悍然斩落那头金蛟族星河一阶高手的刹那,滚烫的精血溅在王宁手背,带着铁锈味的腥气混着山风灌进鼻腔 —— 这秘境怕是彻底成了捅翻的马蜂窝。
估摸着外界那些潜伏的势力,此刻正像闻见肉香的野狗般疯扑过来。
“前辈,为啥那些窝了千年的老油条,专挑我们新来的下嘴?”
指尖摩挲着温凉的玉牌,王宁逮着答疑机会绝不撒手。这玉牌里沉睡着缕元神,说白了就是自带的 “秘境百科”。
玉牌腾起圈温润的灵力涟漪,苍老声音裹着叹息飘出来:“那些人困了千年,早成了秘境土着。更糟的是,好些被魔族啃得没了神智,自然没资格揣着玉牌。”
王宁心头咯噔一下,瞳孔猛地缩成针尖:“那魔族…… 也能抢我们的玉牌?”
这哪是试炼,分明是主办方挖好的连环坑!星河级进不来,可本土土族有妖王、魔族有魔王啊!
玉牌的声音添了层寒霜:“没错。但也别慌 —— 魔族顶尖魔王还被封印着。你们只要砍够十万魔兵、宰万数魔将、屠百头一阶魔王,这秘境就能多撑阵子。”
王宁挑眉,这话听着就像老板画大饼:“真要杀这么多,怕是得把命搭进去。”
这种时候犯中二病才是傻子。他拎得清自己几斤几两,大包大揽那是脑子进水。说白了就是给世界掌控者打工的社畜,杀魔换造化神液,其他的关他屁事。
这存在几十万年的秘境,哪怕表面看着简单,底下指不定埋着多少雷。
“就不能把魔族一锅端了?”
玉牌沉默得像块石头,半晌才挤出句话:“上古时连天道都没能剿干净。如今封印松了,魔气正啃秘境的根,咱们能做的只有熬时间。”
王宁喉结滚了滚,把 “能熬多久” 咽回肚子。指尖无意识蹭过腰间沾着的金蛟血,忽然话锋一转:“那我要是真把魔族全干死,你家老板付得起造化神液不?”
这神液金贵得很,几万滴或许有,几十万滴就得打问号了。
玉牌突然传出声闷笑:“小子倒会算账。神液本就按功绩兑换,你真能掀了魔族老巢,别说百万滴,便是再多也给得起。”
王宁摩挲着玉牌冷笑,天下哪有白吃的午餐。这近乎不可能的任务背后,指不定藏着什么更深的套路。
“怕不是还有更狠的魔王等着我?” 他低声咕哝。
秘境几十万年都搞不定的魔族,哪能凭他轻易解决?他现在就想确认酬劳数目,总不能让他倒贴工钱打怪吧。
正琢磨着,远处突然炸起灵力爆鸣。
“公子,那边打起来了,动静不小!”
话音未落,三道裹着幽蓝毒雾的骨刃擦着王宁耳畔飞过,身后岩石瞬间被蚀出拳头大的窟窿,冒起缕缕黑烟。
“毒蛟一族?” 王宁挑眉,这波是送上门的经验包?
三个家伙里俩恒星级九阶,领头的竟是星河级一阶 —— 这配置放外面,妥妥的一方豪强。
“翼龙族?” 毒蛟首领脸色骤变。
翼龙族在龙血妖族里就是垫底的,秘境开了这么久从没露过面,说白了就是没资格进场。可眼下不仅现身,还握着沾金蛟血的武器,在毒蛟眼里简直是移动的宝库。
星河境毒蛟狞笑着亮出血爪,墨绿色瘴气顺着指缝往外冒:“宰了这翼龙,玉牌和精血全归咱们!”
另俩恒星级毒蛟立刻结印,地面 “咔嚓” 裂开,数十条毒蟒吐着分叉信子,把王宁缠成了粽子。
“真当自己稳赢?” 王宁勾唇冷笑。
翼风和翼墨刚突破到恒星级九阶,这实力正面硬刚星河级一阶都够瞧的 —— 毕竟两境界之间差着三个小台阶呢。这俩可是四龙天骄的水准,压毒蛟一头绰绰有余。
王宁手腕一翻,千龙吟长枪嗡鸣着跳入手心,枪身流转的凶煞之气让空气都凝了凝。翼风翼墨已如鬼魅掠至两侧,龙鳞泛着青幽幽的光。
翼风掌心雷球 “噼啪” 炸响,紫电狂龙般撕裂毒蟒,瞬间将其劈成焦黑炭条。翼墨利爪裹着罡风,直掏那星河境毒蛟的咽喉。
毒蛟首领瞳孔暴缩,仓促抬爪格挡,两爪相撞迸发的金鸣刺得人耳膜生疼。
两侧恒星级毒蛟见状,“噗” 地喷出腥臭毒雾,所过之处草木瞬间融成黑水,朝着王宁五人铺天盖地涌来。
秦琪清叱一声,长剑化作银弧掠出,竟裹着几缕初生剑意。剑意纵横间,毒雾硬生生被劈出道缺口。
王宁趁机运转功法,周身龙纹骤然亮起,千龙吟枪尖迸出震天龙吟,如蛟龙出海直刺那俩恒星级毒蛟的命门。
三股强气在林间轰然对撞,气浪掀飞数丈高的巨石,喊杀声混着法术轰鸣,把整片山林都震得嗡嗡发抖。
王宁可是五龙战力,堪比星河级一阶的硬茬。俩恒星级九阶的毒蛟,在他枪下根本走不了一回合。
枪意如游龙穿梭,“噗嗤” 洞穿一头毒蛟心口,枪尖迸发的劲气瞬间将其搅成血雾。另一头见状魂飞魄散,转身就逃,却被王宁一记龙影步追上,长枪横扫间已被拦腰斩断。温热的血溅在衣袍上,平添几分修罗气。
血气刚被吸入体内,王宁就觉毁灭神则竟涨了丝 —— 这波不亏。
正要乘胜追击那星河境毒蛟,脚下地面突然剧烈震颤,战场中央 “咔嚓” 裂开道漆黑裂缝,浓郁得化不开的魔气裹着腐尸味喷涌而出,裂缝深处传来的嘶吼,听得人头皮发麻。
王宁脸色骤变,千龙吟直指裂缝,周身龙纹亮得刺眼。他能清晰感觉到,里面那东西的气息比刚才的星河毒蛟强了数倍 —— 妥妥是头魔王!
“翼风、翼墨护着秦琪,准备撤!” 他厉声喝道,目光死死锁着裂缝,长枪蓄势待发。
众人严阵以待时,裂缝中缓缓探出只巨爪,暗紫色鳞片泛着尸油般的光,爪尖滴落的毒液把地面蚀出冒泡的深坑。
紧接着,十丈高的身躯破土而出,猩红竖瞳扫过战场的刹那,震耳欲聋的咆哮将整片山林的飞鸟震落,在空中就融成了血雨。
这魔王浑身缠着漆黑锁链,链上古老符文闪着妖异红光,每道符文都像在滴血,诉说着上古的屠戮。
它仰头怒吼,声波像淬了冰的钢针扎进耳膜,王宁等人只觉颅内轰鸣,灵力在经脉里撞得噼啪作响,差点绷断成碎珠。
“人族,想走?” 魔王的嗓音裹着砂砾磨过铁板的涩响,“晚了!”
王宁暗自翻了个白眼 —— 他这是把嘲讽光环焊在天灵盖上了?妖族魔族追着他薅羊毛似的,就不能换个人欺负?
“靠,这到底什么破运气!” 他心里骂骂咧咧,眼角余光却死死锁着魔王的每寸动作。
眼前这魔头绝非普通星河境,稍有差池就是团灭的下场。可魔气早把退路堵成了铜墙铁壁,不玩命怕是连挫骨扬灰的资格都没有。
说实话,王宁现在打心底里不想碰魔族 —— 杀了顶多算业绩,又不能当场兑成神液。他后背还揣着暗伤,战斗力连一成都榨不出来,这简直是逼着重症患者跑马拉松,想想都憋屈得牙痒痒。
正咬着牙权衡利弊,魔王脖颈的锁链突然迸出烧红烙铁似的红光,符文像受惊的蛇群扭动着挣断束缚。
漆黑魔气在掌心翻涌成巨型骨刃,骨刺间还在咯吱作响,腐臭的劲风扫过,周遭树木瞬间枯成灰炭,露出白骨般的树干上还挂着几缕焦黑的树皮。
这哪是什么一阶魔王,怕是离二阶只差临门一脚了!
恒星级与星河级本就隔着天堑,星河一阶堪比恒星三阶。王宁虽是五龙天骄,眼下最多打个平手,想斩了这魔头?难如登天。
汗珠顺着王宁额角滚到睫毛,凝成的水珠颤巍巍悬着,像要坠进他紧绷的瞳孔里。
他瞥见同伴们攥紧武器的手背上青筋暴跳,自己握枪的指节也泛得发白 —— 这哪是战斗,分明是场注定淌血的困兽之斗。
就在王宁心脏擂鼓般狂跳,打算拼着暗伤炸开搏命时,身后突然传来箭矢破空的锐响。
“识相的赶紧滚,这盘菜还轮不到你们动筷子!”
六七道身影凭空出现,紫色战袍上绣着的紫蛟张牙舞爪,像是随时要从布面上扑出来。
“紫蛟一族?”
王宁眯起眼没吭声,心里却打起算盘 —— 这伙人里至少三个星河级,是来抢人头还是送人头?
为首的紫蛟鼻孔里喷出两道白气:“既知是我族,还不滚远点?”
魔王闻言发出震碎云团的狂笑,魔气翻涌间,巨型骨刃直指紫蛟众人:“一群爬都爬不稳的蝼蚁,也敢在本王面前吠?”
话音未落,他周身魔气骤然涨成墨色巨浪,整片天地都被浸成浓黑。腐臭气息呛得人肺腑发疼,那些白骨树干竟渗出黑血,在地面蜿蜒成张吐着信子的符文巨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