画没有放在桌子上，最后还是被挂在了墙上。
就挂在了狼头的两边。
有种诡异的和谐感。
零宝看着画卷，像青蛙一样的哇哇哇的，“哇，这是秀才爷爷自己画的吗？真好看！”
老秀才开始得意了，嘴里说的都是文人的那一套诗词歌赋，零宝明明听的云里雾里的，却还是一个忠诚的听众。
她的眼里有星星。
老秀才就更想说了，那些他准备带入棺材里的学识学问，忽然就想传下去了，讲到兴致的时候，老秀才的手就沾着酒水，在桌子上画着，三两下的，一只虾就出现了。
活灵活现的。
零宝用手指沾着水，比划着在桌子上画。
第一只不像虾，像蛆。
零宝又看了一眼老秀才快要干了的虾，心里好像明白什么了。
第二只虾就跟老秀才的虾有了七八分像。
老秀才的眼睛一亮，“零宝可曾学过画画？”
零宝摇头，“之前用烧过的木炭在地上画过几次，爹娘说我是小花猫，弄的手心黑乎乎的。”
“那我教你写字画画可好？”老秀才问道。
零宝有些犹豫，“这……”
老秀才说道，“读过书后，可以骂人不带脏话，你还是爹娘的好宝宝，学会写字的用处还很多，等你学了之后就知道了。”
零宝看了一眼爹爹，问道，“我可以写字骂赢驸马爷吗？”
驸马爷欺负过娘亲，她都记在心上。
娘亲说驸马爷也是秀才。
但是秀才之间也是有区别的。
就像是秀才爷爷，是好秀才。
老秀才呆愣了片刻，“可以，老夫教你舌战群儒，气死那些匹夫。”
进屋的方海棠眼眶红了红。
零宝什么都不说，但是零宝什么都懂。
“好。”零宝点头，“那我要跟秀才爷爷学。”
“我也可以学吗？”狗蛋期待的问道，要是能在文采上压他的渣爹一头，狗蛋也愿意去学。
“当然可以。”老秀才点头。
“零宝，狗蛋，拜师。”周峰说道。
零宝想了想，哒哒哒的跑去出端了两杯茶水，她和狗蛋一人一杯，朝着老秀才跪了下去，“师傅好，请受徒儿一拜。”
老秀才连忙让两个孩子起来，“你们叫我一声爷爷就行。”
阿银微微的蹙起眉头，骂赢别人但是打不过咋办？她……要不要教会两个小家伙一点保命的手段？
罢了。
她才不要像老秀才一样，喝了一点马尿，就开始相信人心了。
“那个小家伙醒了。”方海棠说道。
零宝眼睛一亮，“是鸟人哥哥吗？”
方海棠点头，“刚醒过来，我给他熬了粥，还挺谨慎的。”
零宝风风火火的就留下一句话，“我去看看鸟人哥哥。”
方海棠微微愕然，“零宝她……”
阿银一下子戒备了起来，“不行，绝对不能让零宝受到男人的一点蛊惑就飘飘然找不到方向了！”
方海棠赞同的点头，“我已经教过了。”
阿银哼了一声，面容扭曲了起来，几乎是咬紧了牙关的说道，“你才是初级恋爱脑，及时醒悟了过来，但是重度的恋爱脑危及家人，我一定要在零宝小的时候，就树立她对于男人花言巧语的辨别意识。”
啥也不知道的零宝哒哒哒的跑到了窗床前，就看见了长得漂亮的鸟人哥哥，虚弱无比的躺在床上，眼神戒备，紧紧抿着苍白的唇，定定的看着来人。
“鸟人哥哥，你醒啦？”零宝声音清脆。
邸晏辞的嘴角抽了抽。
他果然没有听错，就是有人叫她鸟人了。
他昏迷的时候听见的叽叽喳喳的声音，就是来自面前粉雕玉琢的小姑娘。
邸晏辞受伤严重，喉咙口就像是堵着什么一样的，难以发出声音。
零宝好奇的看着他，“鸟人哥哥，你怎么不说话？”
邸晏辞：“……”
是他不想说吗?
是他现在说不了话。
旁边的粥放凉了些，邸晏辞还不能自主进食，只能让周峰喂他。
粥很香，邸晏辞勉勉强强的能张开嘴巴，这家人要是想伤害他的话，也不会大费周章的救他的这条命了，不吃点东西，根本没有办法恢复体力。
零宝闻着那碗粥，很香，但是没有肉香，空气里还残留着肉肉的香味。
鸟人哥哥一定也问道了肉肉的香味了吧。
他现在吃不了。
零宝灵光一闪，只要她把肉肉的味道说出来，鸟人哥哥不就知道了。
“娘亲今天做了红烧肉，是用一个大猪蹄做的，猪皮很糯，牙齿一咬就化在嘴里了，肥肉一点也不腻人，瘦肉被娘亲弄的很入味，夹在白白的馒头里面，可香啦，馒头沾着红烧肉的汤，啊，人家的肚肚又饿了。”
零宝擦着嘴角的口水说道。
邸晏辞：“……”
他已经知道很香了。
“娘亲还蒸了鸡蛋羹，我从来没有吃过这样好吃的鸡蛋，滑滑嫩嫩的，一口就可以吸进肚子里。”
邸晏辞：“……”
嘴巴里的粥没有那么香了。
零宝又说道，“娘亲还说，让爹爹进山去找点野山药，可以炖排骨吃，只可惜娘亲说鸟人哥哥你不能吃太油腻的东西，连骨头都不能嗦一口的，说到骨头，我们家的狼很喜欢吃。”
邸晏辞：“……”
他连狼都不如了。
零宝喋喋不休的，“还有件特别搞笑的事，小青躺在了狼的饭盆里，被狼吐进嘴巴里了，一开始我还以狼吐了，原来是因为不小心吞了小青，那只狼趴在地上，被小青用尾巴打脸了。”
她晃了晃自己的手臂，“这就是小青，刚从狼嘴巴里吐出来的时候可臭，我洗了很多遍的。”
周峰一脸慈父笑容的看着零宝的嘴巴张张合合的，丝毫没觉得不好。
“爹爹，这个哥哥为什么不说话呀？”零宝说的自己的嘴巴都干了。
周峰也不明白。
“鸟人哥哥不会是哑巴吧？”零宝震惊的说道。
“有可能。”周峰觉得自家闺女说的都是对的。
“那鸟人哥哥好可怜呀……”
邸晏辞：“……”
有没有一种可能，那就是现在他伤重了，说不出话？
“那鸟人哥哥，我可以跟你商量一件事吗？”零宝歪着脑袋，“家里已经有零宝的哥哥了，你能做零宝的弟弟吗？”
周峰无奈的说道，“零宝，他比你大。”
零宝理直气壮的说道，“我管鸟人叫哥哥，鸟人管我叫姐姐，我俩各论各的。”
周峰：“……”
零宝殷勤的看邸晏辞，“鸟人哥哥，你要是不说话，我就当你同意了！”
邸晏辞：“……”
他现在能开口拒绝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