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您……”一分钟之前就问过很多遍了。
张嫂将后半句撇去，只回答，“一点一刻。”
“我们都来了十二个小时了，老二他……还没有睡够么？”
宋敏芝紧紧攥住张沁的手，“如果……我该怎么……他在我身边有了事，几多年后我该怎么向我姊姊交代。我要怎么交代，阿沁。”
她并不能叙述得完整，整句话都没什么逻辑可言。
张嫂宽慰地拍了拍她的手背，“无需交代，不会有事的，夫人你一直醒着一直想就容易陷进自己往坏处想吓唬自己的怪圈。”
“是么？”
宋敏芝恍惚回过神来，起身走去餐桌边准备吃点东西，然而刚刚走去，未待坐下，她又忍不住问，“阿沁，现在几点了……哦，我知道，一点一刻。”
张嫂望见她憔悴的神色有些于心不忍，于是转了话题。
“说来倒真是有些巧合……几天前，老二将名下半数固产和存款转到了你的名下，像是预感到近期会出什么事情一样，你说巧不巧……所以肯定是没事的。”
宋敏芝愣怔片刻，“还有呢？”她所指的‘还有’，只是问老二怎么会无缘无故预感自己会出意外，想必是事出有因的事情——
那么这是起谋杀未遂，而决不是简单的车祸！
只是她心神不宁忽的没有组织语言的心思，只是随口接话。
张嫂只听懂了字面的意思，因而回答道：“剩余的都在林小姐名下。”
“没有在问钱！”
宋敏芝沉声打断。
张嫂随即一怔，低下头去。
宋敏芝意识到由于焦躁不安的态度反常，当即解释，“他预感到最近出事，还有什么别的征兆吗？我感觉他知道是谁下手，但是……他在瞒着，那条等同遗言的短信没有发完全……他像是在替谁瞒着，瞒着什么事情真相。哪怕他就此遭遇不测也要瞒下去。”
莫名她有某种确信，“他只想这件事情被定性为纯粹的车祸，像是在保谁……像是在保谋杀未遂幕后的人。真的……我确信，他既然能猜到就一定知道很多实情。”
“夫人，兴许是一宿儿没睡，容易想太多。”
张嫂如是说，“怎的可能有谁会预知到是谁下手还帮对方瞒着的呢？老二是聪明人，不会做这样的傻事。毕竟……谁会拿身家性命以身试险呢？只是个意外，调查组已经给出合理的解释了……就不要再多想。”
宋敏芝看向手机，手机界面仍是不知道已经看过多少遍的，等同遗言的短信。
只是，看到“……请把她当做家人。世家唯利益无亲情，为成利益不择手段；为达心愿不计后果，都是疯子。别让她再回去了，千万不要交出阿诗。别因为她的家世而对她心生嫌隙，出身总没得选……”
这部分，再听到张嫂的回答——
“剩余的都在林小姐名下。”
不知怎的，心里忽然不是滋味。
宋敏芝放下手机，心事重重地剪着指甲忽的剪到血线，她索性放下指甲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