舜赢软着腿，跌跌撞撞地从小树林的方向走了出来。
他的脸色有些泛白，连唇色都有些苍白。
殷辞从衣角上划下一块布料，随意包扎了一下手腕上的伤口，然后将归途归鞘。
“你真是好的不学学坏的。”极光从树丛中钻出来。
“所以晏沉从来不会放心我们，不是吗？”殷辞盯着自己的手腕，语气平淡。
“你不是最怕疼吗？”极光突然问。
殷辞看向极光带着手套的手，道：“我还记得你一向注重形象呢。”
极光抬起自己的手，看了一眼，笑了一下，然后缓缓放下，道：“人总是会变的。”
殷辞也笑了一下。
“现在看来就连本校的学生都不知道那些人的故事。”极光道。
殷辞看向极光，歪头：“我记得你没有去省图书馆吧？”
“但我是研究员极光。”极光看着殷辞，语气平静地有些可怕。
“所以，你开始就知道结果了，对吗？”殷辞看着极光问。
极光点头，道：“但你们也是变数，我并不确定未来是不是还是我看见的模样，但我希望最好不是。”
殷辞看着极光，没有说话。
极光明白殷辞在想什么，他也没有说话，等待殷辞慢慢思考，极光明白，一个人再怎么变，有一些东西是不会变的。
“我没有义务。”殷辞看着极光道。
很遗憾，极光脸上的表情没有丝毫变化。
殷辞无奈摇了摇头，有一个太了解自己的自己并不好玩。
“但我会尽力的。”殷辞笑着道。
极光对殷辞的回答并不意外。
“要我说说我知道的情况吗？”极光问。
殷辞拍了拍身边的草地，坐了下来，道：“坐下说。”
极光坐在殷辞的身边，语气平静地叙述着：“我们这边发现京怀大学问题的时候，已经是长安（唐云奕）大三了。”
“京怀大学突然封锁，没有任何人可以出入。我们也不知道京怀大学内的情况。”
“最后我们是通过长安了解到，京怀大学在有意识地清理学校内部的学生，并且还在高考中不断招生。”
“想要毕业，必须获得足够的学分，并且通过所有科目，这才能活着从京怀大学离开。”
“京怀大学已经不是一所大学了，而是一所绞肉机。它慢慢地吞噬着来自世界各地的生命。”
“但令人恐惧的是，没有任何人发现京怀大学有问题，直到长安传递出消息。”
“这就是你这么信任长安的原因。”殷辞盯着自己的手指，在朦胧的黑暗中，他的手看起来有些模糊。
“是，而且，他在这个过程中，没有主动伤害过一个人。”极光平静地道。
殷辞笑了一下。
两人沉默了一会儿，殷辞开口了：“最后呢？你们是怎么处理京怀大学的？”
“暴力破点。”极光平静地说出了最残忍的话。
如果暴力破点，那么就意味着要毁灭京怀大学中所有的生命体，然后再通过诡异规则的碰撞，处理掉所有的诡异。
但不按照规则来，往往会产生剧烈的副作用。
可能会养蛊，养出一只诡王，也有可能变成绝域。
最后的结果是人类赌不了的。
“那你是怎么知道郁文渠他们的情况的？”殷辞问。
“是长安知道的。”极光脱下手套，轻轻握了握自己的手，干黑的皮肤随着他的肌肉蠕动着，显得惊悚而恐怖。
殷辞握住极光的手，有些好奇地捏了捏。
极光看着殷辞，丝毫不意外自己的好奇心。
极光的手很硬，能明显摸到肌肉的起伏感和一种摩擦砂纸的粗糙感。
“可以削一刀试试吗？”殷辞蠢蠢欲动。
极光：“你还真是不客气呢。”
殷辞：“都是自己客气啥。”
极光的手部的血不是红色的，而是一种暗黑色，带着明显腐烂的味道。
殷辞看向极光的眼睛亮了。
极光直接抽刀，将小拇指砍下来，递给殷辞，直接道：“自己拿去研究，不要来烦我。”
殷辞看了看手上的手指，又看了看面不改色的极光。
殷辞：确定自己是个狠人。
在殷辞的注视下，极光的小拇指很快又长了出来。
极光活动了一下手指，又拿出了手套戴上。
“你把你手拿出来，不会就是为了切一节让我研究吧？”殷辞眉毛一挑，这个自己好像比他还狠。
“可以算是，没有意外，你的时间点应该比我更延后。”
“又不是时间点越延后，技术就越好。”殷辞将那节小拇指小心翼翼地放好。
“但你的视野更加广泛。有很多东西，都是在时间的磨炼下日益增长的。”
殷辞将小拇指收拾好后，看了一眼时间，道：“寝室快要关门了，走吧。”
——
殷辞乖巧地坐在苏晏沉面前。
苏晏沉罕见的对殷辞冷着脸。
殷辞动了一下，苏晏沉一个眼刀就甩了过来。
殷辞立马就不动了。
殷辞求助的目光投向站在旁边的极光。
极光耸了耸肩，表示自己爱莫能助。
“你很闲？”苏晏沉盯着殷辞小腹和袖口的血迹，问。
殷辞乖巧摇头。
苏晏沉想骂殷辞什么，但话到嘴边，变成了：“算了，下不为例。”
“嘻嘻，晏沉最好了。”殷辞一把抱住苏晏沉。
苏晏沉轻轻拍了拍殷辞的背，无奈地叹了口气。
第二天。
正好是星期六，殷辞带上东西就朝科研楼走去。
科研楼里的实验室对所有的学生开放。
而实验楼的的房间则是用于上课的。
至于精研楼。
只要申请了，一般2-3天，就会有短信通知。
殷辞拿着自己的学生卡，开了门，然后小心翼翼地将那根手指放好。
殷辞然后换好衣服，先切了一份细胞，放在显微镜下观察。
殷辞又滴了一滴自己的血然后两相对比。
——
殷辞从实验室里出来的时候，已经是下午5点过了。
殷辞这才恍惚间清醒过来，觉得有些饿了。
正要出门的时候，殷辞脚步突然一顿，他闻到了一股淡淡的咸味。
是海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