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清如这段时间是不掺一点假的很忙。
顾砚书全身心去处理顾国庆的事了，照相馆的工作就全交给了她一个人。偏偏她又舍不得拒绝任何一个预约，而且对自己化的妆拍的照片要求极高，每次都把自己折腾得很累。
再加上在高月亮来之前，她还要抽时间去面馆帮忙，带孩子，收银，洗碗，洗菜这些活见缝插针地干。每天都骑着自行车来回奔波。
好不容易闲了一点，又到了考试周。他们的考试安排特别紧密，连着两天考完就放假了。
本来说抽时间去医院看顾奶奶的，结果何清如一出考场就感觉到了不对劲。
她把手里的东西塞进顾砚书怀里，匆匆忙忙走进了卫生间。
顾砚书先是愣了一下，然后下意识算算日子，知道她是生理期了。
何清如在卫生间换上上月事带，出来以后脸都白了。
顾砚书看着她虚弱的样子直皱眉，扶住她的胳膊问:“怎么了？这次又这么疼吗？”
何清如勉强“嗯”了一声，算是回答。
其实她这两年除了刚来的那一个月特别痛苦以外，其余时候都挺自在的。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最近太忙，精神压力太大了，这一次她只觉得肚子里像是有电钻在钻一般难受，疼得她额头上满是虚汗。都有一点站不稳了。
顾砚书也顾不得别人的目光了，直接把她揽进怀里，让她靠在自己的肩膀上:“我背你回去吧，你现在能坐自行车吗？”
何清如缓慢地思考了一下，觉得顾砚书还得回来取车，这样也太麻烦了。
她脸色煞白，虚弱开口:“自行车还是能坐的，你骑稳一点，我就没事。”
顾砚书知道她向来比较倔，听了她的。
顾砚书骑车的时候心里都快纠结死了。
他害怕自己骑太快颠着何清如让她不舒服，又觉得自己骑太慢，何清如坐在自行车上也难受。
好在一路还算是平稳的到了家。
顾砚书把她小心翼翼地抱进房间里放在床上。
七月的天他还强行给何清如盖上了被子，两个人拉扯一番以后，顾砚书妥协了，只给她盖了肚子。
何清如觉得自己的肠子都拧在了一起，难受的想哭。她躺在床上一动不动，几乎都快习惯疼痛了，顾砚书端着一个盆进来。
只见顾砚书把盆往她眼前一递:“喝。”
何清如忽然就感到一阵委屈:“……你凶我？”
顾砚书坐在床边，扶着她的上半身让她靠在自己身上，看着她难受的样子心疼的不行，他放缓语气:“乖，宝宝，喝点红糖水能舒服一点。”
顾砚书语气生硬的时候何清如觉得委屈，他这么温柔体贴何清如又觉得想哭。
看着何清如皱皱巴巴的小脸，顾砚书没忍住揉了一下:“解读一下这是什么表情？”
何清如抿了抿嘴不说话，喝了几口红糖水就不肯再喝了。她带着顾砚书的手，让他把盆放在床头柜上，然后钻进顾砚书怀里，强行把他按在了床上。
顾砚书知道她这是想让自己抱着她的意思。
他便调整了一下姿势，让何清如躺得更舒服。同时还伸手轻轻地去拍她的后背，没一会儿何清如就皱着眉头昏昏沉沉地睡着了。
醒来的时候天都黑了，顾砚书马上就注意到她睁开眼睛了，凑过来低声问:“醒了吗？宝贝。还难不难受？肚子饿不饿？”
何清如缓慢眨眼，开口时嗓子哑的不行:“有什么吃的吗？”
“姐回来了，给你炖了鱼。”
何清如这会儿思考困难，回话也慢慢的:“几点了？姐今天是回来的早吗？”
“这不是知道咱们考试，想早点回来做点好吃的吗？”顾砚书说，“我给你把吃的端进来吧。”
何清如原来最受不了的一件事情就是在床上吃饭，但是她这会儿实在是太难受了，也顾不了这么多。
李红端着鱼汤进来，顾砚书在何清如身后垫了几个枕头，让她靠在床头。
李红满脸心疼:“之前也没见你疼成这个样子呀，最近是不是太累了？好一点了咱去看看吧。”
何清如已经顾不上回答了，她盯着李红手里的鲫鱼豆腐汤发呆。
顾砚书说:“过两天我就带她去看中医。”
李红这才放心一点。
汤色奶白的鲫鱼豆腐汤鲜甜好喝，何清如一口气就喝完了，顾砚书喂了她几块豆腐。
何清如还是不舒服，但是喝了汤以后脸色好看多了:“姐，就咱这手艺，出去专门卖鱼汤都能赚一大笔。”
李红见她爱喝，马上又去盛了另一碗。
何清如连喝三碗。
去卫生间换了月事带以后，她直接躺下继续睡了。
何清如身体不舒服，顾砚书干脆就自己去看了顾奶奶，反正他本来就不想让何清如过去受气。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和顾光吵了一架，顾奶奶看到他以后也没有发脾气，对他爱答不理的。顾砚书心里记挂着何清如，放下手里的东西，坐了一会儿就回来了。
何清如这几天在家里简直就是生完孩子的待遇，什么事都没有干还天天有好吃的吃。
红糖鸡蛋酒酿、红糖糯米小丸子、鲜肉云吞面……
顾砚书和李红轮流做好吃的，何清如觉得自己这几天胖了不少。
生理期刚结束，顾砚书就要带她去看中医。
何清如自己其实不太情愿，她觉得中药太苦了。
顾砚书第一次对她这么强势，把人架起来就走。
老中医把完脉以后说了很多，顾砚书认认真真地听。
何清如只听到了两句话，一句是“要加强锻炼”，另一句是“少吃冰的东西”。
何清如觉得自己的天都要塌了。
回去以后顾砚书一边帮她煎中药，一边说:“以后你每个星期最多只能吃两次冰淇淋。”
何清如:“没得商量？”
“没得商量。”
何清如居然也不再挣扎，直接往门口走去。
顾砚书探身喊她:“你干什么去？”
何清如哭丧着脸:“我去哭长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