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人，据曹二九说，张池南在附近并不受待见，又因为游手好闲，小偷小摸，所以人在家的时候，大门都是插着的。除了一起混日子的人，其他人很难敲开他家的门。”
听了蔡勇的话，王茂平明白张池南忘记插门的可能性很小。
“也就是说，凶手极有可能是翻墙而入。”肇原府最近的天气很是干燥，所以，围墙上，以及墙边并没有留下脚印，这很正常。
蔡勇以及关纵二人对于王茂平的话，自然是应声附和，却不知道判断出来翻墙而入，能否带来新的线索。
“那么，如果门一开始就是从里面插起来的，凶手犯案后将它打开，就是为了让尸体尽快被人发现。”这已经是第二具尸体，而他们手中所掌握的线索，却并不多，或者说是少的可怜。
所以，不仅是负责调查的捕头焦头烂额，连他这个做知府的也心焦烦闷。急需找出些蛛丝马迹，让案件有所进展。
可如今，虽然相比起第一起案子，有了第一现场，但没有目击者，除了故意留下的铜球之外，凶手也并没有留下什么具有辨别特征的东西。
想要去锁定凶手，几乎是不可能的事情。那么王茂平能够做的是什么呢？只能是通过死者，通过现场的状态，去尽力拼凑出凶手身上所带有的一些特征。
“去调查一下，两名死者之间有没有什么联系，是否认识。”
蔡勇与关纵还在盼着大人能够灵光一现有所收获，听到吩咐后，心里都升起一丝失落，连忙领命而去。
而在王茂平看来，二人应该没有什么交集。毕竟一个生活在府城，一个生活在乡里，平日里的活动范围，是没有重合的。
但王茂平也不敢轻易去排除这种可能性，如今案子已经陷入了僵局，如果再把看似可能性小的正确答案给排除了，那哭都没有地方去哭。
可说到范围嘛，又是一个令王茂平觉得奇怪的地方。起身拿来肇原府的地图平摊在桌案之上，将炭笔握在手中，将两人生活的范围都圈了出来。
随后，脸上露出困惑的表情。这两个人的生活范围还是很清晰的，但是凶手的呢？
按照常理，凶手应该在他生活的舒适圈中寻找目标才对，这样带给他的安全感能更高一些。
况且如果与姚得百，张池南所生活的地方根本就没有重合的话，那么又怎么会舍近求远的选到两人的呢。
将圈出来的两个区域，用直线连接在一起，王茂平圈出了一个更大的范围，但随后却摇了摇头，暗道了声奇怪，将炭笔放了下来。
一个人的活动范围真的有这么大吗？
既然想不明白，王茂平也只能暂时将疑问放下，开始想起了下一个问题。
如果两名死者有牵扯那自然是再好不过的事情，就可以顺着这条线索继续查下去，但刚才他自己分析过，这种可能性并不大。
那如果两名死者在外貌形态上并不相似，且并没有任何牵扯的话，凶手又为何选择二人呢。
张池南游手好闲，整日小偷小摸，姚得百酒后易怒，会殴打家人，且与人通奸。这两个人的品行都有瑕疵，且有触犯律例的地方。
凶手选择他们作为目标，如果是因为这些的话，他的目的或者说心理是什么呢。
起身，倒了一杯茶水，用手感受着热水透到杯壁的温度，王茂平闭上眼睛，试图让自己的思绪放的平缓一些。
紧绷的神经，固然有助于集中精神，但也容易使自己的思路钻入死胡同。左手握着茶杯，手指不自觉的轻轻敲击着杯壁，很快又陷入了沉思。
如果是因为死者行为的话，那么凶手有可能把自己视为卫道者，让那些没有得到律例惩治的人受到惩罚。
也有可能，是这个凶手最近遭遇了什么变故，所以对官府产生了极大程度的不信任感，决定自己亲自动手。
那就需要去调查府城及周边最近失踪或者重伤亦或是死亡的人。当然，如果没有报官的话，也只是白费力气。但，即使是这样，也要试一试才行。
王茂平准备一会儿让蔡勇他们去查一查。
当然，还有一种可能，就是他之前分析过的，魔教妖人在挑选祭品，而挑选的就是品行不端之人。
而无论是哪一种可能性，凶手的作案手法以及留下来的铜球以及里面所画的图案，已经成为了其特有的标志。
姚得百虽然个子不高，但是很壮硕，而进入张池南家，需要翻墙。所以，这个凶手的年纪应该不会太大。
能够用铜球隐藏图案的方式来表明身份，且图案虽然谈不上什么画工，但王茂平判断此人应该是会提笔写字的。
可面对人口众多的府城，如今这样使用排除法是远远不够的。也就是说，目前所掌握的线索，还是很难将这个凶手揪出来。
一想到这里，王茂平就觉得头痛。坐在知府的位置上这么久，他还是头一次面对如此棘手的案子。
至今还没有能真相大白的太子案，虽然他已经查了几年的时间，从各种猜测去获得线索也十分艰难，但王茂平没有那么强的急迫性。
但面前的这个案子则不然，种种迹象表明，凶手并没有罢手的打算。人命关天的事情，他心中的急迫可想而知。
更何况，在自己治下的府做出这样的事情，如果抓不住凶手的话，他又怎么能甘心呢。
而无论他追凶的心情有多么急切，案件的进展却并不向着王茂平所期待的方向前进，而是在原地打转。
让他最近的心情，变得十分憋闷。
“案子还是没有进展？”看到丈夫回来时，眉头依旧皱着，安初筠关心的问道。
王茂平叹息的摇了摇头。或许是察觉到了他心情不好，两个小家伙很是消停，尤其是王曦年，竟然让他从闺女身上看到了文静两个字。
既然两个孩子这么贴心，王茂平也准备放松心情，来一波亲子互动，结果自然是没有成功。王曦年逃跑的速度飞快，就连王瑞峥走路的速度都比以前快了不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