董泽远和周萍萍打着玲珑花伞,一直朝着失意崖的位置行走。
应该是担心走得太快,油纸伞摆幅大会暴露气息的缘故。
两人的速度压得比较缓慢。
一路上,他们遇到了不少怨灵。
好在是并没有像遇见之前的徐茂那样狭路相逢,两人行走得倒也还算从容。
大约一个时辰过后。
两人来到了失意崖旁。
整块失意崖,像是一把打磨过的宝剑斜着插入地面。
董泽远站在原地,对照着地图和现实里的地貌。
不多会,他抬头望向高到仿佛能够钻入云端的失意崖。
然后往前走了两步。
伸手开始在石面上轻轻敲击。
不得不一直为其撑伞的周萍萍不解道:“地图上没有标明确切的位置吗?”
董泽远唰一下将地图递到周萍萍面前。
然后不耐烦道:“上面就画了个叉写了个入口二字,现实中失意崖这么大,你厉害你来找!”
周萍萍低头一看,发现确实如董泽远所说,由于地图和实地比例有差异的原因,地图上确实只在失意崖旁边写下了入口两个大字。
不过周萍萍还发现,“入口”二字下面,还有几排小字。
其中一排小字这样写到:控制失意崖的方法,其实就在这失意崖中。
周萍萍微微皱起了眉头:“我愈发觉着,这地图怕不是哪个无聊的前辈开了个折腾人的玩笑!”
董泽远斜眼望来:“到都到这里了,说什么丧气话,不管是与不是,咱都要找到入口并进去看个究竟。”
正聊着呢。
周萍萍突然往旁边一处大坑中看去。
那里面长出来的杂草已经高过了地面,正在风沙中随风摇摆。
“怎么了?”董泽远吓了一跳,压低声音问道。
周萍萍拧眉道:“我刚才好像看见了一个人影。”
董泽远闻言回头看去,除了摇曳的杂草,什么都没有。
于是不快道:“这黑灯瞎火的,你别吓人好不好,再说了,咱们根本就没有暴露气息,怨魂指定不会来找咱们的。”
周萍萍揉了揉眼睛,只当是自己看错了。
然后又开始认认真真的替董泽远打伞。
兴许是周萍萍刚才那一惊一乍的举动影响到了董泽远。
所以每敲几下石壁,董泽远都会回头望上一眼。
很显然,在试炼地第三层时那个意气风发的董公子,此刻俨然有成为了惊弓之鸟的意思。
约摸一柱香的时间过后。
敲击石壁上发出来的声音依然是那种很沉闷的声响。
周萍萍换了只手撑伞。
然后有些不耐烦道:“董公子,你到底行不行啊?这么半天了还没点头绪吗?”
听到这话。
本就有些烦躁的董泽远生出火气来:“我说周萍萍,你这没耐心的臭脾气,是跟谁学的?特娘的失意崖那么大一块,我天选之子运气爆棚啊,一下就能找到入口?”
话音刚落。
董泽远下意识就往石壁上捶了一拳,可能是把那石壁当成了平时不能随便对其动手的周萍萍,他这一拳力气还颇有些大。
然后。
大量不成型的石片一块一块的落下。
紧接着,一道石门就这么莫名其妙的呈现在了二人眼前。
看见石门以后,董泽远愣住。
短暂的沉默以后。
他突然忍不住放声大笑:“哈哈哈,难不成我董泽远,真就是天选之子?”
其身旁的周萍萍也懵了。
她不知道是在高兴还是难过,回过神后脸上的表情那叫一个古怪,看向董泽远的眼神,多多少少有些不服。
不多会。
董泽远总算控制住了兴奋的情绪。
开始低头查看起地图来。
“要想开启石门,必须在石门边先拜天,拜地,拜神仙,而且要一直磕到头破血流,最后将血水覆在门扇上,石门便可开启。”
从嘴里念出这句话的时候,董泽远的语调很是平静。
很显然,在得到这张地图后,他也曾经仔细的观摩研究过。
现在之所以再读一遍上面的小字,多半也是为了确定自己有没有记错。
“这么玄乎?怕不是...”
旁边周萍萍刚想说些什么。
董泽远便瞪眼望来,周萍萍脸上的肌肉扯了扯,乖乖闭上了嘴巴。
“我磕头的时候,你记得把伞撑好。”
叮嘱周萍萍一句后。
董泽远想也不想,扑通一声背朝石门跪了下来。
接着便开始砰砰磕头。
“苍天在上,厚土在下,神仙在中间...”
他嘴里小声念叨着一些不知从哪里学来、还是说自己编的话语,表情也是无比的肃穆。
撑着玲珑花伞笔直站着的周萍萍看得瞠目结舌。
那吃惊的表情仿佛在说:“董公子,你拜你家祖宗的时候,有这么认真吗?”
董泽远又哪里听得见周萍萍的心声。
他此时一门心思都是在想要如何打开石门。
磕了没多会,其额头上便一片血肉模糊。
由此可看得出来,这家伙绝对是个心狠之人。
地图上的提示,也没说要磕多少个头,更没说需要往石门上抹多少血。
所以董泽远磕了十好几个头,仍旧没有停下来的意思。
估摸着是怕董泽远磕死在这里。
周萍萍小声道:“董公子,要不咱先试试,用蛮力能否打开这石门如何?万一这石门不结实呢?”
刚说完。
周萍萍就侧过身子下意识的去推那石门。
然后,耳畔便响起了石门开阖时那沉闷的响动声。
见石门被自己轻轻一推就出现了一个缝隙。
周萍萍急忙伸手去拍董泽远的肩膀。
背对着石门的董泽远表情早已凝结。
他僵硬的转动脖子,当余光扫到石门确实已经开启一条缝隙后。
其整个人顿时化身成一具石雕。
不知在地上跪了多久后。
他这才缓缓起身,并转过来正面对着石门。
“你...你确定是你推开的?”
兴许是顾及到自己现在同对方是一根绳上的蚂蚱。
周萍萍讪讪笑了笑:“多半是因为你磕头磕得太过虔诚的原因,不然我也不可能那么轻轻松松就把门给打开了...”
“轻...轻轻松松?”董泽远嘴角扯动道。
周萍萍赶紧解释道:“也...也不是那么轻松,还是使了不少力气的...”
董泽远伸手抹了一把额头上还在冒的血。
颇有些无奈道:“我现在是不是像个脑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