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才的情况太过于危急，许晴和顾明根本来不及多询问些什么。
顾明不好对着自己亲妈发脾气，于是便转向了顾清:“你说。你们刚才在聊些什么？”
顾清在他们的凝视下觉得自己的心跳的飞快，她的嘴唇都是颤抖的。
顾奶奶本来瘫在了椅子上，这会儿听到顾明这么问，一下跳起来揪住了何清如的领子:“都是因为你，你个扫把星！”
顾砚书拦了一下，没有让顾奶奶拽疼何清如。
何清如气笑了:“我记得我今天早上不在家里吧！”
顾明的脸色非常不好看:“这件事情和清清有什么关系？不是你们在吵架吗？”
顾砚书冷笑一声，看向顾清:“少装死。”
顾清这才开了口:“爷爷知道了昨天发生了什么事情就生气了……”
“还不是你的好儿媳妇欺负小清，这才把你爸气的住院了吗？”顾奶奶仍然不肯松手。
许晴也难得发火:“到底发生什么事了？你有话能不能快点说？”
何清如强硬地拉开顾奶奶的手:“她不敢说，因为她才是找事的那个。
我们昨天下午放学骑着车回家，她忽然冲出来拦车，要不是我们两个反应快，就都要撞到旁边的柱子上去了！就这她还没有丝毫的歉意。
她伤到我了，我让她赔偿，这很合理吧！
我昨天本来是打算去面馆帮忙的，脚踝伤到了以后也没办法去了，她就说自己来顶替我。也就让她在面馆帮了两个小时的忙，怎么就算是欺负她了？”
“你去找他们干什么？！”
顾清根本解释不了这件事情，于是又故技重施，开始哭。
可是这里已经没有人心疼她了。
连顾奶奶都被气到了:“就为这点事，你大早上在那吵！？”
“不是我……”顾清简直是有理说不清，她本来只是想告个状，谁能想到顾奶奶和顾爷爷吵了起来啊！
这件事情怎么能怪到她头上？
“明明是你要和爷爷吵架！”顾清忍不住说。
顾奶奶一听这话也捂住了自己的心脏，顾明见状赶紧扶住她，转头对顾清低吼:“出去！今天就从家里搬出去！”
“为什么针对我？”顾清看起来委屈极了，“明明是何清如这个贱人欺负我，她明明没事还让我掏十块钱医药费，还让我免费打工。是奶奶不分青红皂白就开始……”
“啪！”
何清如给了顾清一巴掌。
她终于闭嘴了。
何清如甩甩自己的手:“找打是吧？成全你。”
许晴说:“你刚来那天我们就给了你十五块，这几天你住在家里吃喝拉撒也没人问你要过钱。我们顾家对你够好了！让你付十块钱的医药费就是欺负你？那请你走吧！我们家容不下你这尊大佛！”
顾明对她下了最后通牒:“现在就走，搬回你的学校去。我们下午回去以后再看到家里有你的东西，我会直接扔掉。”
顾清还想挣扎一下，顾砚书直接拽着她的衣角把她推出了医院:“今天的事情没有完，以后慢慢跟你算。劝你最好识相一点。”
顾清被他那个看垃圾一样的眼神伤到了。
她铁青着脸站在医院门口，过了好一会儿才转身走了。
顾奶奶和顾爷爷夫妻50多年，虽然平日里总是有口角，看起来不对付，但她对顾爷爷是有感情的。
顾奶奶守着病房的门，说什么也不肯去休息。
何清如刚刚被她莫名其妙地凶了一顿，这会儿也懒得演什么孝顺孙媳妇:“行，您要是不愿意离开，就在这儿等着吧。等会儿中午的时候我来送饭。”
顾奶奶难得没有跟她呛声，算是默认了她的安排。顾砚书留下陪她。
顾明还得回厂里一趟，安排一下今天的事情。许晴和何清如去找医生了解顾爷爷的身体情况。
医生说顾爷爷的血压偏高，平时就要注意着点，要调理肝血。
许晴很是后悔:“我们最近太忙了，本来说这段时间忙完就把顾清赶走，没有想到她这么能惹事！
以后谁来我们都不管了，损失一点钱财是小，要真把老人气着了哭都没有地方哭！”
许晴说着说着也有一点激动，呼吸开始急促。
何清如轻拍她的背，把她扶到走廊的座椅上坐下。
忍了半天，何清如还是选择问出口:“妈，我今天真的是忍不住了。为什么奶奶一直对我意见这么大，就是因为我是农村姑娘吗？”
“是也不全是。”许晴叹了口气，“也该跟你说说这些事情。”
何清如靠近一点，认真听。
“你奶奶本来也是农村的，爷爷不是当兵的吗？去那边出任务的时候认识了奶奶，就带着奶奶随军了。
奶奶不识字，什么也不会。那个年代你知道的，很多东西的要求都不是很严格，主要都是走人脉。
爷爷不想让奶奶一个人闲在家里无聊，就帮她找了一份工作，给军队里的军医打下手，主要就是递东西，帮忙照顾一下病人什么的。
后来爷爷升职了，从小地方调到了比较大的城市，但是奶奶的工作就没有保住。
到了新的家属院以后，那边的军嫂大部分都是城里人，奶奶说话有口音，很多人就听不懂她说什么，就有一些思想不正确的人开始歧视奶奶，奶奶当时也没了工作，经常受欺负。所以从那以后就开始觉得自己农村人的身份是一种耻辱。
这是一方面原因，另一方面……”
另一方面是顾奶奶向来比较喜欢康欣，一直想要撮合他们两个，谁知道顾砚书下乡以后不声不响就结婚了。
这一点许晴犹豫了一下没有说出口，害怕影响到儿子，儿媳妇的感情。
何清如听完以后，沉默了许久。
许晴接着说:“所以你看，能不能试着原谅一下奶奶，不要太过于生她的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