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姜戈起了一身鸡皮疙瘩。
在李子聪吃惊又困惑的目光中，他到处翻箱倒柜，还朝外面喊：“是谁？谁在偷听？”
“姜戈你怎么了？”导演忙拉住他，“怎么回事啊？什么谁在偷听？”
“没……”
慕姜戈冷静下来。
他不方便解释，只能摆摆手，“没事。”
爷爷太恐怖了！他到底怎么知道自己和李子聪谈话内容的？难道手机有监听？
李子聪拍了拍他的肩膀，“好了，不妨碍你了，我先走了，关于可西出演长平郡主的事情，你再好好想一想。”
“好。”
说完，慕姜戈一个人躲进了洗手间，盯着手机看了很久，然后开始嘀咕。
“爷爷，你听得见吧？你怎么回事啊？干嘛一直不接我电话？你现在人在哪里？出国旅游是骗人的吧？爷爷？”
他像傻子一样自言自语了半天，以为会有短信回应自己，结果什么都没有。
罢了罢了，他又不是不知道，在爷爷这个最强王者面前，自己充其量就是青铜菜鸟。
吼吼！不过现在正好不吗？
爷爷的短信就是圣旨。
有了爷爷的应允，就算对方是慕斯年也同样无话可说了。
晚上拍完戏，慕姜戈找到慕斯年家里，谈论有关让可西演长平郡主的事情。
正如他所料，他刚说完，慕斯年立刻反对，“开什么玩笑？带她去剧组就够胡闹了，你还想让她和你一起拍戏？你还嫌……”
“爷爷同意了。”
慕姜戈亮出短信。
“你说什么？”慕斯年反复看了好几遍来信号码，确实是爷爷的手机号。
“爷爷是不是老糊涂了？他不知道娱乐圈有多乱吗？我最讨厌的职业就是艺人……”
慕姜戈拍了拍桌子，“喂喂喂，慕斯年你够了啊，艺人得罪你啦？我们也都是辛辛苦苦努力打拼的好吗？瞧不起谁呢？”
“嘁！”慕斯年鄙夷，“是辛苦勾心斗角，努力潜规则上位吧？”
“哇，我发现你这个人……”
慕姜戈气得直接站起身，一脸无语。
他不想再谈下去，“三观不合无法沟通。反正可西又不是你的孩子，是爷爷的女儿，爷爷都同意了，也不需要征得你的许可。”
慕姜戈离开后，早已经戒烟的慕斯年走到书桌边，拿出抽屉里一盒香烟。
他点燃了一根，直到烟彻底烧尽，烫到了手指，他才回过神。
之所以失神是因为看见了放在烟盒下面的一张老照片。
照片上是一个极美的女人……
气质又仙又魅，眼睛那么斜斜看着人，自然大方但又带着勾人的神韵，鲜活得好像要从照片里跃然而出。
“艺人？女星？”慕斯年忍着撕碎照片的冲动，“真是讨厌的存在！”
脑海中不知不觉浮现出一个小女孩的脸，冲他甜甜地笑，“小年糕，可西讲笑话给你听吧，一天，麋鹿在森林里迷路了，它打电话给长颈鹿说：‘歪，我迷路啦！’……”
男人唇角情不自禁扬起了一抹笑。
真是奇怪，明明是个一点都不好笑的冷笑话，但每次想到可西讲笑话时甜甜的声音还有憋笑的可爱表情，就心情极好。
好到眉眼里都是笑意。
拿起手机，慕斯年给助理打电话，“你找一下《问长安》剧组的导演和制片人，让他们明早来我办公室找我。”
《问长安》？
Anna有一些诧异。
总裁一向对娱乐圈的人很反感，怎么会突然主动见电视剧的导演和制片？
难道是因为上次闯进来找慕总的那个慕姜戈吗？他的新戏好像就是《问长安》。
心里带着疑惑，她嘴上却恭敬应着，“好的，总裁，具体时间约9点行吗？因为10点您还有一个重要的会议。”
慕斯年音色低沉，“嗯。”
***
下午带可西回来后，慕钟伦接到了一通电话，接着便一直窝在工作室里。
由他一手创办的钟伦建筑设计公司最近接到改造教堂的项目。
他认为这种小工程由他手下的设计师去做就好，所以一直没有过问。
没想到几个月过去，他被告知他公司的建筑师忘了给圣坛和神像留足够的空间。
“我是相信慕先生你的名气，所以才把改造案交给你的，现在教会的人很生气，说好好的教堂被改得像是博物馆。”
“很抱歉，我会想办法挽救。”
把自己反锁在设计室里，埋头工作的慕钟伦全然忘了外头还有一只嗷嗷待哺的小萌宝。
他盯着设计图，边抽烟边思考如何才能尽量减少错误设计造成的材料损失。
“小粽子。”门被敲响了。
没有头绪的慕钟伦烦躁地皱起眉，直接把可西的声音屏蔽了。
“小粽子吃饭啦，可西做了咸饭团哦，可好吃了呢。”
“小粽子……”
一会儿，声音消失了。
又过了一会儿，隔壁房间传来“轰隆”一声巨响，像是柜子整个倒下的声音。
慕钟伦这才猛然从设计图中惊醒过来。
什么声音？难道是……可西？
瞬间意识到很有可能是可西去了隔壁的杂货间，不小心弄倒了靠在墙边的置物柜，男人一颗心都提了起来。
可西该不会被柜子压倒了吧？
超过半面墙的柜子整个倒在地上，上头摆放的各种杂物散落一地。
小丫头站在货柜旁边，一脸做错事的可怜表情。
“对不起，小粽子一直不说话，可西以为小粽子出了什么事，想爬上柜子从小窗口看一看，没有想到……”
她眼眶红彤彤的，吸了吸鼻子，“没想到刚爬上去，柜子歪歪扭扭，可西跳到旁边想扶住柜子的，可是没有扶住。”
慕钟伦根本不在意什么柜子。
看见女孩没事，他松了口气，“以后不许再做这么危险的事情了！”
“对不起。”
见她眼泪“吧嗒吧嗒”往下掉，慕钟伦忙把她抱了起来，给她擦眼泪。
“该说对不起的是我，我不应该把自己锁在房间里，还不理你，”男人拍着女孩的背，轻轻哄着，“可西乖，不哭了不哭了。”
很奇怪，交往过那么多女人，他最讨厌女人哭，她们一哭，他就觉得心烦，别说哄了，没让她们从眼前消失就不错了。
可是可西这个小丫头一哭，他只觉得自己的心也跟着疼……
“肯定饿了吧？我做饭给你吃。”
小丫头没哭了，嗓子却还有些哽咽，“可西做了……做了饭团，不过是最简单那一种。”
“饭团？你会做饭团？你煮了饭吗？”
他们之前在商场买完衣服，还顺便逛了一圈超市，买了一堆食材塞冰箱。
慕钟伦抱着可西走到厨房，发现电饭煲前面摆了一张小椅子，应该是小丫头个子不够高，拿来垫脚用的。
桌子上放着一碟三角形的小饭团，以及没用完的海苔。
“你还真做了饭团呀？”
正要夸奖她，他忽然见她手心红彤彤的，急忙拿起来看，“怎么回事？手烫伤了？”
“可西太着急了，饭还热热的就开始捏。不过不疼，可西用冷水冲过啦。”
像是为了让他安心，小丫头还故意笑着甩甩手，“真的不疼。”
慕钟伦又内疚又心疼。
他把可西抱在沙发上，一言不发地为她的手上药，然后夸张地缠上了厚厚的绷带。
“啊？这样什么都拿不了了。”
“我会喂你吃饭喝水，帮你刷牙洗脸，懂了吗？你只是小孩子，什么都不要做，只需要依赖身为大人的我就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