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百因必有果的对吗？当初不走就不会连累情歌，不会连累你们。”
“该死的人是我。”
她眨眼。泪水倾泻而下。唇色和面色一样淡无血色。
“没事了。”陆语凉抬手，想帮她擦拭掉眼角的泪。
只碰触到皮肤一瞬。好像会被某种炙热焦灼，林晴诗无意识的躲开。
第二次。
第二次见她哭了。短短不到一个月。
此前认识的几年她从来没有哭过。从前他总觉得林晴诗是坚强到可以用‘皮实’来形容的女孩子。
他想告诉她不是。
命案的死因是被高利贷网贷利滚利，滚成难以偿还的巨额债务。而被裸贷方威胁的彩信，和落选结果的公布。
就是压垮骆驼的最后一根草。
她的表演毫无亮点。
没有他们参加，也会有别人顶掉这位置。
而他们碰巧成为了‘这根草’。
陆语凉碰到她的额头。和预想的一般滚烫。
她不知道一个人在自责多久。
而他竟然粗心到今天没有留意过她的动向。
愤怒和懊恼在心头迸发。却是对自己。无关其他。他忽而憎恨自己，既然把她带出来，为什么没有保护好她。
“你需要休息。”
陆语凉起身准备关灯。
衣角却被紧紧攥住，“我求你了，别关灯也别走。我睡不着，也没法闭眼。只要躺下就是那个梦。早上那一幕。我能听到很多奇怪的声音，你听……你听见了吗？水滴声……滴滴滴的……”
林晴诗的瞳孔骤然紧缩，声音几近哀求，显得语无伦次，颤抖得愈发剧烈，“你听见水滴声了吗？”
陆语凉不知道怎么安慰她。
但确实没有水滴声。他只拿起餐桌畔的水果刀。
银白锋利的刀刃顷刻红的刺目。
“看清楚，这才是活人的血。”或许是怕再度惊吓到她，陆语凉的声音难得的温柔。
和浴室见到大片暗红几近发黑的干涸血液不同。那时是恐怖的死亡气息。几乎要吞噬掉所有生机。颓败骇人。
和眼前血色鲜红流淌的血液截然不同。
鲜活且富有生命力。
他竟然在手腕划伤自己一道深近见骨的口子。
此刻。
几年前七科满分而被冠以天才少年的人好像已经消失。
对各色棘手的事情有应对策略而被冠以大神称号的似乎也是别人。
传闻智商满分好像更是无从谈起。
眼前只有手足无措像个孩子。
更不会安慰人的陆语凉。
他竟然一点办法都没有。
没法让林晴诗平静下来，更没有办法驱逐她心底的恐惧。
亚热带气候赋予骊山古镇二月就像六月的仲夏夜之梦。
月光洒下一大片柔和的影子。
蝉鸣鸟吟起起伏伏。掩盖过滴水声，渐渐消失不见。
流淌的红色让林晴诗的视线从窗外收回，渐渐有了焦距。
她不知道说什么，只翻身离开床畔找医药箱。
仿佛所有的力气都回来了。其实被恐惧抽走的不是力气，是勇气。生的勇气、面对逆境穿越过去的勇气、克服所有消极情绪的勇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