疼。
极致的疼痛，但姜问天却发不出任何声音。
在这一刻，他突然感觉自己与这个世界脱节，既无法发出声音，连视线都开始变得模糊。
这种痛，是钻心彻骨，亦是灵魂同受。
会死的。
会灰飞烟灭的。
然，一切的无声嘶喊嚎叫，只是徒劳。
一位合体后期的强者，就此损落。
苏梓郁闷的翻着死鱼眼，刚才情急之下，她直接动用了赤火，没有想到赤火之威，居然连人烧得骨头渣都不剩。
灵魂体？
很遗憾的是，被赤火烧了。
没有得到炼虚间的反馈，这就表明……她错失了一个合体期的灵魂！
晕！
苏梓有点悔，连带着瞪了一眼星惊。
要不是他说那句话，只能禁锢两息，她会这么冲动吗？
她会为了抓住这个时机冲动的使用赤火吗？
答案是不会的。
被瞪了一眼的星惊，莫名的眨了眨眼，他居然从这眼神中看出了一丝幽怨？
这是为何？
白光散去，大局已定。
两个队伍的领队人已死，剩下的人，就算是炼虚期大圆满，也不足为惧。
星惊这个合体中期摆在这里，城内还有四个合体期！
啧！
苏梓来到星惊身边，厚颜无耻的道，“刚才你害我损失了一次剥夺一个合体期强者灵魂的机会，作为补偿，接下来我会暗中发育，这些幽魂都是我的，不要抢。”
“临界城我们再会，告辞。”
星惊，“……”
总算是明白了那抹幽怨源于为何，他嘴角微微一抽，沉默的点头似是同意了苏梓的说法。
作为虐杀者一方，他们本就没有指望有外援来帮助。
何况，这是他们古界之事，苏梓虽是来自外界，但不是敌人就是客人，没道理要求客人上阵杀敌，而且，他们有能力来对付入侵者。
清夷城的人手都能布置到如此强大地步，后面的三城，中溪大陆想要突破，那就必须得用人命堆出一条血路。
告别了星惊，苏梓潜伏着回到了白离行所在处，圣桦的灵魂已经被炼化完毕，庞大的记忆再次袭击而来。
虽然现在已经习惯了这种情况，但此时的苏梓还是有点吃不消，毕竟消耗了不少，不是全胜状态。
灵力倒是保存了不少，可一直都在消耗灵魂之力。
虽然能依靠炼化幽魂补上这个缺口，但她也是需要休息的。
刚才引动赤火，的确让她有些负荷。这还是第一次用眼睛使用出来，这会她都感觉眼眶干涩，眼仁还有点疼。
“怎么不继续收割幽魂了？”感受到身边多出来的熟悉气息，白离行笑着轻问。
“休息休息。”
听这声音，有气无力，白离行微愣，“你这么不耐打？”
“……”
“我必须纠正你一点，不是我被打，是我主动打！”什么叫耐打？
他怕是对这词语有什么误解！
白离行转移了话题，“我已经感知到，又有一大波人马朝着清夷城飞来，约莫还有一盏茶功夫，他们就会抵达。”
“来得这么快啊。”苏梓应了声，随后问，“这次领头的人修为如何？”
“两个合体初期，一个合体中期。”顿了顿，白离行补充，“另外，余下的人全是炼虚中期以上。”
苏梓一愣，扫了一眼城墙下，第一梯队她要是没记错的话，除了领头的姜问天两人，其余都是化神中期以上，炼虚中期以下，介于这之中的修士。
而第二梯队，则是化神期大圆满起，炼虚后期打底。
看来每个梯队的修为都被明确做了分布，一队比一队强，也难怪前面两个队伍中，领头是合体后期。
这样算起来，那岂不是说最后的那一队，人人都是合体期？
合体期这么大白菜？
苏梓扯了扯嘴角，整队合体期是不太可能的，恐怕都是炼虚期大圆满的修士。
这一阶位，是最接近合体期的修为，放到东明大陆来说，都是横着走的霸王强者。
中溪大陆的底蕴，果然不同凡响。
白离行又说，“而且那个合体中期，我觉得有些棘手。”
棘手？
苏梓挑眉，“此话怎讲？”
“气息很诡异，总觉得不是合体中期这么简单。”
意思是，同她一样能越阶强杀的存在？
手中捏有伴生仙器？还是说属于稀缺罕见灵根？
那圣桦都是光灵根，也没见得白离行说棘手这样的话。
“你决定隐蔽尾随，是个明智的决定。”
“……”
苏梓无语，讥笑，“堂堂妖祖，该不会是怕了吧？”
白离行面不改色，“激将法对本妖祖无用的。”
话锋一转，“与其嘴上逞能，不如想想接下来该如何应对，我的直觉告诉我，那个合体中期的人，会是你的对手。”
苏梓又是一愣，“你是说，他是冲我来的？”
开什么玩笑？
她来这古界，除了苏沉他们，就没有人知道好吗？
而且，这既然是来自中溪大陆的人，谁会知道她这个转世投胎的混沌灵？
白离行悠悠道，“你想多了，本妖祖觉得，你的魅力还没有这么大。”
苏梓瞪眼，反手就想给白离行一闷头棍。
这混蛋，说话咋就那么老实？
“俗语芸，不听老人言，吃亏在眼前，我也好歹算是你半个长辈，听话又不会死的。”
苏梓怒，“你算哪门子半个长辈？”
随后嗤笑，“真要比年纪，本皇的年纪比你大数万轮！”
“你该叫声梓皇来听听，兴许我一高兴，就收你做座下神兽。”
白离行轻呵，“得了吧，梓皇？那都是曾经了。”
苏梓一噎，的确，那都是曾经了。
这世间，无人会记得梓皇。
知道梓皇的人，却都是被谬传误导。
杀人不眨眼的魔头，她真的很想坐实这个头衔。
这时，白离行却吐出了两个字，“来了。”
第三梯队的支援，来了！
苏梓看去，天边那有些黑压的人影快速晃动，的确是来了，来势依旧汹汹。
苏梓起身，尽管隐蔽着身形，但白离行还是察觉到了她的动作，他侧目看去，就听苏梓说，“就算那已经是曾经了，但我，既是曾经，也会是未来。”
一开始两人的交谈都是在用传音。
然这一句话，她没有用传音。
声音很轻，有些飘渺，混合着血腥的微风，莫名添加了一份肃杀决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