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砚书第二天顶着自己的新发型出门上工了。
其实顾砚书本人是真的觉得没有什么，一来是他本身没有那么在意外表，也就是发现何清如很吃他的颜以后才会刻意打扮。二来这发型是何清如亲手给他理的，就算真的丑得不忍直视，他也会觉得这是何清如爱他的象征。何况也没有丑到那个地步。
再加上何清如看起来挺喜欢他这个造型的，顾砚书就更不可能会生气了。
顾砚书神态自若地一路跟人打招呼，他怎么也不会想到，也就他从家走到地里这段路的这会儿功夫，村里已经传遍了，说是顾知青惹了媳妇生气，直接被剃成光头了！
宋哲看到顾砚书的时候惊呆了，他惊叫一声:“砚哥，你头发呢？”
他跑过来围着顾砚书左看右看，这才松口气:“还好还好，还有一点点。我听他们说嫂子给你剃光了，吓死我了！”
顾砚书由着他看:“怎么样，帅不？”
“帅，我哥什么样都帅！”宋哲先是对他无脑夸赞道，接着小心翼翼地问，“哥，你干啥了把嫂子惹得这么生气，头都给你剃光了。哦，不对，还留了点儿头发。”
顾砚书比他还疑惑:“瞎说什么，我跟你嫂子好好的。她就是给我换了个发型啊，我俩什么时候吵架了？”
宋哲不解道:“村里都在这么传，知青点的人都知道了，我这才过来问问你啊。”
“你们这些单身人士就不懂了。”顾砚书嘴角缓缓挑起一个笑容，“这不是快到夏天了吗？你嫂子怕我头发太长觉得热，这才给我剪了个板寸。”
说着，他还略带同情地看宋哲一眼:“我们有媳妇心疼的人是这样的。”
宋哲被刺激到了:“我也是有人心疼的好吗？我妈给我寄了好几件短袖呢！”
顾砚书叹气，拍拍他的肩膀开开心心地开始干活了。
其实就和顾砚书猜想的一样，他这个发型帅是帅，但是看起来确实更不好惹了，村子里有很多小姑娘原来都敢大着胆子跟他打声招呼，现在都不敢靠近，只是远远地看他。
别人的眼光顾砚书一律不在乎，他一心在想何清如今天做了什么好吃的。
何清如今天没做什么好吃的。她就熬了点绿豆汤，土豆丝是今天中午的剩菜，馒头是叶子带来的，咸菜是方香香来唠嗑的时候送过来的。
顾砚书回来的时候她正站在门口看着院子发呆。
顾砚书从背后双手环住她的腰身，她轻轻握住环在腰上的手，他的体温隔着薄薄的衣料源源不断地透过来。
两个人静静拥抱一会儿，何清如说:“有点热？”
顾砚书顺势松开她，牵着她的手往屋里走:“刚刚在发什么呆呢？”
何清如微微翘起嘴角:“我就是在想，等我赚了钱，一定要回来开几个烧烤摊。”
顾砚书这才意识到院子里堆的几个石头可能是她垒起来用来烧烤的，他回头问道:“你自己都搞好了？需要我帮忙吗？”
“不需要吧。今天中午的土豆丝你没尝出来什么不一样的感觉吗？”何清如问，“没有尝到碳烤的味道吗？”
这个问题有点强人所难，毕竟她不是用碳烤的。
顾砚书实话实说:“我以为是你炒焦了。”
“……其实是烤焦了。”何清如也实话道，“我抢救了几个没那么焦的重新炒了一下。”
天气逐渐变热，何清如见村子里大家都把桌子抬到门外吃饭，就也决定入乡随俗。反正他们家现在吃的越来越朴素，也不害怕别人传闲话。
坐在门口吃饭过来过去的人都会跟他们打声招呼，熟悉的还会停下来聊几句。没过一会儿何清如就察觉到了不对劲。
“什么叫“小夫妻就应该这样好好在一起过日子，以后有话好好说，不要这么偏激”？”何清如饭都不吃了，她一脸诧异看着顾砚书。
顾砚书本来在喝绿豆汤，闻言直接被呛着了。他咳嗽半天才回答了何清如的问题:“咳……就是我这头发不是剪了吗，村子里就开始传是因为咱俩闹别扭，你一生气给我剃了。”
何清如都快把眼珠子瞪出来了。
不是，她这是干了什么才给村里人留下了这样暴躁的印象？一生气就剃老公头发，她看起来是这么冲动的人吗？
见她不太开心，顾砚书安慰道:“没事儿，这样最少没人怀疑你剪头发的手艺。”
“不要比烂好吗？”何清如还是气鼓鼓的，“不管怎么说我都会不开心，ok？”
那干脆就说点儿别的。顾砚书转移话题:“对了，这都六月了，李红姐该生了吧！”
“嗯啊。”何清如点头，“好像已经过了预产期了，应该就这两天的事。”
“她是打算就在家里生吗？”
“说是找村里的接生婆。”何清如有些担心，“其实我还是觉得在家里生太不卫生了，但是好像村子里所有人都是在家里生的，没人到医院去。”
顾砚书回忆了一下，想起来一件事:“好像是这样。我有个女同学嫁给村里人了，去年生孩子的时候也没有去医院，就在家里找的接生婆。”
何清如惊讶道:“婆家不让吗？她也愿意？”
顾砚书说:“她家里出了点事，好像是父亲意外去世了，母亲改嫁。她下乡马上就嫁人了。当时我妈还去参加了她父亲的葬礼，我记得有写信说过这件事。”
这么一说何清如就懂了。手里没钱背后没人，看来这姑娘在婆家没有什么话语权，就算不愿意在家里生那也没办法。
“总之这两天你注意着点吧。”顾砚书牵起她的手轻声说，“饭留着我回来做，你多去看看李红姐。”
何清如感激地握紧顾砚书的手。
吃完饭，顾砚书去洗碗，何清如在院子里活动活动。
她得保证自己这些天的身体健康，毕竟其他嫂子都很忙，照顾李红估计只能靠她一个人。
张刚是完全靠不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