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徐钥前的办公室走出来，张天浩还是松了一口气，毕竟被徐钥前训了足足一个小时还不带重样的。
只是他知道，有时候他也是身不由己。
只要他想做事，那这种情况便必不可少的发生，可又没有办法。
“这个月好像少了不少的福利，新主任来，不是应该给我们增加一些福利吗？”一个总务科的股长看着手中的工资，直皱眉头。
“我的也是，直接比上个月少了三块钱，这可是开年第一次领工资，不会新主任来了，我们总务科的福利不让发了吧？”
“我也不知道，按张科长的能力，不应该不发我们的福利，还是这个月，张科长没有敢发呢，或者是上面不让发呢？”
张天浩站在门口，听着外面会计那边传来的小声议论声，他的脸上并没有多少的表情，只是看了看安琪。
而安琪同样也知道，这一次发的工资，比起以前少了好几块钱，工资这一项要是少了，自然有人不大满意。
她也是耸耸肩膀，双手一摊，表示她也无能为力。
“张科长，看来这些人的意见很大嘛！”
“那是当然，有时候福利是好几块钱，这可是一家好几口的口粮，他们不能不节省一点用怎么行，有时间几块钱可以给家里添上两件新衣，毕竟家家都有一本难念的经。生活不易。”
“他们的工资都是十几块钱了，应该不少了吧？”
“十几块钱，够几杯咖啡的，兄弟们的生活也不容易，所以，有能力的，谁愿意来我们这里被人指着脊梁骨骂的。”
“这到是这个道理。”安琪又何尝不知道这一行的名声有多臭，三十出头的她，虽然打扮得很不错，可怎么也挡不住众人之口。
“张科长，这个月，我们好像没有什么动静，要不要再把带货带起来，为我们总务科挣一点儿外快？”
“可以，只是这事情是我们内部的事情，不好向上面提，如果你想做，你直接吩咐下去，至于得到的钱，下面的人也知道怎么做的。安排几个人专门跟汽车班那边交待一下，再派几个人跟着便行了。”
“这么简单？”
“那你以为这有什么难度吗？只是车子很容易跑长途，从其他地方拉货回来，特别是天津，河北一带居多。只要你吩咐下去，他们便知道怎么做的。”张天浩也没有隐瞒，直接把情况说了一遍。
两人在门口小声地说道，而过往的人还是不少，也有人自然听到了两人的谈话。
……
朝天门外面一个茶滩上，张天浩坐在那里，一身普通得不再普通的风衣包裹着他整个人，带着一个黑色的礼帽，眼上还带都会一副墨镜。
几乎把自己装在衣服里的张天浩，静静地听着面前老柳的细说找他的原因。
“流感？这可不是什么好东西，而且流感还会传染！”张天浩一听，也没有想到，晋冀边境的游击队竟然患了流感这种可怕的疾病。
“怎么回发生这种事情？”
“天冷的，毕竟你也知道，他们都是工人游击队，现在遇到了这么大的困难，而且四周的药品全部被封锁了，根本买不到药，甚至药都进不去。只能从其他地方想想办法，现在上级安排给我，想请你帮我们送一批过去。”
“我亲自送过去？”
“当然不是，我只是想请你把这一批药品送到指定地点，看看能不能瞒过对方，然后他们会去取。我知道这样有一定的危险，可我们现在过不去，真的。而他们又急需要这指药品。只能找你帮忙了。”
“如果没有你，我们可能连出北平都困难！”老柳也是叹了一口气，“我知道特务现在查得相当严，可问题是我们必须把药品送到，每多拖一天，他们便危险一天，每天可能死人，要知道每一位同志都是宝贵的。算是我求你了！”
老柳看着张天浩在这里犹豫，也知道张天浩在衡量任务的可行性。
“老柳，你知道吗，整个北平都在找我，可以说事情比你想象的还要麻烦，一旦我这里一动，那里可能便会流露出马脚出来。便会被该死的特务给抓到，我可以帮你把药品运出城去，你们还不能运到游击队的手中吗?”
张天浩的眉头也是直皱，甚至脸色都变得有些难看起来，现在他几乎不敢有一点儿异动，他不知道特务这里有没有人盯着这一批货，一旦盯着，那他只要一动，马上便会被人知道。
“不能，任何进山的东西，都要被检查，保安团基本上把那一带给卡死了，只要我们违禁物品，药品，食盐，布匹，粮食，只要运过去，都会被查扣了。而且人还会被抓起来，来一个通红的罪名。”
“这么严重，他们现在被堵在那里了，不能离开这一带吗？”
“不行，他们都位于太行山一带，而且只有经过井径县，才能送到，可井径县基本上堵死了上山的通道，只能清凉山一带送过去。”
“老柳，你这是为难我啊，你们可以连夜派人经过清凉山，然后直奔定正，鹿泉，甚至新乐去，以战士们的能力，这一点儿距离应该不远处吧，再说，只有三箱药，一个班便可以带着离开了，那里要我亲自送，你认为我能轻易离开吗？”
张天浩的脸色变得更加难看起来，毕竟他们把他看得能力太大了。
“还有，你们真把我当作神仙了，什么都能送过去，便是我想送，我得有这样的能力，送到新乐县，你们应该知道可以接收的，不至于没有人手吧！”
“再说，你们都送不过去，那我便能送过去吗？你们太看起来我的能力了，每一次运输东西，不是利用机会送出去的，更何况现在的难度有多大，也许只有你们自己知道吧！各方势力都盯着我！”
张天浩苦笑到最后，只能叹息一声，更多的表示无奈。
“这个……”老柳这时才发现，好像她真的张天浩当作无所不能了，马上也跟着苦笑一声，“如果可以，帮我们运输到新乐吧，到时候，我们想办法转移出去，你看如何？”
“那也只能这样！”
张天浩也只是松了一口气，三箱药品，还要他亲自送，可要不是情况紧急，老柳还真不想来麻烦他。
货郎，虽然只是一个代号，可代号背后的责任有多大，张天浩又何尝不知道呢。
“你们的货呢？”
“在北城区某个仓库里。要运出来吗？”
“你说呢，当然要运出来，送到我指点的仓库，这两天，我想想办法，帮你送出去，其他的，你便不要多问了。争取三天内，把东西送到位置。”张天浩想了想，便叹了一口气。
不是他想讨价，还是现在他真的离不开。
“对了，老柳，规矩你应该懂的，我不希望后面的尾巴，更不希望有人盯着那里，做事要干净了一点！”
“你放心，不会有事情的，我们……”只是她想说什么，可马上便闭嘴，毕竟她实在是说不出一定安全的话来，现在连货郎这个只有少数人知道的代号都被人知道了，还有什么不会被知道的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