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忘仙殿的裂缝闭合后的第三日,三界的灵气网出现了奇异的共振。

三清观的香炉里,三炷清香的烟不再各自飘散,而是在空中缠绕成股,化作条淡青色的龙,龙首指向东方的天空。林九正在擦拭镇仙珠,珠子表面的莹白光芒突然与香烟共鸣,映出幅模糊的画面:东海的海平面上,浮现出座巨大的石桥虚影,桥栏上刻满了残缺的仙文,桥的尽头隐在云层里,隐约能看到块断裂的牌匾,上面残留着“通仙”二字。

“是‘断仙桥’!”母亲的声音从门外传来,她手里捧着的《葬仙秘录》摊开在某一页,上面的插画与珠子映出的石桥一模一样,“传说中连接三界与天界的通道,上古时期因仙凡大战断裂,桥体沉入东海,没想到会在今日显形。”

阿青的传声螺突然发出急促的嗡鸣,螺口喷出细小的水花:“师兄!龙太子说断仙桥的虚影正在凝实,桥栏上的仙文在吸收海水里的灵气,好多鱼虾被吸到桥底,变成了……变成了半仙半妖的怪物!”

林九的桃木剑突然腾空而起,剑身上的星空纹路与石桥虚影产生共鸣,星子的排列竟与桥栏上的仙文完全吻合。他抓起镇仙珠冲向东海,身后的母亲与堕仙立刻跟上,两人的手掌相触,玉兰花灵气与青黑色煞气交织成道光带,光带顺着桃木剑的轨迹延伸,在云层中组成道临时的灵气通道。

东海的海面上,断仙桥的虚影已经清晰到能看清桥砖的纹路。无数条银灰色的鱼妖正顺着桥柱往上爬,它们的鳞片在阳光下泛着诡异的金光,鱼尾已经化作半只人手,指甲缝里还沾着淡青色的灵气——显然是被桥体吸收的灵气异化的水族。

“这些是‘化仙鳞’!”龙太子的身影从海浪中升起,金色的龙鳞上布满抓痕,“桥底的仙文在篡改它们的灵智,让它们以为爬上桥就能成仙,实际上是要把它们变成桥的养料!”他的龙息喷向桥柱,却被上面的仙文弹回,“这桥体有结界!普通的灵气伤不了它!”

林九的照怨镜与镇仙珠同时亮起,两道光芒在桥顶交汇,映出桥体深处的景象:无数根透明的管道从桥底延伸到海底,管道里流动着淡青色的液体,正是东海的灵气,这些灵气被桥体中央的黑色晶石过滤后,变成了异化水族的能量——那晶石的形状,与天枢星君的紫色晶石如出一辙!

“是忘仙殿的余孽!”堕仙的煞气锁链缠上最近的桥柱,“有人在利用断仙桥收集灵气,想重铸弃仙怨!”锁链上的青黑色纹路突然亮起,桥柱的仙文竟开始扭曲,“这桥体是用诛仙台的碎石砌的!我的煞气能暂时干扰它的运转!”

母亲的玉兰花飞絮突然凝聚成把光凿,光凿落在桥栏的仙文上,迸出无数火星:“仙文在组成‘化仙咒’!”她的飞絮顺着文字的轨迹游走,“这些文字少了最后三个符号,只要我们补上‘归凡’二字,就能破解异化的咒语!”

林九的桃木剑划出红光,精准地落在仙文的缺口处:“阿青!带水族去桥底,毁掉那些吸灵气的管道!”他的剑锋突然转向,红光如笔,在桥栏上添了道竖画,“我来补第一个字!”

阿青的“镇”字印记爆发出青光,将周围的化仙鳞震退:“收到!老龟说管道的接口在珊瑚丛里,我这就带海胆精去扎破它们!”他的身影化作道青光,钻进桥底的阴影里,传声螺里立刻传出珊瑚碎裂的脆响。

桥顶的黑色晶石突然射出黑光,击中正在补字的母亲。她的飞絮光凿瞬间溃散,手臂上浮现出蛛网般的黑纹:“这晶石能吸收仙力!”母亲咬着牙凝聚灵气,“小九快补第二个字!我撑不了太久!”

堕仙的煞气突然暴涨,将母亲护在身后:“我来挡住它!”她的身影与桥柱的仙文重叠,青黑色的煞气顺着纹路蔓延,桥体开始剧烈震颤,“这桥在反抗!它不想被破解!”

林九的桃木剑在桥栏上疾走,红光如流星般划过仙文,第二个“凡”字的最后一笔即将完成。就在这时,桥底突然传来阿青的惊呼:“不好!管道里钻出好多触手!它们在往桥体里钻!”

桥顶的黑色晶石突然发出刺耳的嗡鸣,所有的化仙鳞同时转向林九,异化的人手抓向他的脚踝。龙太子的龙息及时喷来,将鳞群烧成焦炭:“林九快动手!桥体的结界在加强!”他的龙尾横扫,撞得桥柱摇晃,却被仙文弹出的光盾震得吐血。

“最后一笔!”林九的剑锋穿透鳞群的阻拦,红光落在桥栏上,“归凡咒成!”

“归凡”二字在青光中亮起,桥栏的仙文突然倒转,化仙鳞身上的金光迅速褪去,鱼尾的人手重新变回鳞片,它们迷茫地摇了摇尾巴,钻进海里——异化的咒语,终于被破解。

桥顶的黑色晶石突然炸裂,无数道黑气从碎片中涌出,在空中组成个模糊的人影,竟是监仙使的轮廓:“没想到吧!我早就在桥体里藏了残魂!”黑气化作柄骨刃,劈向林九的后心,“就算毁不掉桥,也要拉你垫背!”

镇仙珠的金光突然爆发,将骨刃弹回:“你的残魂也该散了!”林九的照怨镜射出青光,照得黑气中的监仙使无所遁形,“你看看这些被你异化的水族,它们只想好好活着,不像你,永远活在成仙的执念里!”

黑气中的监仙使发出不甘的嘶吼,却在金光中渐渐消散。桥体的仙文开始褪色,断仙桥的虚影在海浪中慢慢透明,露出底下藏着的东西——艘半沉的古船,船帆上绣着的“葬”字,正是父亲当年出海时的船旗。

“是爹的船!”林九的心脏猛地一跳,船仓的窗户里,隐约能看到个穿红衣的身影,正对着海面抛洒什么,“红衣仙当年真的在船上!”

龙太子的声音突然带着颤抖:“船底……船底有具水晶棺!”他的龙爪指向船身,“棺里的人……穿着天界的官服!”

林九的桃木剑插在桥顶,剑身上的星空纹路与古船产生共鸣。他知道断仙桥的秘密还没解开,那具水晶棺里的官服之人,红衣仙抛洒的东西,还有桥体里藏着的更多仙文,都在诉说着被遗忘的过往。

桥底传来阿青的欢呼:“师兄!管道都扎破了!东海的灵气在恢复!”传声螺里还夹杂着老龟慢悠悠的声音,说在珊瑚丛里捡到块刻着“天”字的玉佩,玉佩的质地与镇仙珠相似。

林九望着半沉的古船,望着渐渐透明的断仙桥,突然明白这不是结束。父亲的船为何会沉在桥底?水晶棺里的官服之人是谁?忘仙殿的黑色晶石与断仙桥的能量源为何如此相似?

海浪拍打着桥体的残骸,发出空洞的回响,像在诉说着未完的秘密。林九抓起镇仙珠,与母亲、堕仙对视一眼,三人的身影朝着古船飞去——那里有新的谜团,也有必须揭开的真相。

古船的甲板上积着厚厚的海藻,触脚踩上去发出“咯吱”的脆响,像是踩碎了无数细小的骨片。林九的桃木剑拨开挡路的海藤,剑刃的红光映出船身斑驳的“葬”字——父亲的船旗虽已褪色,却依旧透着股不屈的傲气,仿佛在海浪中坚守了百年,就为等这一刻的重逢。

“船仓的门被符咒封死了。”母亲的玉兰花飞絮落在门板上,飞絮触到符咒的瞬间竟泛起黑烟,“是‘锁魂符’,专门用来禁锢灵体的,看来红衣仙当年在船上藏了重要的东西。”她的指尖在符咒上轻轻一点,那些扭曲的符文突然浮现出熟悉的轮廓,“这是你爹的笔迹!他在符咒里藏了层‘迎客咒’,只有葬仙一脉的灵气能解开。”

堕仙的煞气锁链缠上门把手,青黑色的光芒顺着符咒蔓延:“我来帮你稳住符咒,别让它触发警报。”锁链上的纹路与符咒产生共鸣,原本狰狞的符文渐渐变得温顺,“这符咒里混了天界的‘缚仙索’碎片,难怪能困住红衣仙的魂魄——当年押解我的仙官,用的就是这种绳索。”

林九的掌心贴上符咒,照怨镜的青光与桃木剑的红光同时注入门板。符咒上的“锁魂”二字开始褪色,露出底下父亲藏着的“迎客”二字,门板发出“咔哒”一声轻响,像百年的叹息,缓缓向内打开。

船仓里弥漫着浓郁的海水腥气,混杂着淡淡的玉兰花香。正中央的木桌上,摆着个打开的锦盒,里面的半块玉兰花佩已经不见踪影——显然是红衣仙当年带走的那半,后来与父亲的半块在往生棺前合二为一。桌角的油灯还亮着,灯芯的火苗在海风中摇曳,映得墙上的影子忽明忽暗,像有人在里面徘徊了百年。

“看那里!”阿青的声音从船尾传来,他正扒着水晶棺的边缘,手指颤抖地指向棺内,“这官服……是天界的‘司命’样式!”

林九的目光立刻投向船尾。水晶棺的棺盖半掩着,里面躺着个穿银色官服的男子,面容已经被海水泡得模糊,却能看清腰间挂着的玉佩,玉佩上刻着的“命”字,与镇仙珠的质地一模一样。更令人心惊的是,他的胸口插着半截桃木剑,剑刃的纹路与林九手中的剑如出一辙——是父亲的佩剑!

“是司命星君!”母亲的飞絮突然凝在半空,声音带着难以置信的颤抖,“当年负责记载仙凡命格的仙官,据说在三百年前突然失踪,天界查了百年都没找到踪迹……没想到他竟死在这里!”

堕仙的煞气锁链轻轻碰了碰棺内的官服,银布上突然浮现出淡金色的字:“弃仙怨非天枢独创,乃司命簿残页所化,残页藏于忘仙殿地基,需镇仙珠与葬仙血方能取出。”字痕里还沾着些暗红的斑点,显然是用鲜血写就。

“司命簿?”林九的瞳孔骤然收缩。《葬仙秘录》的最后一页提到过这本典籍,据说能改写仙凡命格,当年天帝怕它落入歹人之手,将其撕成百页,分给百位仙官保管——难道弃仙怨的根源,是这本被撕碎的天书?

船仓的地板突然震动,阿青惊呼着跳开,水晶棺的棺盖竟自动滑开,露出底下刻着的星图,星图的排列与林九背上的星空纹身完全一致,只是在北斗七星的位置,多了个黑色的圆点,像颗被遮挡的星。

“这星图……是‘葬星阵’!”林九的桃木剑突然插入星图中心,剑身上的星子与图上的星点一一对应,“父亲当年在船上布了这个阵,是为了镇压司命星君的魂魄!”他的指尖抚过黑色圆点,“这里少了颗星,是被人故意挖掉的!”

传声螺突然发出剧烈的嗡鸣,龙太子的声音带着惊恐:“船底的海水在沸腾!我看到好多黑色的触手从海底钻出来,它们在往船上爬!”海浪声里混着鳞片摩擦的锐响,“触手的顶端长着眼睛!是忘仙殿的‘窥魂眼’!”

林九的照怨镜腾空而起,镜面的青光穿透船底,映出令人毛骨悚然的景象:无数条黑色触手从深海的裂缝中钻出,每只触手上都长着数十只眼睛,眼珠里映着司命星君的脸,正发出无声的嘶吼。触手的根部连接着块巨大的黑色晶石,晶石里嵌着的,竟是司命簿的残页!

“是司命星君的残魂在操控触手!”堕仙的煞气锁链缠上最近的触手,“他没死透!被父亲的葬星阵困在海底,靠吞噬路过的灵气苟活,现在想借着断仙桥的余威脱困!”锁链猛地收紧,触手上的眼睛突然爆裂开,流出黑色的汁液。

母亲的玉兰花飞絮突然化作道水幕,挡住从舱门涌入的黑色汁液:“汁液里有‘蚀忆蛊’!”飞絮在水幕上织成密网,“被溅到会忘记自己的命格!司命星君想让我们变成没有过去的行尸走肉!”

林九的桃木剑从星图中拔出,剑刃的红光如瀑布般倾泻而下,将爬上船舷的触手斩断:“阿青!用‘镇’字印记加固船身!”他的剑锋突然转向水晶棺,“我要看看司命星君的魂魄到底藏在哪!”

阿青的青光立刻笼罩整艘古船,船板上的裂缝在青光中渐渐愈合:“收到!老龟说海底的裂缝在扩大,可能有更可怕的东西要出来!”传声螺里传来海胆精的尖啸,显然是在与触手搏斗。

林九的剑刃劈开水晶棺盖,棺内的司命星君尸体突然睁开眼睛,眼珠里爬满黑色的纹路:“葬仙一脉……果然没让人失望……”他的嘴唇动着,声音却从船底传来,“司命簿的残页……在忘仙殿的地基下……找到它……才能知道谁在篡改命格……”

话音未落,尸体突然炸开,化作无数只黑色的飞虫,朝着林九扑来。堕仙的煞气锁链立刻组成屏障,将飞虫挡在外面:“是‘噬命虫’!以命格为食!”她的锁链突然剧烈震颤,“船底的晶石在召唤它们!快毁掉它!”

林九的照怨镜与镇仙珠同时爆发出强光,两道光芒在船顶交汇,形成道巨大的光柱,直射海底裂缝。光柱中,司命星君的魂魄渐渐清晰,他指着黑色晶石的方向,嘴唇翕动着说出最后几个字:“天……帝……”然后彻底化作飞灰,被光柱吞噬。

黑色晶石在光柱中剧烈摇晃,司命簿的残页从石中飞出,在空中展开。残页上的字迹扭曲难辨,只有“堕仙”“篡改”“三百年”几个字清晰可见,像是在诉说着惊天的秘密——当年堕仙姐妹被诬陷,或许与天帝有关!

“是天帝篡改了命格!”母亲的飞絮突然散落,脸上露出难以置信的表情,“司命星君发现了秘密,才被灭口!”她的玉兰花灵气突然变得紊乱,“难怪天界对忘仙殿的事视而不见,原来根源在最高处!”

船底的裂缝突然扩大,黑色的海水喷涌而出,将古船托起。林九抓住空中的司命簿残页,残页的边缘突然燃起金色的火焰,在他掌心留下个“天”字印记——是司命星君最后的馈赠,能在靠近天界秘辛时发出警示。

传声螺里传来阿青的大喊:“师兄!裂缝里有座宫殿的顶!上面的琉璃瓦在发光!”他的声音带着兴奋,又藏着恐惧,“老龟说那是……天帝的废弃寝宫!”

林九站在摇晃的甲板上,望着海底裂缝中升起的宫殿顶,望着掌心发烫的“天”字印记,突然明白这场追寻远未结束。司命星君的遗言,司命簿的残页,天帝的废弃寝宫,还有那些被篡改的命格,都在指向一个更庞大的阴谋——或许弃仙怨的源头,从来不是被抛弃的仙者,而是高高在上的天道本身。

海浪拍打着古船,将它推向裂缝中央。林九的桃木剑插在甲板上,剑身上的星空纹路与海底宫殿的琉璃瓦遥相呼应,像两颗即将碰撞的星辰。他知道,只要穿过眼前的裂缝,就能触碰到天界最深的秘密,可那秘密背后,可能是连照怨镜都无法承受的真相。

母亲和堕仙走到他身边,两人的手掌同时按在他的肩上,玉兰花的灵气与青黑色的煞气交织,在他周身形成道坚固的屏障。古船的“葬”字旗在海风中猎猎作响,仿佛在为即将到来的探寻呐喊助威。

海底的宫殿顶越来越清晰,琉璃瓦的光芒中,隐约能看到个模糊的身影,正坐在宫殿的台阶上,手里把玩着块金色的令牌,令牌上的“天”字,与林九掌心的印记一模一样。

古船在黑色的浪涛中起伏,海底裂缝中升起的宫殿顶越来越清晰。琉璃瓦在幽暗的海水中泛着诡异的金光,瓦缝里钻出的不是杂草,是银白色的丝线,丝线的另一端没入海浪,缠绕着无数透明的气泡,气泡里裹着些模糊的人影——有穿着天界官服的仙者,有戴着枷锁的罪仙,还有几个熟悉的轮廓,是被天枢星君囚禁的西昆仑道士。

“是‘锁魂丝’!”母亲的玉兰花飞絮突然绷紧,缠住根飘到船边的银丝,“这些丝线能凝固魂魄,气泡里的都是被抽离的生魂!”飞絮上的青光与银丝碰撞,气泡突然变得透明,露出里面仙者惊恐的表情,“他们还活着!只是被剥夺了身体!”

堕仙的煞气锁链沉入海浪,锁链末端传来沉重的拖拽感:“丝线连着宫殿的地基!”她猛地发力,锁链拽出块布满孔洞的黑色礁石,礁石的孔洞里嵌着细碎的金色鳞片,“是天帝寝宫的基石!这些鳞片是‘镇仙鳞’,能压制仙者的灵力——难怪他们逃不出去!”

林九的照怨镜悬在船舷边,镜面的青光穿透海水,照见宫殿深处的景象:一座巨大的白玉屏风立在寝宫中央,屏风上雕刻的“万国来朝”图正在扭曲,原本朝拜天帝的仙者面容,正渐渐变成弃仙怨的模样。屏风后面,隐约能看到个穿龙袍的人影,正用沾着金色粉末的毛笔,涂改着一卷悬浮的竹简——那竹简的质地,与司命簿的残页完全相同!

“是天帝的笔迹!”母亲的飞絮突然炸开,玉兰花的灵气在海水中激起层层涟漪,“他在篡改司命簿!”她指向屏风上的某个角落,“那是三百年前的记载!他把堕仙姐妹的命格从‘仙途坦荡’改成了‘堕入煞气’!”

龙太子的龙息突然从海浪中喷涌而出,击中最近的锁魂丝:“水族们听令!用珍珠粉堵住礁石的孔洞!”金色的龙鳞在海水中闪烁,“这些镇仙鳞怕珍珠的灵气!”他的龙爪抓住块礁石,硬生生将其捏碎,“林九!寝宫的大门在屏风后面,门上的锁需要‘天’字印记才能打开!”

林九掌心的“天”字印记突然发烫,与镇仙珠产生共鸣。他抓起桃木剑,剑锋的红光在海水中划出条通路:“阿青,你带母亲和堕仙守住古船,防止锁魂丝反扑!”他的身影化作道红光,冲向宫殿的方向,“我去会会这位‘篡改命格’的天帝!”

阿青的“镇”字印记立刻笼罩整艘船,青光在船身周围形成个巨大的漩涡,将靠近的锁魂丝卷入其中:“师兄小心!老龟说寝宫的地砖下埋着‘噬命沙’,踩上去会被吸走半条命!”传声螺里传来贝壳相撞的脆响,显然是水族在传递珍珠粉。

寝宫的白玉台阶上,锁魂丝像藤蔓般缠绕,丝线上的气泡里,西昆仑老道士的魂魄正朝着林九拼命摇头,眼神里的惊恐比面对弃仙怨时更甚。林九的桃木剑劈断挡路的丝线,气泡破裂的瞬间,老道士的魂魄化作道金光,钻进他的袖中:“小心屏风……是‘迷仙障’……会让人看到最恐惧的幻象……”

穿过宫门的瞬间,林九感觉像坠入了冰窖。寝宫内的空气凝滞如铁,白玉屏风上的图案突然活了过来,那些扭曲的仙者面容从屏风里钻出,化作无数只苍白的手,抓向他的脚踝。他的桃木剑红光暴涨,斩断的手臂却化作金色的粉末,重新融入屏风——这些幻象,竟是用天帝的灵力凝成的!

“葬仙一脉的小娃娃,胆子不小。”龙袍人影缓缓转过身,脸上戴着张青铜面具,面具上的“天”字纹路正在流淌金色的光,“你以为找到这里,就能改变什么?”他的毛笔在司命簿上轻轻一点,海水中的锁魂丝突然暴涨,缠上古船的船身,“命格一旦定下,就像泼出去的水,收不回来了。”

林九的照怨镜突然腾空而起,镜面的青光与司命簿的金光碰撞,在寝宫内炸开漫天光点。光点中浮现出三百年前的画面:天帝坐在屏风前,监仙使跪在地上,手里捧着的正是那半块被堕仙摔碎的玉兰花佩;屏风后的阴影里,天枢星君的身影一闪而过,手里攥着的,是司命簿的核心卷册。

“原来你们早就串通好了!”林九的桃木剑指向青铜面具,“你嫉妒堕仙姐妹的天赋,怕她们威胁你的地位,才让监仙使诬陷她们,让天枢星君饲养弃仙怨——你根本不是怕她们堕入煞气,是怕她们查出你篡改司命簿的秘密!”

青铜面具下传出低沉的笑声,震得寝宫的地砖嗡嗡作响:“天赋?不过是些旁门左道的灵气罢了。”他的毛笔突然指向林九,“你以为自己能幸免?你的命格早就被我改成了‘死于葬仙冢’,若不是你娘用仙骨替你挡了一劫,你根本活不到现在。”

林九的背上突然传来剧痛,星空纹身里的黑云重新凝聚,悬着的棺材虚影正在下沉,仿佛要将他拖入其中。照怨镜的青光剧烈闪烁,映出他命格的真相:原本的星图里,他本该与母亲在三清观安稳度日,是天帝的篡改,才让他自幼背负煞气,辗转于北邙山、东海、西昆仑之间。

“看到了?”天帝的毛笔在空中划出道金色的弧线,“这就是反抗天命的下场。”寝宫内的噬命沙突然从地砖下涌出,像潮水般朝着林九蔓延,“乖乖交出司命簿的残页,我可以让你死得痛快点。”

林九的桃木剑突然插入地面,剑身上的星空纹路与掌心的“天”字印记共鸣,在地上组成个巨大的“葬”字。噬命沙在“葬”字前停下,像是遇到了无形的屏障:“葬仙一脉的职责,不是顺从天命,是守护那些被天命抛弃的人。”他的照怨镜与镇仙珠同时爆发出强光,“你篡改的命格,我会亲手改回来!”

强光中,司命簿的残页从林九怀中飞出,与寝宫内的竹简融为一体。完整的司命簿在空中旋转,无数道金光从竹简中射出,击中屏风上的幻象,那些扭曲的仙者面容渐渐恢复原状,露出原本朝拜天帝时的敬畏——被篡改的命格,正在一点点复原。

天帝的青铜面具突然裂开,露出底下惊怒交加的脸:“不可能!司命簿怎么会认你为主!”他的龙袍无风自动,金色的灵力在寝宫内掀起风暴,“我是三界之主!天命由我掌控!”

古船的方向传来阿青的呐喊:“师兄!我们把锁魂丝都烧断了!被困的仙者魂魄正在恢复灵力!”传声螺里混着母亲和堕仙的声音,两人的灵气正在海水中组成巨大的“安”字,与寝宫内的司命簿共鸣,“屏风后面有个暗道!通向天界的‘藏仙阁’,里面可能有更多司命簿的卷册!”

林九的桃木剑红光暴涨,劈开天帝的灵力风暴:“你的时代结束了。”他的剑锋指向司命簿,“天命或许不可改,但操控天命的人,可以换。”司命簿的竹简突然射出道金光,击中天帝的龙袍,金色的布料瞬间褪色,露出底下普通的仙官常服——他根本不是天帝,只是个穿着龙袍的冒牌货!

冒牌货的脸在金光中扭曲,露出天枢星君的真容:“小崽子!你以为能赢吗?”他的身体突然化作无数只黑色的飞虫,“真正的天帝早就被我困在藏仙阁了!等我吞噬了司命簿,三界都是我的!”

飞虫朝着司命簿扑去,却被林九的照怨镜挡住。镜面的青光将飞虫凝成块黑色的晶石,晶石里传来天枢星君最后的嘶吼,然后彻底失去光泽。司命簿的竹简在空中缓缓合拢,封面上浮现出一行新的字迹:“天命无常,唯善者能守之。”

林九走到屏风后面,果然看到条通往深处的暗道,暗道的石阶上,散落着些金色的龙鳞,显然是真正的天帝留下的。他抓起司命簿,掌心的“天”字印记与竹简共鸣,映出藏仙阁的景象:天帝被锁在根巨大的盘龙柱上,柱身上的锁链正渗出弃仙怨的黑气,显然已经被囚禁了很久。

古船的方向传来母亲的呼喊:“林九!水族们已经清理完锁魂丝,随时可以支援你!”传声螺里还夹杂着堕仙的声音,她的煞气正在海水中开辟通路,显然是在为进入暗道做准备。

林九望着幽暗的暗道,握紧手中的司命簿。他知道真正的挑战才刚开始,藏仙阁里的天帝是否还能信任,司命簿的其他卷册藏在何处,还有那些被天枢星君蒙蔽的天界仙官,都在等待着一个答案。

暗道深处传来隐约的钟声,像是被囚禁的天帝在发出求救信号。林九的桃木剑插在石阶上,剑身上的星空纹路与司命簿的金光交织,在暗道里照亮了前行的路——这条路的尽头,或许是三界真正的新生,也可能是更深的漩涡。

暗道的石阶上积着厚厚的灰尘,每一步踩下去都扬起细碎的金粉——那是天帝龙袍上的丝线磨损后留下的痕迹,在照怨镜的青光中泛着诡异的光泽,像撒在通往真相之路上的诱饵。林九的桃木剑悬在肩头,剑刃的红光与石阶两侧的壁画产生共鸣,壁画上原本描绘的“天帝巡天”图正在褪色,露出底下隐藏的画面:一群戴着青铜面具的仙官,正将真正的天帝拖进暗门,暗门上方的匾额写着“藏仙阁”三个字,字迹被泼洒的金色颜料掩盖,像刻意抹去的罪证。

“这些面具……和天枢星君戴的一模一样。”堕仙的煞气锁链缠上最近的壁画,锁链上的青黑色纹路沿着壁画蔓延,“是‘影仙卫’,天帝最信任的护卫,没想到竟成了囚禁他的帮凶。”锁链突然绷紧,壁画上某个仙官的面具裂开,露出底下熟悉的面容——是监仙使年轻时的模样,“他们从三百年前就开始布局了!”

母亲的玉兰花飞絮落在金粉上,飞絮沾到金粉的瞬间竟开出细碎的白花:“这是‘锁灵金’,能凝固灵气的粉末。”她的指尖拂过石阶的缝隙,“影仙卫用这种金粉封锁了暗道,寻常仙者进来只会被吸干灵力——幸好我们有镇仙珠和照怨镜,两种灵气能中和金粉的毒性。”

林九的掌心贴着司命簿,竹简的温度越来越高,仿佛在指引方向。走到暗道中段时,前方突然出现三条岔路,每条路的入口都刻着不同的符号:左边是“生”,中间是“死”,右边是“忘”。司命簿的竹简突然自动翻开,停在某一页,上面的星图闪烁着红光,指向“忘”字岔路。

“是‘忘川道’!”母亲的飞絮突然炸开,“传说中连接天界与冥界的通道,里面的雾气能让人忘记自己的使命!”她指向“生”字岔路,“影仙卫肯定在里面设了埋伏,想用‘往生镜’迷惑我们——那镜子能照出最渴望的幻象,让人沉溺其中。”

堕仙的煞气锁链探进“死”字岔路,锁链末端传来刺耳的摩擦声:“里面有‘噬魂钉’!”她猛地收回锁链,链身上沾着几根黑色的钉子,钉头嵌着细小的骨头,“是用罪仙的指骨做的,能直接攻击魂魄!”

林九的照怨镜悬在“忘”字岔路前,镜面的青光穿透雾气,照见里面的景象:无数个模糊的人影在雾气中徘徊,他们穿着天界的官服,却像行尸走肉般漫无目的地游荡,嘴里反复念叨着“我是谁”“我要去哪”。雾气最浓的地方,立着块黑色的石碑,碑上刻着的“忘”字,笔画里嵌着透明的晶体——那是被剥夺的记忆凝结而成的。

“司命簿不会骗我们。”林九的桃木剑指向“忘”字岔路,“真正的藏仙阁入口,一定在这雾气后面。”他的剑锋突然划出红光,在身前组成个旋转的光轮,“这些游荡的仙者是被影仙卫剥夺了记忆的忠臣,我们不仅要过去,还要带着他们一起走!”

阿青的“镇”字印记突然爆发出青光,将周围的锁灵金粉震开:“我来开路!”他的身影化作道青光,冲进“忘”字岔路,“我的印记能稳住魂魄,暂时抵抗雾气的侵蚀!”青光在雾气中炸开,那些游荡的仙者身形一震,眼神里闪过一丝清明。

传声螺里传来龙太子的声音,带着海水的咸湿:“我们在暗道入口守住了!老龟说发现影仙卫的援军正从‘生’字岔路赶来,手里拿着的‘缚仙网’能困住仙者的灵力!”海浪声里混着贝壳碰撞的脆响,显然是水族在布防。

走进“忘”字岔路的瞬间,林九感觉有无数根丝线缠上心头,那些关于母亲的温暖记忆、与阿青的并肩作战、甚至与堕仙的和解过程,都在雾气中渐渐模糊。他立刻握紧司命簿,竹简的金光顺着掌心蔓延,像道暖流注入魂魄,那些模糊的记忆瞬间清晰——司命簿的灵力,能抵抗忘川道的侵蚀!

“跟着光走!”林九的声音穿透雾气,传到游荡的仙者耳中,“司命簿能帮你们找回记忆!”他的桃木剑划出红光,在雾气中组成条光带,光带所过之处,游荡的仙者纷纷清醒,眼神里燃起愤怒的火焰。

“是影仙卫!”一个穿紫色官服的仙者突然嘶吼,他的手指向石碑,“他们用‘忘魂雾’剥夺了我们的记忆,把我们关在这里当诱饵!”他冲向石碑,手掌按在透明晶体上,晶体裂开,露出里面的记忆碎片——影仙卫用锁链勒住他的脖子,逼他承认“谋反”的罪名。

越来越多的仙者找回记忆,他们的灵力在司命簿的金光中重新凝聚,组成道强大的灵气墙,将追来的影仙卫挡在雾气外。母亲的玉兰花飞絮与堕仙的煞气锁链交织,在光带两侧组成屏障,防止忘魂雾反扑。

走到忘川道尽头时,司命簿突然剧烈震颤,竹简上的星图爆发出刺眼的红光。林九抬头望去,只见前方的石壁上刻着个巨大的“藏”字,字的笔画里嵌着无数把金钥匙,钥匙的形状与林九腰间的半块玉兰花佩完全吻合——那是母亲留给他的信物,原来也是打开藏仙阁的钥匙!

“是母亲的笔迹!”林九的指尖抚过“藏”字,“她当年肯定来过这里!”他将玉兰花佩按在“藏”字的中心,玉佩与金钥匙产生共鸣,石壁发出“轰隆”的巨响,缓缓向内打开,露出里面的景象:

藏仙阁的穹顶镶嵌着无数颗夜明珠,照亮了中央的盘龙柱。天帝就被锁在柱上,金色的龙袍已经褪色,手腕和脚踝的锁链上沾满黑色的煞气,正是弃仙怨的气息。柱脚的地面上,散落着十几卷司命簿,竹简上的字迹已经被煞气侵蚀,变得模糊不清。阁内的书架倒了一地,原本存放的典籍散落各处,有些书页上还沾着暗红色的血迹——显然这里发生过激烈的打斗。

“是影仙卫的血!”母亲的飞絮落在血迹上,“他们内讧了!”她指向书架后的阴影,“那里有具影仙卫的尸体,胸口插着的是影仙卫的独门暗器‘透骨钉’——是自己人杀的!”

堕仙的煞气锁链缠上盘龙柱的锁链,青黑色的光芒与弃仙怨的煞气碰撞:“这些锁链是用诛仙台的碎石熔铸的!”她猛地发力,锁链上的煞气开始消退,“天帝的灵力快耗尽了!我们得快点解开锁链!”

林九的司命簿飞向盘龙柱,竹简的金光笼罩着天帝,他苍白的脸上渐渐恢复血色。天帝缓缓睁开眼睛,眼神里没有了往日的威严,只有疲惫和悔恨:“三百年了……终于有人来了……”他的目光落在司命簿上,“影仙卫的首领……是我的亲弟弟……他嫉妒我继承天帝之位,才联合监仙使和天枢星君篡改命格……”

传声螺突然发出急促的嗡鸣,阿青的声音带着惊恐:“师兄!忘川道的雾气在倒流!影仙卫的大部队杀过来了!他们手里拿着‘锁仙塔’,说要把我们全关进去!”

林九的桃木剑插入地面,剑身上的星空纹路与藏仙阁的夜明珠共鸣,在阁内组成道坚固的屏障:“阿青!带找回记忆的仙者守住入口!”他的剑锋指向盘龙柱,“我和母亲、堕仙先救天帝!”

天帝的手指指向柱脚的司命簿:“别管我!先净化那些竹简!”他的声音带着虚弱,“影仙卫想用水淹藏仙阁,让司命簿沉入忘川道——一旦被冥界的煞气污染,三界的命格就会彻底混乱!”

藏仙阁的地面突然震动,石壁的缝隙中渗出黑色的海水,显然是影仙卫在破坏暗道的地基。母亲的玉兰花飞絮立刻凝聚成道水坝,暂时挡住海水,堕仙的煞气锁链则将散落的司命簿卷到一起,防止被海水浸湿。

林九的照怨镜与镇仙珠同时亮起,两道光芒在司命簿上交汇,开始净化竹简上的煞气。被净化的字迹渐渐清晰,露出里面记载的惊天秘密:影仙卫的首领不仅篡改了堕仙姐妹的命格,还在三百年间偷偷修改了无数仙者和凡人的命格,让他们互相猜忌、自相残杀,以此削弱天帝的势力。

“他想让三界变成混乱的炼狱!”母亲的飞絮突然炸开,水坝出现裂痕,“海水快挡不住了!”

堕仙的煞气锁链突然绷直,将最后一根盘龙柱的锁链勒断:“天帝自由了!”她的身影出现在水坝前,青黑色的煞气与玉兰花飞絮合力加固屏障,“林九!快带司命簿走!我们断后!”

天帝的灵力在司命簿的金光中快速恢复,他抬手一挥,藏仙阁的穹顶打开,露出天界的星空:“从这里走!能直接回三清观!”他的掌心凝聚起道金光,射向影仙卫来袭的方向,“我来拖住他们!”

林九抱起净化好的司命簿,与母亲、堕仙对视一眼,三人的身影冲向穹顶的出口。藏仙阁的海水已经没过脚踝,影仙卫的喊杀声从忘川道传来,越来越近。

飞出穹顶的瞬间,林九回头望去,只见天帝的金色灵力在藏仙阁内炸开,与影仙卫的黑色煞气碰撞出漫天火光。藏仙阁的石壁在爆炸声中渐渐坍塌,显然天帝打算与影仙卫同归于尽。

司命簿的竹简突然在他怀中翻开,最新的一页自动浮现出字迹:“影仙卫的首领藏在冥界的‘枉死城’,那里有最后一卷司命簿。”字迹的末尾,画着个诡异的符号,与忘川道石碑上的“忘”字隐隐相似。

母亲的玉兰花飞絮指向下方的云海,三清观的轮廓在云层中若隐若现:“先回三清观!”她的声音带着坚定,“我们需要时间整理司命簿,找出影仙卫首领的弱点——这场战斗,还没结束。”

林九握紧怀中的司命簿,抬头望向冥界的方向。他知道影仙卫的首领还在逍遥法外,最后一卷司命簿的下落不明,被篡改的命格需要一一修正,还有那些在忘川道找回记忆的仙者,需要重新凝聚天界的力量。

三清观的铜铃声在云海中隐约传来,清脆而坚定,像是在呼唤他们回家,也像是在为新的征程吹响号角。林九的桃木剑在阳光下划出红光,与母亲的玉兰花、堕仙的煞气交织成道绚烂的光带,朝着三清观的方向飞去。

三清观的香炉里,三炷清香的烟在晨光中凝成道青色的线,缠绕着司命簿的竹简缓缓上升。林九将最后一卷被净化的竹简放回书架,指尖划过泛黄的竹片,上面“影仙卫首领·玄宸”几个字正泛着淡淡的金光——这是司命簿自动浮现的真相,玄宸,这位天帝的亲弟弟,藏在冥界枉死城的秘密终于浮出水面。

“枉死城的城门由‘黑白无常’镇守。”母亲的玉兰花飞絮在竹简上轻点,飞絮沾到金光的瞬间化作张地图,上面标注着冥界的阴阳节点,“但玄宸用司命簿的残页收买了他们,现在的城门守卫是影仙卫伪装的,手里拿着‘勾魂幡’的仿制品,能暂时困住魂魄。”

堕仙的煞气锁链缠在观外的老槐树上,锁链末端的青黑色正在褪去,显露出温润的玉色:“我在葬仙冢时吸收过冥界的煞气。”她的指尖抚过锁链,“枉死城的‘忘川河’里有种‘渡魂草’,能掩盖仙者的气息——我们可以伪装成新死的魂魄混进去。”

阿青抱着传声螺从丹房跑出来,螺口的海浪声里混着骨骼摩擦的咯吱声:“龙太子说找到个从枉死城逃出来的老鬼!”他将螺口对准林九,老鬼沙哑的声音从里面传出,“玄宸在城中央的‘判官府’里,府内的地砖下埋着‘镇魂钉’,踩错一步就会被钉住魂魄!”

林九的照怨镜悬在地图上方,镜面的青光与地图上的阴阳节点共鸣,映出判官府的景象:一座黑瓦红墙的府邸立在枉死城中央,府门两侧的石狮子嘴里叼着发光的锁链,锁链上拴着些透明的魂魄,他们的脚边散落着破碎的记忆晶体——显然是试图反抗玄宸的冥界鬼魂。

“府内的‘业火池’里养着‘噬魂鱼’。”老鬼的声音带着恐惧,“玄宸把不听话的魂魄丢进池里,鱼会一点点啃食他们的罪孽,最后变成没有善恶的傀儡——黑白无常就是这么被控制的!”

镇仙珠突然从林九怀中飞出,珠子的莹白光芒与司命簿的金光交织,在三清观的庭院里组成道通往冥界的光门。光门的另一端,隐约能看到忘川河的灰色河水,河面上漂浮着无数朵白色的花,花瓣上的露珠里映着阳间的景象——那是亡魂对人间的最后念想。

“出发前,我们得准备三样东西。”母亲的飞絮化作三只玉盒,“左边是‘往生香’,点燃后能让影仙卫暂时失去攻击性;中间是‘渡魂灯’,能照亮判官府的镇魂钉;右边是‘还阳草’,能让被噬魂鱼啃食的魂魄恢复神智。”

堕仙的煞气锁链突然绷紧,指向光门的方向:“有人在靠近!”她的身影一闪,挡在光门前,“是影仙卫的‘搜魂队’!他们发现我们打开了阴阳通道!”

只见光门的雾气中钻出十几个黑影,他们穿着黑色的铠甲,手里的勾魂幡泛着诡异的绿光,幡面上的人脸正在扭曲,发出无声的哀嚎。领头的黑影摘下头盔,露出底下没有五官的脸,只有胸口嵌着块黑色的晶石——与玄宸的司命簿残页同源。

“是‘无面卫’!”母亲的玉兰花飞絮凝聚成盾,“他们是玄宸用影仙卫的魂魄和冥界煞气炼化的,没有痛觉,不怕寻常的灵气攻击!”

林九的桃木剑划出三道红光,组成个旋转的结界,将无面卫挡在光门外:“阿青,用‘镇’字印记加固光门!”他的剑锋突然转向,红光如网,将最前面的无面卫罩住,“我来试试镇魂音!”

阿青的青光立刻笼罩光门,光门的边缘泛起层淡金色的光晕:“收到!老龟说冥界的煞气怕阳气,让我们正午时分再进枉死城!”他的传声螺突然震动,龙太子的声音带着兴奋,“我让水族在忘川河的入海口布了‘聚阳阵’,正午的阳光能透过阵法照进冥界,暂时压制噬魂鱼!”

林九的喉间发出低沉的音节,镇魂音的波动顺着桃木剑蔓延,无面卫的黑色铠甲突然出现裂痕,里面渗出灰色的雾气——那是被炼化的影仙卫魂魄,在镇魂音的震荡下开始挣扎。

“有效!”堕仙的煞气锁链如毒蛇般窜出,缠住无面卫的腰际,“他们的魂魄还没完全泯灭!”锁链上的青黑色纹路亮起,无面卫的动作渐渐迟缓,“用往生香!让他们想起自己曾经的身份!”

母亲的玉盒打开,往生香的青烟在结界中弥漫。无面卫的动作突然停滞,铠甲的裂痕中渗出更多的雾气,雾气里浮现出模糊的画面:他们曾是天界的仙官,在蟠桃会上举杯欢笑;曾是影仙卫的精锐,在天帝面前宣誓效忠;曾有妻儿老小,在云端的府邸里等待归期——那些被遗忘的温暖记忆,像针一样刺破了玄宸的炼化。

“吼——”无面卫发出痛苦的咆哮,黑色的铠甲寸寸碎裂,露出底下透明的魂魄。他们望着林九手中的司命簿,眼神里闪过清明的光芒,然后齐齐转身,朝着枉死城的方向飞去——显然是要回去反抗玄宸。

“他们恢复神智了!”阿青的青光收束,光门的雾气渐渐平复,“老鬼说无面卫的叛乱会吸引玄宸的注意力,我们正好趁机潜入!”

林九将往生香、渡魂灯、还阳草收进行囊,桃木剑的红光与镇仙珠的莹白交织,在他周身形成道保护罩:“午时三刻准时出发。”他望向观外的日头,阳光已经爬到三清观的檐角,“在那之前,我们得养足精神——玄宸手里有最后一卷司命簿,他肯定在判官府设了天罗地网。”

母亲的玉兰花飞絮在庭院里织成张光网,将散落的司命簿竹简收拢:“我和你爹当年在冥界待过三年。”她的声音带着回忆的涩意,“枉死城的判官府其实是用上古的‘镇魂石’建造的,石缝里藏着‘阴阳鱼’的印记,找到印记就能关闭镇魂钉的机关。”

堕仙的煞气锁链突然化作张地图,上面标注着判官府的密室位置:“玄宸肯定把最后一卷司命簿藏在密室里。”她的指尖点向地图的角落,“那里有口‘归墟井’,能直接通回天界——如果事不可为,我们就从这里撤退。”

传声螺里传来老鬼的声音,带着冥界特有的阴冷:“枉死城的鬼魂们听说你们要去救黑白无常,都在判官府外等着接应!”他的声音突然压低,“玄宸最近在炼化‘十殿阎罗’的印玺,要是让他成功,整个冥界都会变成他的傀儡!”

林九的掌心贴着司命簿,竹简的温度越来越高,仿佛在呼应冥界的危机。他知道此行不仅要找回最后一卷司命簿,还要解救被控制的黑白无常,阻止玄宸炼化阎罗印玺——否则三界的阴阳秩序会彻底崩塌,到时候阳间的亡魂无法投胎,冥界的恶鬼会冲出轮回,人间将变成乱葬岗。

日头渐渐爬到头顶,三清观的铜铃突然发出清脆的响声,正午到了。光门的雾气变得稀薄,露出底下忘川河的灰色河水,河面上的渡魂灯在阳光下泛着金光,像无数双等待救赎的眼睛。

“出发。”林九握紧桃木剑,率先踏入光门。母亲和堕仙的身影紧随其后,阿青抱着传声螺,最后一个跨过阴阳界限,光门在他身后缓缓关闭,只留下三清观的香炉里,三炷清香还在袅袅升起,像在为他们祈祷平安。

枉死城的空气里弥漫着浓重的血腥气,混杂着渡魂草的苦涩。林九的照怨镜悬在头顶,镜面的青光穿透灰色的天幕,照见判官府的黑瓦上站着无数影仙卫,他们的勾魂幡在风中猎猎作响,幡面上的人脸正死死盯着闯入的不速之客。

城中央的业火池里,噬魂鱼的鳞片在阳光下泛着诡异的红光,池边的石栏上,黑白无常的魂魄被铁链拴着,他们的判官笔和哭丧棒扔在一旁,笔杆上刻着的“公正”二字已经被煞气侵蚀得模糊不清。

玄宸的笑声从判官府的大殿传来,像无数块金属在摩擦:“林小道长,别来无恙。”他的声音带着戏谑,“本王已经备好了‘镇魂宴’,就等你和司命簿入席了——哦对了,忘了告诉你,这池里的噬魂鱼,最爱吃葬仙一脉的魂魄。”

林九的桃木剑指向大殿的方向,剑身上的星空纹路与司命簿的金光共鸣,在地上组成道刺眼的光带:“玄宸,你的死期到了。”他的掌心腾起往生香的青烟,“今天,我要让所有被你囚禁的魂魄,都重获自由。”

业火池的噬魂鱼突然躁动起来,在水中掀起层层巨浪。影仙卫的勾魂幡同时落下,无数道绿光朝着林九等人袭来。母亲的玉兰花飞絮化作漫天白雨,堕仙的煞气锁链如青黑色的闪电,阿青的“镇”字印记在地上炸出青光——一场决定三界阴阳秩序的战斗,正式拉开序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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