鉴于孙太后这种恶毒的做法,刘章一怒之下……也就怒了一下,毕竟对方搭了这么大的舞台,这出大戏也不能因为刘章的怒火就此停下来,该演的还得继续演下去。
只不过嘛……
刘章看了看船舱内的人员。
演员与观众还是太少了一些……
“去个人,将司马丞相请过来,如此精彩的大戏怎能少得了他的参与?”
随着刘章话音落下,门口的一众侍者不约而同的看向孙太后与天子曹启,而孙太后则是叹了口气摆手道。
“按照侯爷的吩咐办吧。”
说完,孙太后又看向刘章道。
“侯爷,老身承认此次棋差一着,不如你我各退一步如何?”
然而刘章却是摇了摇头,轻笑道。
“各退一步?太后是不是误会了什么?且不说失去了直接的威胁,老夫能不能安全走出这大魏皇宫,单说老夫此次赴宴的目的,太后当真以为老夫就是来拿着两件玩具陪你闹着玩的?更何况……”
刘章刘章深深的看了孙太后一眼,随后沉声道。
“老夫花费了近二十年才培养出一位真正的君王,却让尔等用些个鬼蜮伎俩给弄没了,还想着让老夫息事宁人?不觉得太过可笑了嘛!”
孙太后闻言,凤眼微眯,厉声道。
“刘章!难不成你还想要鱼死网破不成!事已至此,我儿大魏天子已是事实,若汝真的犯下弑君之罪,就不担心连累家中老小么!”
嗖!哚!嗡嗡嗡……
一枚弩箭擦着孙太后的脸颊钉在了其身后的舱壁之上,一时间让舱内众人直接屏住了呼吸!
而刘章在这时却是抬手伸出一根小指,掏了掏耳朵。
“我这人胆子小,若是被吓到了就容易手抖,所以麻烦太后还是不要太过激动的好,想必太后从仲达那里也已经得知,此次老夫入宫赴宴,本就没打算活着回去,至于太后所谓的累及家人?”
刘章弹了弹指甲,好整以暇的瞟了呆立当场的孙太后一眼,继续道。
“在太后的记忆之中老夫可曾做过没有把握的事?故而,老夫奉劝还是请太后稍安勿躁,等到演员与观众全都到场了,老夫自会陪着尔等将这场大戏唱到最后……”
孙太后闻言,眼神复杂的看了刘章一眼,随后颓然的重新坐了下去……
刘章见状,也是松了一口气,此次入宫,最为惊险的一段总算是熬过去了,接下来只要等到该登场的人出现便可……
正想着,刘章却在眼角的余光之中瞄见之前被孙太后送过来的女子之中,有一女正偷偷的瞄着自己。
刘章略一寻思,也就明白了,此女大概就是孙鲁育的女儿了。
“老夫这一世,倒是改变了许多人原本的运数……”
也难怪刘章会有如此感叹,孙太后母子姑且不论,就说眼前这位孙鲁育之女吧,正史之中其名讳无法考证,野史中传为朱佩兰,乃是孙鲁育与吴国骠骑将军朱据的独女。
而后更是于赤乌末年,与孙休成婚;永安元年(258年),孙休继位,封为夫人;永安五年(262年),被立为皇后。
但现在么,这位吴国皇后,如今却成了孙太后身边的一名女官,当真是有种造化弄人的味道。
至于这位朱姑娘为何偷瞄刘章?
只能说刘章之名,在这个时代本就有种传奇性,而这朱家姑娘还因祖母与之产生了联系,这又如何能够不让其对刘章生出新奇之感?
不过当下的环境,显然不是一叙祖孙之情的时机,刘章给了朱姑娘一个隐晦的笑容便重新将注意力集中在了不远处的母子身上。
而就在这时,房门外一阵急促且杂乱的脚步声传来,刘章闻声眉头一挑,心道。
“终于来了!”
片刻之后……
“臣司马懿!”
“臣吕蒙!”
“臣陆逊!”
“求见陛下,太后!”*3
孙太后与曹启齐齐看向刘章,而后者则朗声道。
“三位,既然来了,那就进来吧,不过还请三位进门之时,手脚轻一些,老夫胆量不大,若是受到惊吓以至于手抖误伤了陛下与太后,那可就不美了。”
随着刘章话音落下,门内外皆是一阵沉默,而后司马懿的声音这才响起。
“臣等,告罪了。”
随着吱呀一声轻响传出,房门外的司马懿等人抬脚踏入房中,而在其身后,却是一群黑压压的甲士,刘章见状,不等三人有所动作,便开口道。
“仲达虽年迈,可你我相交数十载,老夫深知仲达熟通君子六艺,为了避免你我发生某些不太愉快的事,还请仲达自去那边角面向墙壁蹲好。”
司马懿闻言,看了看刘章手腕上的装备,又看了看孙太后与天子曹启,这才面无表情的分别冲着三人躬身施礼,随后异常听话的去了刘章所指的方向……面对着墙壁蹲了下去……
刘章见状,满意的点了点头,转而又冲着吕蒙与陆逊道。
“二位将军之勇,老夫便是在许昌也有所耳闻,与仲达相比,二位将军的身手更是让老夫忌惮,还请二位将军解甲之后再来说话吧。”
吕蒙与陆逊对视一眼,随后二人无奈的摇了摇头,抬手伸向了衣甲的扣子……
之后,在身边几名女官的帮助下,二位将军仅留下一套贴身的亵衣,这才让刘章满意的点了点头,随后指向孙太后与曹启不远处道。
“多谢二位将军的配合,请入座吧。”
吕蒙与陆逊看了看刘章所指之处,又看了看主位上并肩而坐的孙太后与天子,估算了一下距离之后,这才松了口气,冲着刘章抱了抱拳之后,按照刘章的吩咐坐在了地板上。
这也是刘章刻意为之,至少在这个距离上,二人是有机会以身救驾的!
换句话说,这种安排代表了刘章为双方之间留下了谈判的余地。
也正因如此,吕蒙在落座之后,便冲着刘章抱拳道。
“不知侯爷所求者何为?”
刘章闻言看向开口之人,问道。
“吕蒙?吕子明?”
“正是在下。”
刘章眨了眨眼,故作疑惑之态道。
“老夫早年曾听闻江东有吕蒙者,作战悍勇,然却斗大的字不识一箩,常被人取笑为吴下阿蒙,难不成便是将军?若是如此,我大魏还真的是有些江河日下之患呐……”
不过这吕蒙却是并未因刘章话语中的讽刺而动怒,反倒是恭恭敬敬的冲着刘章抱了抱拳,道。
“侯爷所言甚是,末将早年的确好逞匹夫之勇,然先有魏延,后知侯爷,这才使末将幡然悔悟,此后子明这才悉心苦读兵书,时时向周遭之人请教,而今方有侯爷所见之吕蒙。”
“蒙虽不曾拜入侯爷门下,但侯爷之所着,以及在军中推行之政策,的确让末将受益良多,凭心而论,末将一直都将侯爷视之为师长,然而侯爷今日却以利器威逼天子,却是让末将颇为心寒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