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再在孩子的事情上钻牛角尖，他们很快就开始专心工作了。
正如顾砚书所料，愿意来他们照相馆当学徒学习摄影和化妆的人家境普遍都比较好，也就意味着好几个人看起来都不太靠谱。
何清如认真面试，筛选出来了相对来说看起来靠谱一点的。
摄影学徒叫游金子，和宋哲一个学校的，据说写过一篇名叫《我的厂长父亲》的作文，是他们学校的名人。
化妆学徒叫夏阿珍，年纪比他们小一点，高中毕业没有参加高考，据说是一读书就头疼，没什么继续学习的欲望。
顾砚书没有化妆技能，所以他们合理分工，一人带一个。
夏阿珍是个很爱笑的小姑娘，何清如和她很合得来，嘴一闲着就开始胡说八道，夏阿珍也很捧场，句句有回应，事事有回响。
说实话，何清如和顾砚书一听到这个名字差一点点笑场，还好他们有强大的表情管理能力，才让面试顺利进行。
何清如和夏阿珍闲聊的时候有好奇地问过:“你为什么会叫这个名字啊？一般不都是南方人会这么称呼别人吗？”
夏阿珍笑得甜美:“我爸不是当兵的吗？他年轻的时候去过南方，和一个大眼睛姑娘一见钟情了。他都不知道人家叫什么，就听到别人这么喊她，他就自己想了两个字，给我当名字了。”
何清如的笑容僵在脸上。
她为什么要多这个嘴！？
好奇点别的不行吗？
顾砚书也听到了，满脸尴尬。
游金子是除了夏天以外，第二个很淡定的人:“这么点破事儿跟谁都说，你倒是不觉得丢人。”
这话不好听，何清如不由自主皱起了眉毛。不过其实还能从中听出另一层意思。
他们两个早都认识吗？那为什么从来没有说过，而且也不说话的。
但是何清如这个时候也不敢再瞎打听了。
这时候正好有客人，游金子很是积极地迎上去，顾砚书也站了起来，路过何清如的时候伸手抚平了她的眉毛。
就是力道有点大，把何清如推得往后一仰。
何清如气呼呼地瞪他的背影，夏阿珍还是笑嘻嘻的样子:“老板，你和老板娘关系真好。”
喊她老板喊顾砚书老板娘这事儿何清如说的时候其实是在开玩笑。
不过夏阿珍真的这么喊了以后，她自己和顾砚书好像都挺开心的，何清如也就随她去了。
只有游金子对此很不屑，说夏阿珍是个傻子。
何清如听出她话语里的羡慕，也不打算谦虚，正想好好唠唠这个话题，一个姑娘走过来要化妆，她们就中断了聊天。
夏阿珍是有基础在的，何清如教的时候还会用笔在纸上画画跟她示意手法，所以她学得很快，何清如也教得轻松。
看着她认认真真地给顾客化完妆，顾客也非常满意，何清如也满意极了。
她觉得自己看人的眼光就是好！
看看这领悟能力！看看这认真的态度！看看这学习速度！
而且夏阿珍本来就是这个时代的人，她化的妆可能不如何清如化的妆细致精致，但是有时候会更符合这个年代的审美，所以何清如在教她的过程中也学到了很多。
何清如勾着夏阿珍的脖子感慨:“珍珍啊，为师愿意把自己的毕生所学都传授给你！”
夏阿珍一脸认真和真诚:“不用的，老板。你应该保留一些看家本领。”
何清如觉得她从夏阿珍严肃的表情中看到了清澈和愚蠢。
她满脸担忧地拍拍夏阿珍的肩膀，叹了口气。
这么干净纯粹的人真的很少见了。
夏阿珍还是乐呵呵的。
钟爱国不知道为什么好几天没来，后来来了以后发现店里多了个学徒，那个震惊的表情让何清如一阵心虚。
顾砚书不着声色地挡住钟爱国看向何清如的视线，开口时淡定无比:“来互相认识一下吧，你多了两个新同事。”
钟爱国忽然满脸警惕，凑近顾砚书小声说:“我们不会是竞争关系吧？”
顾砚书心里一惊，刚想大声反驳他就发现他看向了游金子。顾砚书装模作样地清清嗓子，也低声说:“不会，他没你有天赋。放心学你的。”
钟爱国一下就挺起胸膛了。
夏阿珍的傻和好脾气一目了然显而易见，钟爱国刚开始和她搭话的时候明显也觉得这个姑娘很神奇。
何清如有点怕钟爱国这个没脑子的欺负她，装作不经意的样子说:“阿珍年纪比较小，咱们当哥哥姐姐的要多照顾她。”
钟爱国一脸“你在说什么废话”的表情，开口时很是嫌弃:“我年纪比你大，懂的比你多，ok？”这种事情还用你说么？
何清如咬牙，就不该跟这个废话一箩筐的人搭话！
钟爱国一如既往的话多，游金子不知道为什么好像不是很愿意搭理他，所以他跟顾砚书聊得没话说了以后就会跑到化妆区来讨嫌。
何清如自己作为一个话多的人都觉得钟爱国有些烦了，所以每次他们说话的时候她都会把椅子让给钟爱国，自己溜达过去看顾砚书拍照。
认真的男人最有魅力，何清如特别想记录下来。
店里的照相机都被占用了，何清如干脆抽了张纸开始速写。
顾砚书发现了何清如的动作，不过他很是配合，甚至还把自己更满意的右脸面向何清如，好让她画得更好看一点。
几乎是在何清如收笔的那一瞬间顾砚书就注意到并且大步走过来欣赏了。
他嘴角荡着弯弯的弧度，看起来得意极了。
店里还有人，他们也不好腻歪，何清如把她的作品拍在顾砚书的胸肌上，自己回到化妆区了。
留顾砚书还在原地傻笑。
钟爱国被何清如赶起来的时候还依依不舍的，他探头对夏阿珍说:“我有时间接着跟你说啊，可有意思了！”
夏阿珍眉眼弯弯:“好啊。”
钟爱国这才一步三回头离开了。
何清如见状，开始冲夏阿珍挤眉弄眼:“珍珍，这是有情况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