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有什么问题吗，不就是见钱眼开，见色起意，人家有枪，别管下不下车人家都会开枪，不下车无非就是能把尸体抢回来。”赵鑫笑呵呵的说，她现在已经大致猜到到底这两个灯笼是干嘛用的了。
“不对，这里面有问题，王椿并不是这种人，这人原则性很强，不应该会有这种毛病才对，而且从头到尾，都是这个司机在自说自话，没有任何证明。”何雨水突然反应了过来。
“但是厂里不想继续追究了，就想着按照那边给出的答复结案是不是，妈？”赵鑫现在有种智珠在握的感觉，她情商也不低吗，你看看她一次就分析出死的是王椿，这一次又猜到了厂里的打算，以后请叫她情商小达人。
但是赵芹兜头给了她一盆凉水，“你只说对了一半，现在厂里到现在都没有吵出一个态度来，所以一直没有给田芸任何答复，这才有了门口的两个灯笼，这两个灯笼，就算是葬礼也罢，招魂也好，最多挂七天，再长了，公社就要找麻烦了，而且大概率是直接去找厂里，这两个东西就是倒计时，必须限时给个答复。
老李的意思是，这个案子太蹊跷，他相信他的人不会犯这么明显的错误，而且里面的蹊跷太多，需要继续调查，在这期间不给王椿家属安排顶岗之类的事情，只给与田芸和王钢一定的经济补贴，等查清真相之后，再说后话。但是姓杨的不同意，这事儿也很明显，虽然说这个案子不大就死了一个人，但是毕竟是个跨省案件在那边已经结案的情况下，这边提出异议，必须得通过上级，毕竟保卫处也不能跨省和人家地方警察对接啊。
上级不一定高兴，反而觉得这是不相信国家的表现，不相信自己的同志，他现在要在上级那里留一个好印象，绝对不能是刺头。我估计九成下一次调查结果还是这样，不会有任何变化，因为人家肯定是尽了最大努力去解决案子了，这种不信任，会让那边的工作人员出现敷衍情绪，结果不会太好。那样的话，一定会给上级留下一个非常不好。只要报上去，他只能赌那百分之一的可能，就是那边会翻案，这种对他百害而无一利的事，他肯定不会干。所以他就想着就这么结案，稍微给一点好处，那就是给一个因公殉职当然待遇，当然名声肯定不给。”
“那老李不会给上级留下一个不好的印象吗？”
“他怕什么，他一不是书记二不是厂长的，他只是一个厂办主任，出了厂门，他什么都管不了，他只能提意见，什么事都得姓杨的去跑腿，而且只能说是自己和厂务会的意见，而不能说是老李的意见，否则他就会落一个管理不力，治下不严的评价，对于他来说，这个评价，比不信任同志还要严重。老李在后面躲得好好的，再说两个人境遇也不一样，姓杨的想把他老领导弄回来，上边没有人护着他，甚至对他有意见。老李可不一样，他老丈人好厉害了，他就算是没有躲好，暴露了，他得到的评价也是客观分析，不懒政，敢于提出不同的意见。两个人所处的环境不一样，待遇自然也不一样。”
“那厂里其他人的意见呢？”
“大多数工人还是希望能查清楚的，这不是闹着玩，这一次要是就这么糊弄过去了，万一他们哪天需要出差，也死的不明不白就不好办了，关键是死了还要背个见色起意的骂名。不过王椿这辈子没交到好人啊，媳妇，弟弟没有一个人向着他，现在的情况很明显，按照姓杨的的说法，给个因公殉职的待遇，让人直接接替王椿的工作岗位，为了安全会对新人进行调岗。但是按照老李的说法，这件事要继续调查，如果真的就是按照人家那边给的说法，王椿就是自作自受，肯定不能给因公殉职的待遇，他不是工人，家人也就不能正常接班，如果调查清楚了，确实有其它情况，到时候再说。”
“那王椿媳妇的意思是什么，按照杨厂长的说法结案，然后王椿背着骂名，她田芸进厂接班？门口挂两个灯笼就是告诉李主任，我们不同意你的意见，你要尽快给我们办理？”何雨水很好奇的问。
“不全对，这件事没有那么简单，里面牵扯的人太多，王椿死了之后，厂里就通过渠道把王楸接了出来，王楸这人最近表现很好，基本确定了这人没什么大问题，也就被放了出来。现在的情况是田芸听他爹的，让他弟弟去接班，每个月给她娘俩十块钱，无论她是否改嫁，都不会变，知道王钢18岁成年，然后再把工作还给他。至于抚恤金先给她弟弟娶个媳妇，就当是她弟弟借的，以后慢慢还。”
“这不是糊弄傻小子吗，田芸这么傻？”
“谁说不是啦，没办法从小这么教起来的，前段时间可没少往娘家倒蹬，你看看王钢，这瘦的，像是家里有个采购员的的样子吗。”
“另一方肯定是王楸，他也想要工作对不对？而且也不会支持彻查对不对？”
“不全对，他不仅想要工作，还想要孩子，他觉得田芸既然这么向着娘家就直接回娘家吧，但是王钢不能走，这是他哥在这个世界仅存的传承，最多允许田芸把王椿的抚恤金带走一半，算是感谢她给王椿留了一个后。”赵芹说到这里就想笑，王楸都去采石场改造了一段时间了，居然还是这么不会说话。
“妇联肯定找他事儿了，他这个说法就是在物化女性，把女性当成生育工具，把婚姻当成买卖。对不对？”赵鑫心想，这王楸都在这个世界过了几年了，而且都进去一趟了，而且天天接受教育，怎么还抱着上辈子的思想说话呢。上辈子，在一个可以说是金钱至上的环境下，钱可以解决一切，但是这个世界可不是这样。
“也只是简单批评的几句，就被杨厂长压住了，王楸毕竟不是红星厂的人，厂妇联处理起来不方便，而且现在这么乱，妇联就先别添乱了。我估计等王楸真的进了厂，他的好日子就来了，妇联的同志是不会放过他的。真说起来，还算是真心为王椿考虑的居然是是咱们大院的两个管事大爷，这两个人提出来的就很直接，也别媳妇，也别弟弟，王椿没了，留下的无非就是抚恤，工作和房子，这些都是王钢的，谁都抢不走，谁要这些东西，谁就得负责把王钢养大，田芸要想改嫁，那也是她个人意愿，大院充分尊重，但是这些东西都是王钢的不能变，而且改不改姓要听王钢的个人意愿。
不过他俩也有分歧，易中海想的是就是姓杨的的意思，快刀斩乱麻，毕竟他也算半个姓杨的的人。但是刘海中支持老李的意见，支持质疑和彻查，都勉强算半个好人吧，他们都不支持田芸的弟弟接班。大院里这个招魂的传言，还是易中海让一大妈放出来的，就是为了能确定一个期限，七天，逼着厂里做决定。”
“有意思，真是庙小妖风大，池浅王八多，就这么点破事还弄出三国演义来了，现在的意思是在彻查上杨厂长和家属以及部分行政人员一伙，李主任和站在干岸上的职工，尤其是一线工人一伙差不多吧。王椿的这些家属，在厂里还没有确定到底要不要彻查的情况下居然开始为了怎么分配遗产开始争论了。”
赵鑫的这个分析没啥错，行政人员万一出事没了，如果没有特殊情况，家属是不能接班的，所以他们要考虑的是怎么让家人活下去，含糊过去，让家人接班才是重点，一旦彻查，万一查出来的就是人家通报的情况，那肯定不能接班了，家里怎么办。但是工人不一样，他们无论什么情况，只要没有被开除，家人都能接班，所以他们要的是彻查，哪怕查出来确实是他们的问题，也不影响家人上班。现在都有进去蹲监狱了，子女接班进厂的人呢，毕竟没有开除，要是查出来，王椿就是自己作死，家人不能接班，和他们有什么关系，刀子不扎到自己身上，永远不觉得疼。
杨厂长看似为家属考虑，李主任貌似是为王椿的名声着想，实际上，两个人打的都是自己的小算盘，没有一个人真心为王椿着想的。这也无外乎赵芹评价，“说起来，这个姓杨的和老李没有一个好鸟，但是姓杨的手段不够，思想觉悟不够，认知层面非常一般，个人私德也一般，组织生产不错，当个生产部主任很厉害，但是当厂长的话，红星厂在他手里不会有什么发展，这个老李人品不行，但是手段够，而且见识远超姓杨的，也够狠心，还明白得饶人处且饶人，不会到处树敌，会做人，在这个三天一风两天一雨的大环境下，他反而能稳住红星厂。”
“妈，你这是更支持李主任吗？”
“我谁都不支持，如果就这么两块料的话，老李这个人，能在风雨里面稳住生产，能在阳光底下快速发展，屎里淘金的话，只能说他更适合红星厂未来的发展，姓杨的差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