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我难道要指望你吗？”沉牧冷冷的睨了他一眼，语气极为不悦，“还是说，你很想看到她的下场跟沈眠眠一样？”
“这是个意外。”时星野无力的辩解着，“沈眠眠出门后，甩掉了我安排的人，我不知道她为什么又忽然回来了？”
沉牧深邃的双眸紧盯着他，薄唇轻启，“这个你不用跟我解释，接下来的事情你自己处理吧，我要送她回去了。”
时星野皱眉看着他，似乎有些不太放心，“可是……”
“行了，晚上我会联系你的。”沉牧强硬的打断他，随即便绕到另一侧，上了车。
车子很快驶离了现场，警察取证之后将沈眠眠的遗体带走了。
洛瑶从上车后就没再说过话，她闭着眼睛靠在座椅上，脸色惨白，浑身散发出一股哀伤悲痛的气息。
沉牧侧头看着她，心脏狠狠的揪成一团，他将车停在路边，担忧的开口道：“别想了，你休息一下吧，应该很快警察就会找你录口供了……”
“在他们眼里，真的命如草芥吗？”洛瑶抬起头，对上他关切的眼眸，吸了吸鼻子，哑着声音问他。
之前，她从不会害怕于达跟季貉，更不怕他们来对付自己，可如今，她有些怕了，她怕那些想要帮她揭开真相的人，会因此受到伤害。
她的话让沉牧愣了一下，看着她苍白憔悴的脸蛋，低声道：“虽然我很想安慰你说，不是那样的，但事实却是，很多事情远比你想象中更加不堪，更加可怕。”
“因为吕瑞，已经死了两个人了。”洛瑶喃喃着，嗓音变得沙哑无比，“即便之后再有人站出来，怕又会像今天一样吧。”
沉牧静默了一瞬，缓缓开口说道：“警察会调查清楚的。”
“就算是调查清楚了，这种买凶杀人，又会有什么结果呢？”洛瑶苦涩的扬起唇，“除非……能证明她们的死真的跟吕瑞有关系。”
闻言，沉牧突然抓住了她的胳膊，语重心长的劝道：“这件事情，纪羡予不是已经答应过你会处理吗，你就不要管了好不好？”
“不好。”洛瑶摇了摇头，眼里布满了绝望，“我记得沈眠眠说过的，吕瑞手里的视频，那是唯一的证据。”
“你就那么确定会有视频吗？”沉牧有些急了，眉头蹙得紧紧的，“就算是有，你觉得到现在他还会留着吗？”
“不去看看怎么知道呢？”她说的斩钉截铁，语气决绝。
“你疯了吧？”沉牧忍不住冲着她吼了一句，拽着她手臂的力度不自觉的加重着，甚至连额头上都隐约冒出青筋。
“那你告诉我有更好的办法吗？你能保证吕瑞会受到惩罚吗？你能确保那些被他伤害，想要站出来指证他的人是安全的吗？”
闻言，沉牧缓缓松开了她，沉默了良久，随后才叹息般地开口道：“你要的这些保证，或许除了纪羡予，没人给的了你，我只负责你的安全，其它的，我管不了。”
说完，他便重新启动了车子，沉默着不再开口了。
洛瑶的眼眶逐渐泛红，她抿了抿唇，最终拿起手机，拨通了纪羡予的号码。
电话响了很久也没人接，她不甘心的又打了过去，一连好几个都是这样，她心里的委屈更甚了，终是没有忍住哭了起来。
听见她的哭声，沉牧握着方向盘的手微微收紧了一些，却始终没有说话。
他不想说什么，也不知道要说什么，或许现在，她就应该痛痛快快的哭一场，将心里所有的情绪都宣泄出来。
锦城，秦家老宅。
此刻已经将近傍晚时分，夕阳正好，余晖洒在庭院里，照耀出一片金灿灿的光芒，空气里飘散着淡淡的花香。
沈眠眠去世的消息，秦顾北跟方熠尧已经知道了。
秦顾北坐在书房的沙发上，表情阴郁，他一直不说话，谁也不知道他究竟在想些什么。
而方熠尧则一直站在窗边，时不时朝他张望一眼，良久才试探性的开口道：“沈眠眠的死，可能会让吕瑞的事情停滞不前。”
他话音刚落，秦顾北猛然转过头来，目光凌厉地看向他，“所以呢？”
“纪羡予这几天像疯了一样，紧咬着陈景辞的事情不放，他怕是暂时管不了这件事情。”方熠尧说完又顿了顿，片刻后继续说道，“我担心他这样下去，不但查不清上面交代的任务，更弄不明白三年前的事情。”
“洛玮的死，对他而言是致命的，既然现在陈景辞出现了，他查不清楚是不会善罢甘休的。”秦顾北淡漠的说道。
“可这样的话，眼下季貉的事情要怎么办？”方熠尧拧紧了眉头，一脸的愁容。
秦顾北垂眸，神情显得凝重，沉默了良久才开口道：“你回荣城去处理吧，眼下的局面，时星野是搞不定的。”
“那你……”方熠尧犹豫着问，“要不要过去一趟？”
秦顾北抬眸瞥了他一眼，眼底闪烁着寒光，眯了眯眼睛，低声道：“这次，就算是我不过去，她也是会去的，所以，我没得选。”
闻言，方熠尧笑了笑，眼底却透着一丝黯然。
很快，敲门声响起，夏禾悠推门进来，问道：“要吃晚饭了，你们还要聊吗？”
“不聊了。”说着，秦顾北便首先起身向她走去，眼底满是笑意，“走吧，去吃饭。”
夏禾悠点了点头，和他并肩朝外走去，“南南不是来叫你们吃饭了吗？她人呢？”
“什么？”秦顾北脚步微顿，随即转头看向方熠尧，眼底满是担忧。
方熠尧明白他的意思，神色也逐渐变得复杂起来，缓缓道：“你们先过去吧，我去找她。”
“还是我去吧。”说完，他又看着身旁的夏禾悠，叮嘱道，“你先去吃饭，我一会儿就回来了。”
“嗯。”夏禾悠虽然不知道出了什么事，但还是乖巧的点了点头。
秦顾北快步折返了回去，方熠尧也赶忙追了上去。
两人在后院的假山旁，找到了正蹲在墙角抱膝而坐的秦知南。
“吃晚饭了，你跑到这里坐着干什么？”秦顾北皱起眉头，说话的语气却尽量平缓。
秦知南抬头看了他一眼，又迅速低下了头，闷闷的道：“我不想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