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没有扒开围观群众，就已经预知结局。
因为她的耳畔充斥着另一个单音节，“痛痛痛痛——”
再想猜测声音源自哪里已经失去了必要。
眼前经络弥补，青紫血管暴起的胳膊。显示其主人是用实打实的力道以应对这场自己发明的决斗，从而夺下让败者心服口服的必胜心。
‘纹龙哥’那张原本就不算太标志的面容，已经涨得通红，接近于猪肝色。
人已经在原地瞠目结舌。
围观者一时都没有抒发意见。和他们原本的想法大相径庭。
——他们想拿画笔的手是必输的。从古至今，都说‘秀才遇到兵，有理说不清’用来形容文员的孱弱，武官的蛮横。谁也没听说‘兵遇秀才’的天方夜谭。
却和林晴诗猜测一致。正统军校出身到底和‘江湖练家子’有本质区别：军校历来以严谨苛责的训练，高强度耐力着称。早在几十年前，梧城就有某位大人物口出狂言：男人当过兵、蹲过牢才算成功。起码得二选一才能磨砺人。
当然每人对成功的标准绝不相同。也就无从讨论这话的对错。但也以此见得，这二者有多磨炼人心智。心智稳重的人通常更有城府，更具眼界。
而‘江湖练家子’则不同，身怀绝技的人从不显山漏水；半斤八两的人跳的很高，遇事喜欢做‘刺儿头’，故而便衍生了‘跳梁小丑’一类的形容名词。
见事情尘埃落定。
林晴诗放心回到自己几小时前已经‘转让’出去的摊位，正准备悄咪咪顺走几张粉红纸张，就被按住了不安分的爪子。好在这次，她已经反应到是谁，笑意盈盈的用下缓兵之计——先套近乎，“我们不是同伙吗？现在是不是分赃环节？”
“呵……”
陆语凉不留情面的甩开那只爪子，“如果我没记错的话，几分钟之前团伙已经解散各奔东西。”
“陆公子此言差矣！既是团伙哪有解散的说法，小女子只是怕在这里妨碍您热身。”
林晴诗企图蒙混过去，“我还跟隔壁大婶子赌了十块钱押你赢呢，足以证明我的诚意。”
“十块。”
“别小看那十块，它现在是我的全身家当！小女子敢以全身家当支持你，还不够显示我的诚意吗？”
不曾想被一声哀嚎打断。
‘纹龙哥’倒地不起所要赔偿。一口咬定胳膊不能动弹。
持续的哀嚎声响彻街头巷尾。
最终不得不息事宁人，割地赔款。
当然割地只是让出摊子。他不肯走也什么办法。
赔款则是对方死口咬定的‘两千五’，最终被林晴诗几次压价改为五百大洋。
就算这样，到手剩余竟然还有七百大洋。
只是无论林晴诗如何再劝说，陆语凉都不肯加入第二次。‘摆摊记’到此不得不画上句号。
几天后的下午。
林晴诗哀叹一声，推开眼前寡淡的粥，慷慨陈词，“要不要每天都喝粥的，又不是道观寺庙日日吃斋念佛。小女子要吃肉——铁板烤牛肉、盐焗鸡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