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来的自信？”对于面前之人的说话，姬小冉表现得很是不屑：“我又不是我爹，对猰貐的感情还能够深到一块他曾经用过的石头我就非要拿走不可？我可是个财迷，钟山底下那么些玩意儿，哪一样不比它值钱？”
“确实是个掉进钱眼儿里的人，不过现在石头在你手中，不就印证了这个推断么？”
姬小冉丝毫没有抓现行的尴尬。她垂眸看了一眼染着血的石头，此刻上面的血液已经干得差不多了，成为了石头上的大片的深褐色痕迹，“这主要是因为钟山现在已经属于长蛇了，我跟那长虫可没什么感情可讲，这还当着人家的面拿人家的家产，是不是有点儿太过嚣张了？长蛇对人可没什么好感，我虽然贪财但也更惜命的。”
女生听着她的话，只是嘴角弯弯地笑，没有说话。
那种似乎能够将自己看透的目光让姬小冉被瞅得有些不自在了，僵持一会儿之后只得自暴自弃般地承认：“好吧，确实是看到了它，我就想要拿走它。”
她还以为除了她自己之外，没有人会想到她会从那里带走这么一块其貌不扬的石头的。
外表普通，个头不大，虽然表面还算光亮，却没有独特的纹理，属于那种人在河边都不会有淘石头的人愿意多看一眼的那一种。
在钟山下的时候，也是烛阴让她带走鞭法晶球的时候，一个眼神瞟见了它。
能够被烛阴收藏在这里的东西自然不可能是凡物，而这光亮的面儿看起来也是被人把玩过很长时间的玩意儿了。完全是出于好奇心理拿起石头的姬小冉，在看见上面那个已经快褪尽色彩的小点儿才认出来这究竟是个什么玩意儿。
这才将它一起带走了。
“说到你，还不是由于现在在幻境里，你能够借以窥探一下我的内心。但按你的说法，好像是很多年之前就笃定了我就会看见它一样。”
这话使得女生哑然。她张嘴半天却说不出的样子，让姬小冉更加觉得面前这人模仿自己模仿得真的像，“你这个样子，真的让我觉得别扭。”
女生下意识地舔了一下嘴唇：“很多事情我也没有办法解释清楚，毕竟我知道的事情虽然是比你多一些，却也没有多多少。而且有的东西我没有办法跟你说，毕竟这不是梦，是现实世界。”
她抬起手来，点点金光在二人中间化作了一块薄板，上面的齿轮组一下一下地转动着，“等到你能够看懂这块板的时候，应该就能够明白了吧？”
女生这个问句让姬小冉的眉头缴在了一块：“如果不是能够在这石头快上做手脚的年代还没有出现机械，我都怀疑你其实就是机械学院的一个也有着界内因缘的同学了。这么喜欢用齿轮组来举例子打比方的，为什么不用电路代码来打比方？”
“因为这个是真的存在的，并不是我原创的。”女生没好气地敲了敲薄板，“再说了，就你这专业课水平，我跟你讲电路讲算法你听得懂吗？”
说这话的时候，其实女生的身形已经没有原先那般凝实了，这会儿又分出力量化出薄板，不仅让她的身形变得更淡了些许，连将二人包裹起来的金色屏障也变得透明得能够看到外面树木的轮廓来了。
“我也没剩多少力量了。”女生的目光由外面落回到了姬小冉身上，“我的力量也就能够帮你这一回，所以回去之后好好修炼吧。虽然说……姬老板到现在还是不想你太过涉足界内，但浮萍无根，何能定身之所处？从你踏入界内的那一刻开始，就已经踏入了这淌浑水了，就算有心要离开，可身上已经沾上了泥水的臭味，会吸引着那些烦人的虫子不断来找你的。”
薄板重新归于金光，连带着周围的屏障一起化作了星星点点，包裹着了说话的人，露出了听话的人。
“有一句话，我觉得很重要：不论是身处梦境，还是身处幻境，不过都是出于他人意识构造出的意识世界罢了。既然你修的是意识，那么就要做到不论是在何人的意识之境中都能够相信自我、守住本心。”
话说完，金光骤然炸开，像是射出的千百支利箭划破了周围的幕布并将它们引燃。
火焰燃烧之间，姬小冉感觉自己听到了什么人痛苦嘶吼的声音。
燃烧之后的残火落地便灭了，空留姬小冉一人坐在塑胶道上，周围空无一人。
手机震动，她取出一看，竟然已经是睡眠提醒了。
时间已经过了十一点半。
还有姬负发来的消息，问她怎么到学校了也不发个消息。
“这算个什么事儿？”姬小冉很是无语地看着自己的腿，上面疤痕狰狞，“怎么感觉自己是被溜了一回呢？”
脑袋虽然还是疼的，但灵力已经回来了。她摩挲着石头，“现在这种情况下，还能够凝聚出凤凰来么？”
灵力注入，石块表面金光一转，却只是激活了阵法，再无别的现象。这让姬小冉忍不住扯了扯嘴角：“果然只有在意识世界才能够想一想那些炫酷的技能。”
但她还是觉得自己这两天过得太憋屈了，被幻境中那两个家伙一说，她发现她是真的没什么用。
或许说她最大的作用不过是姬负的一个活体传送定位器罢了。
“今天这是误打误撞被救了，下一回呢？”她强忍着疼痛从地上爬了起来，“按照他们的说法，我就是属于空有本事但不会用的那种？看来是真的要好好学学了……”
不过现在对她而言最要紧的事情是怎么回宿舍，当下已经过了门禁的点儿了，甚至连热水的点儿都过了。
她看了看自己这副惨样：这不洗澡怎么可能过？还是只能够回家去么？
“这么说来倒真的像是无根的浮萍了。”姬小冉喃喃自语：“‘浮萍寄清水，随风东西流’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