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知道。”总指挥回答道，一旁扶着他的分部长格洛丽亚震惊的看着总指挥
“不知道？”山石问道，虽然他的语气听起来，感觉有种不太妙的样子。
但如果此时他能够摘下脸上的面具的话，那别人就能看到他嘴角扬起的弧度。
实际上，这才是山石想要听见的答案。
如果他回答说为了自己，那就说明目标的动力是自私，如果说是为了所有人，那就是说他这个目标动力是无私。
而不知道这个答案，其实换一种方式讲，那其实就说明两者皆有，它既有为了自己的地方，也有为了所有人的地方，它既是自私的，也是无私的。
有的时候，人自己都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坚持下去，明明是那么的痛苦，那么的折磨，但依旧会拼命的咬牙坚持下去。
或许是那个美好的未来带给自己的憧憬，又或是内心的偏执让自己不愿意妥协。
自私和无私从来不是对立的，一个人是可以同时兼具这两个道德品质的。
或者说这俩玩意儿就和阴阳一样，本就是相生相克的，孤阴不生，独阳不长。
指挥要说他的目的是无私的，那肯定是假的，他要说是自私的，那多半也不是真的。
就只有不知道，不知道才是真正的答案，无私与自私的界限，在这无尽的时光中，早已不知去向。
“我们重启了这段时间已经多少次了，格洛丽亚？”总指挥转头问分部长。
“两万三千九百七十二次，平均每一次需要180天，总指挥。”格洛丽亚回答道。
“都已经这么多次了吗？”总指挥叹了口气，他们已经被困在了这段时间里一万多年的时间，换作是任何一个普通人或者意志不坚定的人来的话，早就已经疯掉了。
或者说，他们此时已经疯了，只不过他们还在本能的坚持着自己曾经的愿望。
如今的坚持，包含着所有人的愿望，而是所有人自然也包括他们自己。
“虽然我已经能察觉到你们已经干了很久的了，但没想到你们居然干了这么久？”山石听见了这个数字不由的也有些震惊。
这可不是修仙界的那帮人闭关，动不动几百几千年的那种。
这可是实实在在的一万年，不含任何水分的，换作是任何一个普通人来都可能直接崩溃。
“时间包含的一切可能，而梦也包含了一切可能，我们用无尽的时间做着无尽的梦，便是为了寻找那渺茫的可能。”
“如今的我们也早就不知道究竟是为了谁了，但是我们依旧在追逐那个可能。”
“此时那个可能，我们已经很接近了。”
“或许你就是一场美梦所带来的希望吧。”总指挥笑着说道。
“我不是美梦，我是醒梦之人。”山石回答道。
山石早就察觉到了这里的一切，都处于一场巨大的梦境之中，这家公司的一切都和梦有关，他们的超越技术也和梦有关，
甚至于很少都有人知道他们这个第九分部不在这个世界的任何角落，而是在一个人的梦中。
也难怪这个地方每天死那么多人，还能有那么多人会想进来工作，总不能这里的人都是那种每天定时定点准时刷新的磁场观众吧。
这里的所有员工都是以梦境的方式进入这里工作，哪怕是在这里阵亡了，也只不过是失去了这一段时间的记忆。
但是这里的公司高层可完完全全不是这样的，从这个分部长身上就可以看出，他们似乎是实体进来的，对于他们而言，梦境与现实似乎是一样的。
对于普通员工而言，时间并不会造成什么磨损，因为他们不会在这里工作太长的时间。
但对于公司高层而言，时间如同一把锋利的搓刀，不断地磨损着他们的灵魂与肉身。
为了抵抗时间带来的磨损，我不由得对自己的身体和灵魂进行一番改造，让自己变得，不再是人。
而如果他们一旦去世，灵魂会瞬间崩碎，哪怕想当个鬼都当不成，直接变得永世不得超生，这也就是山石所说的不人不鬼。
“梦里有的世间最美好的东西，也有着这个世界最可怕的东西，你们就是为了这些东西才不断的做梦。
但不管怎样，梦终究是梦，它总会有醒来的那一天的。”
“做梦者维塔斯（总指挥），我是你的醒梦人，现在，你该醒过来了。”
金色大手抓在了总指挥的脑袋上，总指挥忽然感受到一股强烈的眩晕和恶心感。
啪的一声，睁开了眼睛。
啪嗒，啪嗒，啪嗒。
一个浑身赤裸的男人，正从一个盛满着不明液体的水槽中艰难爬了起来，此时的他，浑身插满了各种各样的管子，头上还戴着一顶不明的装置。
“我这是...现实？”男人坐了起来，看向了周围，这里似乎是一处实验室，周围的实验人员正一脸惊恐的被定格在了原地。
“你现在感觉怎么样？哪里不舒服的话要说出来。”一个熟悉的声音在一旁响起。
男人转头看去，一道金色的身影正坐在一张小板凳上剥着橘子。
“是你？！”男人震惊的看着这个金色的身影，他明明记得对方应该是在自己梦里。
“你可真是够厉害的，用自己的身体做服务器，你生怕自己死的不够壮烈啊。”山石依旧坐在原地，剥着橘子皮。
“那他们呢？他们怎么办？我醒来了，那梦境岂不是全毁了？”男人问道。
“放心，我做事还是有谱的，你梦境里的东西我全部给你迁移至另一个梦境里。”
“另一个梦境？”
“毕竟你只是一个人，普普通通的人，不可能一直做梦下去的，你要是再晚一点，估计就危险了。
不过这个世界上总归还是有那么些奇奇怪怪的家伙的，它们能做好久的梦，这些梦长的，甚至从人类开始到人类毁灭，都不一定结束。”说着，对方将手里的橘子扔给了他。
“把橘子吃了，然后我就带你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