轻轻将苏晏沉举起来，和苏晏沉平视，道：“说说出了什么问题。”
苏晏沉仍旧沉默。
殷辞盯着苏晏沉，语气中带着几分肯定：“有人对你说了什么。”
苏晏沉没有再沉默，而是道：
“‘界’是一个绝对扭曲、绝对正常的的世界，绝对正常的评判标准是人类所定义的正常世界。”
“孩子的眼睛看见的世界才是真实的。”
“学校不是重点，学生才是重点。”
“对哥哥可以直接提出请求，艺术是重点，表现现实的艺术更重要。”
气氛一下子安静下来。
殷辞将苏晏沉放在床头，换衣服，然后将苏晏沉放在肩膀上，开门。
“今天你跟着殷哲出去。”父亲正提着公文包，看着表，看见殷辞出来，抬头看向殷辞道。
殷哲就坐在沙发上没有说话。
母亲正小口地嚼着面包，沉默着，也没有说话。
殷辞则是盯着地面上的鲜血，沉默。
刚才绝对打了一架。
“玖卿，清理一下。”父亲则是回头对母亲道。
母亲点了点头，往厕所走去，拿出了清洁工具。
“我先走了。”父亲平静地走到门口，推开大门。
殷辞看着大门关上，看着家里剩下的两个人，忍不住退后一步。
但母亲和殷哲还是没有做出出格的事。
“吃饭，我带你出去。”殷哲面无表情地对殷辞道。
殷辞乖巧地坐在餐桌边，拿起烤好的面包，咬了一口。
“你准备去哪儿？”殷哲走到餐桌边，双手插兜，脸上看不出有什么表情，只有冷淡。
殷辞吞咽食物的动作一顿，茫然地看向殷哲。
“如果你能老实待在家里最好。”殷哲慢悠悠地补充道。
殷辞将口中的食物完全吞下，才道：“黑童话剧院？”
苏晏沉歪头看向殷辞的侧脸。
殷哲面无表情地将苏晏沉从殷辞的肩膀上拿下来，放在餐桌上，问殷辞：“想看话剧？”
“应该想吧？”殷辞迟疑地道。
“现在黑童话不叫黑童话剧院了。”殷哲道。
“那叫啥？”殷辞礼貌捧场。
“木偶戏院。”殷哲慢吞吞地道。
殷辞下意识看向苏晏沉，但苏晏沉却避开了殷辞的目光。
殷辞将苏晏沉的脸薅过来，道：“你是不是又瞒着我什么了？”
殷哲觉得苏晏沉有些碍眼，轻轻哼了一声，就往客厅走去。
殷哲知道，现在两人需要一个独处的空间。
“苏晏沉。”殷辞平静地看着苏晏沉。
苏晏沉还是选择别开目光，拒绝和殷辞对视。
殷辞也不急，就看着苏晏沉。
苏晏沉也没有着急的样子，反而是殷哲频频向这里看。
“先生为什么想要去黑童话？”苏晏沉开口了。
“因为想去？”殷辞有些不确定地反问。
苏晏沉看着殷辞，12岁的少年轻轻皱眉，脸上的婴儿肥还没有完全消退，看起来乖巧可爱的样子。
殷辞的答案很离谱，但苏晏沉知道，这是真实的。
苏晏沉按耐住心中的焦虑，不知道从什么时候起，他已经在恐惧殷辞的离开了。
在很久以前，明明只是一个可有可无的存在，但现在却是不可缺少的唯一。
“先生，我会将所有的资料库都向你开放。”苏晏沉的话很是突然。
但只有苏晏沉知道，他究竟考虑了多久。
“哎？你受什么刺激了？”殷辞歪头问。
苏晏沉拽着自己的衣角没有说话。
“现在我的权限不是最高权限吗？”殷辞问。
殷辞当然清楚苏晏沉想要开放的资料库是什么，也知道有一部分是他不知道的。
“而且，你给我这些，我都不一定会去看。”殷辞继续道。
“先生，您想不想知道是一回事，但我的态度又是另一回事，不是吗？”苏晏沉目光平静。
殷辞摸着自己的下巴，盯着桌面，陷入了沉思。
这么沉默了大约了有五分钟左右，殷辞重新道：“是我跟你说了什么，对吗？”
苏晏沉没有回答，他的内心是希望殷辞可以猜到的，所以他没有阻止。
“如果没有意外，我现在应该是木偶戏院的……人？”殷辞说出最后两个字的时候有些迟疑。
“假设’界‘里的我和我的记忆在见你之前是不相通的，在和你见面的时候获得了记忆，知道了你的做法，很大可能是把你批一顿。”
“也就是说，我说了什么话让你耿耿于怀，但也不至于这样吧？”
“先生，我杀了您。”苏晏沉道。
殷辞顿了一下，道：“感觉怎么样？人死的时候真的有交配的欲望吗？”
是的，殷辞对白果蝇的那件事还是耿耿于怀。
苏晏沉：……
“不好意思，嘴瓢了。”殷辞尴尬地捂住嘴，示意苏晏沉继续。
“先生，我究竟是以什么身份陪在您的身边的呢？”苏晏沉一脸困惑。
这是苏晏沉想了一个晚上想出来的问题。
殷辞顿了顿，也陷入了沉思，许久，几乎先下意识看了一眼殷哲那边，又确定现在直播用的笔记本不在身边，才放心地道：“我感觉你更像一个沉稳的兄长一样。”
是的，是兄长。
或许殷哲都不太清楚，明明那么多人都喜欢殷辞，为什么他独独针对苏晏沉。
其实很简单，殷辞隐隐约约是将苏晏沉当成兄长来看的，尤其是在和苏晏沉认识了三年后。
殷哲针对苏晏沉，很大一部分是因为苏晏沉威胁了他的地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