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镇越叹道：“他们兄妹大过年的都不能跟家人团聚，确实挺可怜的，人家又是小侯爷，身份高贵，能在咱家过年也是看得起咱们，咱们不能惹恼他。反正也就是添两副碗筷而已，等下你把午饭弄得丰盛点儿，两个肉菜给他们兄妹单独吃。”
“嗯。”
秦家人虽然不能吃肉，但过年要准备鸡鸭鱼肉祭祀先人，所以有提前备下不少肉。
整条草鱼被油炸得金黄焦香，鸡也是整只的烤熟，看起来油光发亮，猪肉则被切成巴掌大的方形，卤得又香又软。
秦家需要祭祀的先人只有秦母谢氏。
桌上摆满丰盛的饭菜，还备有自家酿制的石榴酒，谢氏的牌位被放在桌子正前方。
秦穆领着四个弟弟和唐蜜给谢氏磕头，每人上三炷香。
秦镇越一直站在旁边看着，眼睛盯着谢氏的牌位，目光里满是思念。
岁月如刀，在他脸上割出一道道沧桑的痕迹，可他对亡妻的思念之情，却坚如磐石，始终没有改变。
祭告完先人后，秦家人按照长幼顺序，将被人先人用过的梗饭吃掉，酒倒在地上。
鸡鸭鱼肉被唐蜜端到灶房，做成红烧鱼块、宫保鸡丁和梅干菜扣肉。
饭菜比较多，炕桌摆不下，一家人便在堂屋里面的用饭，司徒衍带着妹妹坐在客座，玄青坐在他们旁边，三盘肉菜都被摆在距离他们三人最近的位置。
秦朗跑出去放了一串炮仗，噼里啪啦地响起来。
司徒衍怕妹妹被吓到，连忙用手捂住她的耳朵。
等炮仗响完了，司徒衍这才放下手。
秦镇越一声令下：“都别客气了，吃吧。”
玄青完全不跟他们客气，立刻将筷子伸向面前的红烧鱼块，夹起一大块鱼肉塞进嘴里，外焦内嫩的鱼肉非常入味，很好吃！
秦朗眼巴巴地看着他，眼里全是羡慕。
唐蜜夹起一块素鸡放到秦朗的碗里：“这是我用豆腐做成的鸡肉，你尝尝看。”
豆腐也能做成肉？
秦朗非常意外，连忙将素鸡塞进嘴里，味道的确跟鸡肉很相似，如果唐蜜不说的话，他真的会以为这就是鸡肉！
这对不能吃肉却又很想吃肉的秦朗来说真是太棒了！
他再也不用羡慕玄青，吃着素鸡照样美滋滋~
秦穆给玄青和司徒衍兄妹三人分别斟上一杯石榴酒。
秦镇越举起茶杯，笑着说道：“旧的一年就要过去了，明天是新的开始，希望来年风调雨顺，三郎能金榜题名，蜜娘能尽早给咱们秦家生个大胖孙子，咱们家还在孝期，不能饮酒，我们就以茶代酒吧。”
众人也都纷纷举杯回应。
玄青喝完酒，一脸的享受：“这酒真是越喝越香！”
这是司徒衍第一次喝石榴酒，这酒入口有点甜，但回味醇厚绵长，入腹后有股暖意流遍全身，非常舒服。
的确是难得一见的好酒。
他忍不住问道：“这酒是哪里买的？”
玄青一边回味一边说：“这酒是蜜娘自个儿酿的，除了秦家，别处都买不着。”
司徒衍不得不再次惋惜，要是他能早点认识唐蜜，一定要想方设法把她拐回去，别的不说，光凭她这酿的这石榴酒，就已经少有人能及，更别提她还有一手好厨艺，人长得又漂亮……
不能想了，越想越心痒。
他端起酒杯，朝唐蜜笑了笑：“这杯敬你。”
唐蜜的茶杯与他轻轻一碰：“咱家还在孝期，只能吃素喝茶，那三道荤菜是特意为你们兄妹和道长准备的，希望你们能喜欢。”
“只要是你做的饭菜，我们都很喜欢。”
“小侯爷真客气。”
吃饱喝足后，秦家人开始扫尘，家里每个角落都得清扫干净。
扫除旧秽，迎接新春。
唐蜜正在忙着擦柜子，回头一看，见到司徒蕊正躲在门后。
司徒蕊原本在偷偷地看她，见她回头了，吓得司徒蕊慌忙缩回去。
唐蜜拿着抹布走过去，看到躲在门口不知所措的司徒蕊，笑着问道：“你躲在这里干嘛？是要来帮我的忙吗？”
司徒蕊低下头不敢看她，磕磕巴巴地说道：“我、我能帮上忙吗？”
“当然能啊，”唐蜜将抹布递给她，指了指旁边的水桶，“你把抹布放到水里洗干净，然后再给我，能做得到吗？”
司徒蕊看了看面前的抹布，又看了看旁边的水桶，犹豫了好久才鼓足勇气应下：“能。”
她接过抹布，蹲在木桶旁边。
唐蜜提醒她：“记得把袖子撸起来，免得弄脏了衣服。”
“嗯。”
司徒蕊乖乖地撸起袖子，露出两条纤细苍白的胳膊，她将抹布按进水里，这水是温热的，一点都不冷。
她认真仔细地搓洗抹布，拧干后叠得整整齐齐，然后才还给唐蜜。
唐蜜接过抹布，笑着夸道：“真是个好姑娘。”
司徒蕊羞涩地低下头，心里很高兴。
一下午她都跟在唐蜜身后，唐蜜擦柜子，她就帮忙洗抹布，唐蜜扫地，她就帮着倒灰……
能帮上小姐姐的忙，对司徒蕊来说是一件非常开心的事情。
司徒衍看着妹妹跟在唐蜜身后跑前跑后，累得小脸红扑扑，既觉得心疼，又觉得高兴，这样的妹妹让他觉得非常生动。
不像平时那样死气沉沉的，对一切都很抗拒。
今晚的年夜饭要吃饺子，秦烈负责剁馅儿，秦穆负责揉面，等肉馅和面团都准备好了，全家人一起包饺子。
司徒衍和司徒蕊从没包过饺子，唐蜜一步一步地教他们：“肉馅不要放得太多，等下很难煮熟，皮还容易破掉，最好是沾点水，这样饺子皮能粘得更紧，免得下锅后散开……”
司徒蕊认认真真地按照小姐姐的指点，费了好大劲儿才包出一个标准的饺子。
她因此得到了唐蜜一个大大的夸奖。
反观司徒衍这货就很会偷懒了，他完全无视唐蜜的提醒，每次都要往饺子皮里面塞一大坨肉馅，从他手里包出来的饺子一个比一个胖。
唐蜜将他包的饺子捡出来单独用放到一边，笑眯眯地说道：“这些饺子等下全煮给你吃，你要是敢浪费一个，以后就别想来我家蹭饭吃。”
不等司徒衍回应，唐蜜就立刻扭头看向司徒蕊：“你说好吗？”
司徒蕊非常干脆利落地卖掉了哥哥。
“好！”
司徒衍：“……”
妹啊，你还记得我是你哥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