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嫣似乎认同了这种说法，略思忖，脑海依旧空白一片，只是颔首示意继续。她在听。
“高院开庭了几次，就在最近短短十天内。之前老东西焦头烂额，四处求爷爷告奶奶试探过能否撤诉，对方律师团的口吻就像是豹子吃秤砣，铁了心要搞死那个制作人，没有任何缓和的余地。趁火还没有烧到我们这里，你我最近都消停点。毕竟别人在暗，我们在明的。”
“OK，尽量不搞事。”顾嫣磕着烟灰，猛的吸进半截，在烟雾缭绕里阖上双眸，神情恰似飞完叶的瘾君子，满足且神游，“最近真是倒霉，得空该去庙里拜拜那群该死的倒霉神仙。”
经纪人想说烧香拜佛，心诚则灵；却联想到她话中两个‘倒霉’，一语中的，“你想想你是从什么时候开始厄运缠身的。前因后果总有关联。”
“李偲偲被迫跳楼案？谢荃被静脉注射过量案？张旻文失踪案？”顾嫣睁开眼睛，瞳孔蓦地紧缩，喃喃低语，“会不是怨鬼索命！不行，得赶紧去上香求佛！”
才跌跌撞撞地走出几步，就被经纪人按回座位。
“你先冷静点，别疑神疑鬼的。这些都是陈芝麻烂谷子，没卷到我们身上。想想最近的，最近发生的事，都认识过什么人、遇到过什么棘手的事。”
空气陷入片刻凝滞。
短信音打破僵局。
场务：“‘乔爱’一角最终人选已变更。在此不做例行通知。其余人选待定，公司高层临时变动。望谅解！祝好。”
顾嫣咻的起身，她忽然想起某张笑意盈盈的面庞，想起她笃定的语气。
“我知道是谁了！不是她就是她的朋友，反正总跟她脱不了干系！”
翌日。
“好了，下一个。”
女孩坐下自己端着手中咖啡，在上妆前最后喝一口，也没忘递给妆娘一杯奶茶，“今天还要拜托你。底妆很棒，就是服化道组里说不要化平眉，不太符合要求。需要麻烦你调整下。”
妆娘接过温热的杯壁放在空处，只觉得眼熟，毕竟每天下来总会见到近百张面孔。当她再扫去一眼，女孩报以笑容，她嗔怪又诧异道：“怎么又跑来这里排队了，不是跟都说过主演是在VIP间有专门的化妆造型师。就算你信得过我，这也不合规矩。”
“我不要你觉得，我要我觉得。”
佯装刁蛮又幽默的语气，忽而就除去了陌生的氛围，也引得妆娘连连发笑，“调皮丫头，人小鬼大的。”
镜中人向对面区域投去目光，一面解释道：“没有经纪人排号，那边也不大搭理人，我才不要去自讨没趣。况且你手艺就很好，昨天试机导演都没有发觉。”
“也是。她们都自恃在公司待的久，资历老。不大看得旁人。”妆娘摇头，“不过你的情况不一样，她们要是敢对你冷言冷语，推脱不化，你可以斥责她们的。你才是主演。”
“没必要。”
妆娘迟迟没有上手，“你信任我我就更不能拿你练手了，平白辜负好意。我入行时间太短，学艺不精，实在没那个自信应付多种妆面。”
“好的，我这人也不会强人所难。”女孩起身，走出几步又从镜后弹出半面音容，“我真走了啊。”
“大家都是新人，难保我以后能成为你的代表作。可惜机会在你手里，你却推诿。可惜啊可惜。”
说着，投来戚戚楚楚凄凄的幽怨小眼神。
妆娘眼前一亮，“回来……好吧……我承认我心动了。有谁能是直接成为行业佼佼者的，不试试怎么能知道自己有多大能耐。”