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公司，我抖落身上的雨水乘坐电梯进了办公室，屁股刚坐稳，小姚拿着文件走进来道：“徐总，董办下发的文件，您过目一下。”
我伸手接了过来，小姚惊呼道：“徐总，您的手怎么了？”
我赶忙藏起来道：“没事，昨晚不小心烫了下。”
“哦。还有，邱副总监办公室已安排妥当，他今天询问我分工的事，您看……”
我一边看文件一边道：“让邱副总分管后勤，待会儿我会和他具体详谈。”
“好的，那没什么事我先出去了。”
“等等。”
小姚停止脚步看着我。
我指了指面前的椅子道：“坐下聊。”
小姚忐忑不安落座，双手无处安放，不知道我要和她聊什么。
我合上文件丢到一旁抬头道：“你来蓝天几年了？”
“三年8个月。”
“哦，也不短了。”我笑了笑道，“我来了时间不长，不过通过这段时间的观察，觉得你挺不错的，最起码行政事务做得有条不紊。行政部的配置是一正两副，邱副总来后还空缺一个名额，明白我的意思吧。”
小姚听后顿时慌乱不已，指着自己怯怯地道：“徐总，您是说我……”
我点了点头。
小姚触电般蹭地坐起来，又缓缓坐下，语无伦次道：“徐总，这个……我真的……我……”
她被这突如其来的好消息有些不敢相信，行政文员和副总监完全是两个概念，能出任副总监至少跨入“准中层”的管理层，而且各方面待遇随之提高。记得当年任命我为项目经理时都激动了好几天，更何况她呢。
我微笑着道：“这事我还没和赵总说，应该问题不大。我平时比较杂，很多事顾不过来，行政这块你以后要负责起来，包括前台接待、文件起草、会议传达等琐碎的事务，能胜任吗？”
小姚频频点头道：“请徐总放心，我一定会努力的。”
“我相信你。行了，先去吧。”
小姚起身深深鞠了一躬，揣着激动兴奋的心情飞了出去。看到她，我就想起了杜磊和康奈，一手带出来的徒弟，虽然我也算不上什么师傅，毕竟阅历尚浅，不过我更希望和他们成为朋友。
小姚出去后，我拿起文件进了休息室，关上门点燃烟仔细研究起来。文件是今天早晨下发的，会议内容是昨晚董事会议定的事项。其实这类文件完全可以通过OA平台发布，为什么还要浪费纸张发到每个部门，看到上面加盖的董办的公章足以可见重视程度。
文件上有三条，第一条是凡是重大事项和工程必须由战略部研究分析，董办审核，董事长签字方可生效实施。这一条明显是针对赵家波的，进一步引申是以昨天福利房的事借题发挥，直接剥夺了他的行政权力，为其套上了紧箍咒。
第二条是凡是涉及人事调动、任免、辞退等行为，由人力部提出申请，董办审核，再由董事会研究，董事长代董事会行使权力。这一条也有明显的针对性，难道是因为前段时间我辞退行政部借调人员的事？如此一来，赵家波手中的人事大权也被剥夺了。那我提议的餐厅改制还能进行吗。
第三条是成立20周年庆筹备委员会，由童晓飞担任组长，胡静、乔菲为副组长，董办、战略部、市场部、蓝天传媒具体承办，其他各部门各分公司全力配合。看到这一条，我的心凉了半截。按照惯例，这事应该由行政部牵头，而且赵家波那天已经安排了此事，可现在看来完全没有行政部什么事。
不知道赵家波看到此什么感受，我反正心里十分不爽，如此有针对性，直接将其边缘化了，用不了多久极有可能踢出董事会。
正寻思着，手机响了起来。看到是叶雯雯的，接了起来。
“喂，忙什么呢？”
听口气对方心情还不错，而我却是焦头烂额，吸了口烟道：“能忙什么呢，瞎忙呗。”
叶雯雯笑了笑道：“外面下着蒙蒙细雨，我猜你正站在窗前抽着烟一筹莫展，借景抒情。”
我的一举一动似乎被她监控似的，竟然分毫不差。我赶忙四处查看，疑惑地道：“你在哪呢？”
“我在办公室啊，刚泡好一杯咖啡，特别香。你猜想起了什么，想起小时候麦乳精的味道。记得我爸给我买了一大罐，结果被你就偷偷喝了一多半，哈哈。”
叶雯雯总喜欢回忆过去，试图在走过的足迹中寻找情感的触动点。回忆确实能够勾起甜美的往事，可我已然变得麻木。
见我不说话，叶雯雯又道：“对了，我看到乔菲了，你怎么没来？”
“呃……她在谈业务，我去瞎掺和什么。”
“呵呵。乔菲似乎迟到了，原定于九点的会推迟到十点，这在百业从来没有过先例，除非我们这边有事临时推迟，但要是合作方的原因，不管什么理由都会中止合作。看来，乔菲的面子挺大的。另外，我说句不该说话，乔菲的衣品似乎有些……”
“你想说什么直说吧。”
叶雯雯继续道：“按道理说，乔菲在日本长期生活，在着装打扮上应该不是问题。不过她可能太过节俭了，参加这种会议最起码的得体吧，稍微有些欠缺。”
她说得很隐晦，但我一清二楚。道：“乔菲崇尚节俭，这不是衣品问题，而是理念不同。不见得大牌奢侈品就好到哪儿去，自己舒服不失大雅就行。”
叶雯雯连忙解释道：“徐朗，我没有别的意思，也没觉得大牌有多好，只是……好了，算我没说。不过她那天跳瑜伽确实惊讶到我了，形体优美，动作优雅，舞蹈功底扎实，玲娜一直给我打电话，希望她能去俱乐部当教练，应该没问题吧。”
“这事我做不了主，还是征求她的意见吧。”
“恩，行。对了，那天你和我说的事基本办妥了。但有一个漏网之鱼，徐子你认识不？”
我想了想道：“认识，原来在董办的，怎么了？”
“哦，她被赵泽霖特批招进来了，进了百业董办。”
“什么时候的事？”
“好像是昨天。”
这边的手续还没办完，徐子娇已经跳槽到百业，果然是神速。不过我隐隐感觉到这不是什么好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