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就伤到骨头了？
顾清咬牙切齿，她半天才憋出一句话:“要不咱们还是去医院看看吧！伤到骨头了可不能马虎大意。”
何清如脸上的眼泪还没擦呢，闻言点点头，对着顾清伸出手:“你说的有道理。你背我吧，我心疼你哥，让他歇一会儿。对了，刚才我是因为你才摔倒的，等会儿检查的钱你来出。”
赶鸭子上架，顾清就算心里骂了无数句也得顶着这么多人的视线慢慢走到何清如面前蹲下。
我靠！
她怎么这么重！
她是猪吗？怎么根本抬不动的？
顾清彻底失去了表情管理，她面目狰狞，用了半天力气都没有把何清如背起来。
好不容易让她离开了椅子，何清如却忽然惊叫一声向旁边倒去！
顾砚书眼疾手快地拖住了何清如没有，让她再摔一次，顾清却结结实实摔了一跤。
何清如一张嘴又要哭:“没关系，我不怪你，我知道你不是故意的。”
她这个样子太做作，江婶和婆婆为了憋笑都转过了头。
顾清恶狠狠地瞪着何清如，很勉强地挤出来了一个笑容:“姐姐理解就好。咱们还是回家吧，就听婆婆的话，我相信她。”
何清如在顾砚书的搀扶下又坐了回去:“也行，我也相信婆婆的医术。那你记得付钱啊！”
顾清死死地扣着自己的手:“多少钱？”
“五……十块钱？”江婶在看到何清如的眼神以后临时改口。
“多少！？你们去抢吧！潘家湾看这种小问题都不收费的！”
婆婆冷哼一声:“这钱还包括了我自制的药膏呢，你那什么湾能买到？不愿意付钱就别想走，长得人模人样的还想拖我一个老太太的钱？没皮没脸！”
顾清心有不甘，但是到这个份上也不好再说什么。
一是她不想在顾砚书面前破坏自己的形象，二是如果这老太婆没说谎，那何清如这伤进了医院就不是十块钱能解决的了。
不过还是有点心疼，顾家就给了她十五块钱，她这段时间没忍住花了一点，这十块钱给出去，她身上就只剩不到五毛钱了。
顾砚书又背着何清如回家，顾清在何清如的吩咐下推着他们的自行车。
何清如看着自行车满脸心疼:“车都有划痕了！”
顾清装没听见。
何清如嘴上不停。
“我们这自行车虽然骑了好久了，但是我从来都舍不得磕碰的！”
“划了那几道我好心疼啊！”
“自行车没有原来好看了！”
……
念叨了一路顾清一直装死，不过没关系，何清如主要是为了膈应她。
到了他们家那条巷子前面顾砚书就停下了。
何清如挣扎着自己下地，委委屈屈地说:“怎么办啊！本来还说要去餐馆帮姐姐的忙呢，谁知道这么一伤我连路都走不了了！”什么啊，本来是要去那边拍摄，然后顺路去蹭饭的。
顾砚书摸她的头发:“身体最重要，还是回家休息吧！”
“姐姐的身体也重要！我得去帮她！”
顾砚书动作依然温柔，语气却冷了下来:“是啊。可惜有的东西不愿意承担责任，受苦受累的只有我们。”
顾清听不下去了。
这两个人就是在明里暗里地骂她！
顾清插话:“姐姐你回家休息吧！餐馆那边有我呢！”
何清如“诶呀”了一声，没有半点推辞:“那就交给你了！正是饭点最忙的时候呢，你赶紧去吧！眼里要有活，什么都要帮着干一点！”
顾清:“……现在就去吗？快要到吃饭的时候了。”
何清如:“你要是不想去的话，就赔我钱。因为你，我肯定要耽误很多工作。误工费你得给我吧？按照我的时薪，最少得赔我三四百块钱呢！”
顾清惊呼:“怎么可能这么多？”
“你就说是赔钱还是去面馆帮忙吧！”
顾清咬牙:“我去面馆。”
何清如等他们走，顾清等着她回家看他们家是哪一户。
僵持半天，顾砚书说:“言而无信的人都是垃圾。”
顾清这才赶紧跟在顾砚书的自行车后面跟着跑。
顾清气喘吁吁的:“哥哥！等，等等我啊！你……能不能，带着我？”
顾砚书就当没有听到，甚至还越骑越快。
当然也没有特别快，因为害怕顾清跟不上，而不去面馆帮忙。
到面馆的时候，正是人最多的时候。顾砚书停了自行车，等了一会儿顾清才跟了上来。
顾砚书径直进了厨房，把刚刚发生的事情尽可能简略地跟李红说了一下。
李红听到何清如讹了一笔大的，也开心的不行:“放心吧，免费的劳动力不用白不用！”
顾砚书交代完以后和笑笑打了个招呼就去拍摄了。
顾清看着顾砚书的背影还追了一下，不过被李红叫住了:“诶，姑娘，你今天是来替我妹子干活的吧？”
顾清点点头。
李红往她手里塞了一个围裙:“那行，别闲着了，等一会儿来的客人更多！你先帮忙端面吧！”
顾清还没有反应过来就开始被催着干活了。
她还不死心，拉着李红接着问:“那哥哥去哪儿了？”
“你说砚书？他还有自己的事情要忙呢，别管他了，你赶紧动起来！”
事情真的像李红所说的那样，人越来越多，顾清也越来越忙。
顾清抽空问李红:“姐，我太累了，能不能歇一会儿？”
李红也挺忙的，自然就没有什么好语气:“你能有多累？别人又端面又洗碗的都没说啥，我妹子每回来也干可多活了，谁像你一样稍微动一动就叫苦叫累的。”
根本不是这样。何清如每一次也就帮忙带孩子顺便收一下钱。
顾清只好把剩下的话咽了下去，继续在店里忙碌着。
等人慢慢少了，已经到了晚上7点了。
冬天天黑的早，外面已经看不见什么了。
顾清把围裙摘了下来，长出了一口气，累的不行:“姐，我可以走了吗？”
李红:“可以了，今天辛苦你了。回去吧，路上小心。”
顾清等了一会儿见，李红没有什么别的反应，忍不住开口说:“那我今天的工钱……”
李红惊讶极了:“你不是来帮我妹子干活的吗？她在我这儿可从来都不要工钱。”
顾清说不出别的什么话，她忍了又忍才没有发火:“那我能不能吃一碗面再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